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问价

第二天一早，杨钧并未耽搁。

因为和杨屠夫提前说过要进城，便免了早上的练刀。

太阳才升起时，杨钧就已经到城中。

和周财约定的时间乃是下午，来的这般早自然不是为了去看房，而是另有其事。

早在一个月之前，他便察觉到王屠夫屠宰前施展的那仪式颇有些神异，当时就将那仪式放在了心上。

原本是打算身上有些积蓄之后，向王屠夫问价，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学会这传家的本领。

但是因为城外的流民动荡，所以他一直都是把买房子作为自己的首位目标，这银钱自然也要以此为先。

不过昨日在牙行，机缘巧合用了一百八十大钱买下了周财口中闹鬼的宅子。

这一下他身上的钱就富裕了许多。

如今他的手中还有着五百大钱的积蓄，虽然不多，但是先问问价格总是有些底气了。

轻车熟路的来到王家肉铺，今天不是杀猪的日子，王屠夫夫妇二人早早吃了早饭此时都在前面铺子里忙碌。

见到杨钧过来，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欢喜。

“小钧怎么今天进城了啊！”刘氏眼角含笑，热情的招呼。

“这不是想婶子还有王叔了吗！”杨钧哈哈着应道。

王屠夫见状撇嘴。

“呸，你这小子就会捡着好听的说，嘴里没个真话，昨儿才刚走，你能有多想。”

刘氏闻言，顿时瞪了他一眼。

“你这破嘴就会煞风景，老娘当初是怎么看上你了。还没人家一个十几岁的娃娃会说话。”

王屠夫那是被刘氏吃的死死的，一见她把火力转向自己，顿时就缩着头不说话了。

杨钧在一旁笑道：“王叔，这就是你读书少了吧，这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王屠夫看着杨钧得意的样子，翻了个白眼。

“行了，说说吧，你小子来干什么的，欢欢在家里呢，要找自己去找。”

王屠夫没好气的道。

这个家里，不止是刘氏喜欢杨钧，他女儿王欢对着便宜大哥也是亲近的紧。

杨钧就之前不忙的时候带她出去玩过几次，回来之后，他女儿满嘴张口闭口的杨大哥，他耳朵都快听出来茧子了。

让他想起来就心中烦躁。

杨钧听到王屠夫问话，摆了摆手，脸色认真。

“我今天不是来找欢欢玩的，是有点事情想找王叔商量。”

王屠夫闻言眼神惊奇。

“你小子还有专门来找我的时候？有什么事儿？除了让欢欢嫁你什么都好说。”

这句话杨钧没做太大反应，倒是刘氏白了王屠夫一眼，哪有这样把女儿婚嫁挂在嘴上说的。

“咱们到后面去说说吧。”杨钧看了一眼四周来往的行人说道。

王屠夫听闻这话，又看了看他脸上的认真神色，也不再玩笑，点点头，就带头进了后院。

肉铺后方的院子宅邸就是王家的住处，伙计是不会进来的。

此时王欢在家中，但院子中正无人。

“有什么事儿说吧，不会真是来提亲的吧。”王屠夫嘴上习惯性的打趣，但是脸上的神色还是很认真的。

杨钧平时在他们夫妇面前都是嬉皮笑脸的样子，讨人喜爱。

今天他还是第一次见杨钧用这样认真的神色来跟他说话。

杨钧见到周围无人，也是直接开门见山。

“我想问一下王叔，师爷当初买那个祛除煞气的仪式法决，用了多少钱。”

王屠夫一家对他极好，这是可以传家的东西，他没有想过用其他的方式去谋取。

开门见山，能成最好，成不了也不伤感情。

若是拐弯抹角，支支吾吾，反而显得见外。

“你问这个干什么？”王屠夫有些诧异。

“我想买下这个仪式。”杨钧直白道。

王屠夫听到这句话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杨钧要出去单干，可是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屠夫也不是这么好做的，没有已经撑起来的铺子，难道要自己一家一家去问谁家要杀猪？

如果真的单干，恐怕杨钧连在他这里赚的一半钱都拿不到，还费时费力。

“为什么？你要是向学了这仪式出去单干的话，赚的也不会比在我这里更多了。还是有其他的铺子让你过来打听的？”王屠夫话说的后面已经有些生冷。

这平淮县城如此之大，肉铺自然不可能只有他们一家，DC区中坊市十数条，他们家也不过占据了其中一条坊市的份额而已。

“我并非是想要出去单干，更不是跟其他的铺子有牵扯。王叔还有婶子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我就是单纯的想学这个仪式。”

杨钧听到王屠夫这般说连忙解释，这话要是解释不清，就出大问题了。杨钧的屠宰技术是传承于王家肉铺的，如果真的被扣上了这样的一个帽子，他就成了欺师灭祖的小人。

会为所有技术行当的人所不耻。

王屠夫见他的样子不似作伪，顿时就更想不通了。

“既然不是，你学这仪式干什么？”

杨钧沉默不语。

王屠夫见状也是无奈，没好气道。

“这仪式当初可是老爷子花了二十两银子买下来的。你要想学也行，十两银子。能拿得出手就教你。”

这句话本是要杨钧知难而退，没想到杨钧听了他的话反而直接问道。

“王叔，我能不能先付五两，等学完之后，剩下的五两再慢慢还。”

王屠夫直接愣住：“你哪来的五两银子！”

杨钧只推说之前流亡的时候从家携带了点东XZ在了城外，前几日偷偷当了些钱财。

王屠夫听闻也没多说什么。

财不露白，这种行为在流民中也正常，大家一样穷才会安全。不然指不定在哪个晚上，就悄无声息的死在了静谧的黑暗中。

不过王屠夫终究还是没有答应杨钧的请求。

一口咬定，没有十两银子不卖。

在他看来，杨钧手头这些钱，无论是为自己置办些房子什么的，还是留待以后娶妻成家，都要比买上一个他派不上大用的仪式要有用的多。

而且，说实话，虽然当初那个道长是有真本事的，但是这仪式他用了十几年，真的没有感觉到什么特殊的地方。

他是真的把杨钧看成子侄，不愿意用这可能没有什么用的仪式去换杨钧的身家。

杨钧在王屠夫的坚决态度之下也只能作罢。

他其实也看出来了，王屠夫并非真的不愿意卖给他，而是单纯的觉得他买这个仪式不值！

杨钧现在并不打算和别人透露自己身上的变化，因此也没有什么办法说服王屠夫。

最后只能盘算着以后积攒够了钱，再来找王屠夫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