第三百八十八章 大内秘监
皇宫，坤宁宫内殿中。
皇帝刚刚结束了一个时辰的午休，在殿里活动筋骨。
皇后身着一袭玫瑰艳红紧身明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袅袅婷婷地来到了皇帝的身边。
“陛下近日来为国事操劳，臣妾瞧着陛下越发清瘦了，臣妾亲手给陛下熬了汤，陛下尝尝？”
皇帝面无表情地接过皇后亲自递过来的羹汤，“皇后有心了。”
王皇后嫣然一笑，在皇帝身边坐下了，瞧着皇帝把羹汤喝完，这才开了口。
“陛下，臣妾前几日受陛下的恩典，已经去了长明宫中看过睿儿了。”
皇帝的眸子冷了一冷，“他怎么样了？”
“承蒙陛下关怀，睿儿这些日子虽然憔悴了一些，但整个人也越发成熟了一些，浑然不见往日的轻狂之气。现在已经将陛下送去的书籍古典都读完了，还在跟着院子里的御前侍卫练功呢，臣妾前日前去，睿儿问臣妾……”
王皇后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皇帝追问道：“问什么？”
“睿儿问臣妾，父王最近可还安好，什么时候父王能去看看他。”
王皇后说着，声音就更咽了，擦了擦眼角若有若无的泪水。
皇帝冷哼一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朕让他在长明宫中悔过，已经是对他极大的恩典，若是他不好好静思己过，就等着在长明宫中孤独终老吧。”
“陛下，”王皇后拉住了皇帝放在桌边的衣袖，“臣妾知道您心里还是有睿儿的，这件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了，睿儿在长明宫中也被关了许久了。他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孩子，若是关得久了，万一关出什么毛病来……”
“怎会关出什么毛病？”皇帝站起身来甩了一把袖子，直接甩开了王皇后的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朝野之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朕要他在长明宫中待着，是为了他好。”
“臣妾明白……”
王皇后站起身来刚想继续劝说，便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
“陛下，大内秘监回来了，说是有要事要求见您。”
“知道了，让他去外殿等候。”
皇帝回过身来看了王皇后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径直往外殿里去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景，王皇后的嘴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不出所料的话大内秘监就是皇帝派去调查屠府的人，等到皇帝听完他的奏报，怕是皇帝也后悔将太子废除了。
想到这，王皇后就觉得浑身松快了许多，紧接着便离开了坤宁宫中。
坤宁宫外殿之中，大内秘监身着一袭黑衣，端端正正地立在殿中。
见皇帝进来，立即跪在地上给皇帝行了大礼。
“起来吧，朕让你调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那人这才站起身来，拱手向皇帝拜了一拜，说道：“陛下，奴才按照您的指示将屠府仔细调查了一番。发现屠府先是和轩王殿下有所往来，尤其是屠府的张氏和轩王妃走得很近，奴才的人调查发现，轩王妃甚至亲自去屠府的糕点铺子月枫堂去，明面上说的是去买糕点，但实际上却在月枫堂逗留了半个时辰。之后便发生了屠苏夜闯睿王府一事，说是睿王绑架了屠苏家的幼子屠陵，所以屠苏也闯进睿王府中救出了自己的孩子。”
“太子为何要绑架屠苏幼子？”
大秘内监略一犹豫后说道：“这其中缘由奴才还未查明，只知道是睿王殿下曾让屠苏成为他门下的皇商，屠苏没有答应。”
皇帝沉默了几秒钟后问道：“你怎么看？”
那人斟酌着言辞说道：“依奴才之见，睿王门下皇商无数，就算是被屠府拒绝也不会做出劫持他幼子之事，其中必然还有其他缘由。”
皇帝颔首，“朕也是这么想的。”
见皇帝沉思不语，那人试探地问道：“陛下，那要不要奴才继续探查，等查明了其中缘由再来奏报给您。”
“不必了，”皇帝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马上着人去屠府拿下屠苏和张氏，把他们带到朕的面前，朕要亲自问个清楚。”
“是，”那人应了，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陛下，奴才还有一事要报。”
“说。”
“奴才的人发现，前些日子京城之中出现了宁国三皇子宁亦然的踪迹，宁亦然甚至还到过轩王府中。”
“竟有此事？”
皇帝的周遭散发着寒气，自己的一个儿子已然是不成器的东西，没想到一向唯唯诺诺的轩王竟然也如此心机深沉，三皇子入京这样的大事都不奏报，难不成是要和宁国联合蓄意谋反吗？
“传朕的旨意，宣轩王进宫，不容迟疑！”
“是！”
那人领了皇帝的旨意，便立即召集御前侍卫，用最快的速度出宫拿人去了。
此时的屠府之中，张小花刚刚从月枫堂回来，正陪着屠陵在树荫下看书，一旁的妍儿坐在摇篮里晃动着手里的拨浪鼓，小草陪着她玩着，瞧着她一张稚嫩的小脸上是甜甜的笑容。
“娘亲，我什么时候能去上学堂啊？夫子说，去学堂能够认识很多跟我年纪一般大的小朋友。”
张小花放下手中的书本，安慰道：“很快屠陵就能上学堂了，你现在年纪还小，去了学堂人家也不收。等过段时间，娘亲就让你去好不好？”
“好。”
屠陵乖巧地点点头，继续在纸上一笔一画地写字。
张小花在心底无声叹息，如果没有人发现屠苏的身世，屠陵早就可以去学堂了。
他转眼已经六岁半了，身边都没有同他年纪一般大的朋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坐在张小花身边绣手帕的红柚看出了张小花心中所想，安慰道：“夫人不必多思，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等时机成熟了自然可以送小少爷去学堂。”
“嗯。”
张小花点点头，拿起了桌上的话本继续看着，突然又想到了屠苏，便向不远处立着的管家问道：“管家，屠爷走的时候说何时回来了吗？”
“回夫人的话，屠爷说去天下武行来看看，一个时辰内就回来。”
“那就好。”
张小花的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