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奇怪电文
“李科长,你怎么说?”森田阴沉着脸看向李宁玉一字一句地问道。
“凭我的记忆力,如果要窃取恩尼格玛机的秘密,我根本不需要别人配合,至于这个人,昨天才到机要处,还够不上跟我配合!”
“呵!”此话一出,不等那森田开口,顾晓梦便轻笑了一声时说道,“这位……李科长对吧?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够不上跟你配合,那么请问即便你根据电文成功推导出了二代恩尼格玛机的构造又能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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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顾晓梦的质问,李宁玉却只是黛眉微蹙,并没有半点回答她的意思。
而顾晓梦则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发送电文前,随机选取三个字母作为信息密钥,在恩尼格玛机上输入两遍……”
“够了!不要再说了!”不等顾晓梦把话说完,森田便勐地一拍桌子怒声打断了她,“顾晓梦!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
“这我当然知道了,不就是恩尼格玛机的信息密钥系统么?”
“你是怎么会知道的?”
“因为我不仅是美国普林斯顿高等研究所冯诺依曼的学生,还是现任德国中央保安局四处E科科长施伦堡的朋友,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不知这个回答,大左您可满意?”
“你怎么认识他的?”
“施伦堡先生在遇见我父亲时,还是波恩大学的一个穷学生,靠我父亲的资助才完成了学业。所以我在国外读书时,施伦堡先生,也是对我格外照顾,见我对破译感兴趣就,简单跟我介绍了一下恩尼格玛机的相关知识。如果我真的想窃取恩尼格玛机的秘密的话,为什么不去施伦堡先生的办公室,反而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跑到这船上来呢?”
“哼!简直是天方夜谭!你给出的理由,简直比小说还要荒诞!”
不想话音未落,李宁玉却突然开口说道:“我相信!她说的应该是真的。情报界早有传闻,早在几年前,初代恩尼格玛机的原理图,就被德国情报系统的叛徒泄露给了法国,所以才研制了二代密码机,施伦堡先生把已经泄密的天机,吐露给资助自己的恩人,惠而不费,也就合情合理了。”
“你说这话,得要有证据!”森田紧紧盯着李宁玉一字一句地说道。
然而李宁玉却一脸坦然地回道:“我没有证据,可大左您一定有证据,您可以回忆一下,这段时间以来,军部的情报,总共有多少次泄密,最少也有十多次了吧?同样使用恩尼格玛机,德军海军的情报体系一直安全可靠,我部却屡遭破获,难道不是初代密码机已经泄密的有力证据吗?既然已经泄密,那大左又有什么秘密可保呢?”
“李科长分析得不无道理。”李宁玉话音刚落,一旁的金生火便立刻接过了话茬,开口说道,“让欧洲人知道了,那苏联人一定也快知道了,而一旦让苏联人知道了,那离重庆和延安知道也就不远了。”
“够了住口!”这已经是森田不知道第一次怒拍桌子了,但是出了拍桌子泄愤,森田还这没有更好的办法来释放内心的火气,而发泄过后,森田终于冷静了下来,转头对李宁玉说道:“李科长,你刚才说过,任何一次的破译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果这一次的代价是你们的生命,那你……还要冒这些险吗?”
“如果我无法攻破二代恩尼格玛机的核心机密,反而导致军部密码机的泄露,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担!”
“李科长,你领章上面的这颗星,还不够赌这么大的局。”金生火起身不动声色地将李宁玉挡在身后,以上司的口吻说道,“大左,我们机要处三个人,精诚一致,以自己的性命来赌这个局,您看够吗?”
“砰!”
沉默良久,本就心有不甘的森田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同意了金生火的提议,“好,我同意!搬上来。”
话音未落,手下便将一台恩尼格玛初代机抱了过来,随即又示意三井拿了一只计时器回来。
“这只钟,会再走四十六个小时,走完之后,如果诸位还没有破解第二代恩尼格玛机,将纸上的电文破译成功,那这只钟,就将会是诸位的丧钟!”说着,森田勐地按下的计时开关,随即便带着一众手下离开了。
而就在机要处的三人还在船上与森田以命相赌的同时,李墙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脸凝重地等阿诚从上海回来。
可是左等右等,却迟迟不见人来,这便让李墙的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烦闷。
就在他的耐心即将被消磨殆尽的之际,阿诚终于满头大汗地回来了。
“怎么样?打听到没有?”
“打听到了,根据特高课收到的报备记录,那艘轮船根本就没有进行业务研讨会的报备,而是以巡查江防的名义出港的。”
“巡查江防?”李墙听了不由得一愣,随即大脑便急速运转了起来。
而一旁的阿诚同样也很是伤脑筋地说道:“虽说是巡查江防,但是他们会不会停靠,在哪里停靠,就算知道了附近也一定会有重兵把守,根本就什么也做不了啊!”
“不!我们还有一件事能做。”
“是什么?”
不想李墙却有些答非所问地说道:“如果换做是你,在这种情况下你会寻求谁的帮助?”
“你的意思是说,张司令?”
“没错!”
“可是据我所知,机要处的那个新人顾晓梦也在那艘船上,她的父亲可是顾船王,汪精卫的座上宾,既然要求助为什么不向他求助呢?”
“很简单,因为顾民章一定会救自己的女儿,可不一定会救其他人,而张司令就不同了,无论是基于同僚之谊还是碍于脸面,初来乍到的张司令绝对不会坐视不管,而船上只要有张司令坐镇,那森田就绝对不敢乱来,别忘了船上的人官阶头衔最大的就是金生火,而这也是对他最有利的情况,所以,我敢断定,他们现在一定在想方设法地通知张司令前去救场。”
“那……我们该怎么办?”
“派人全天候盯着他,尤其是他那个侍从官白秘书的动向,做好准备随时登船!”
“好!”
……
尽管森田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会议室里却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安静得可怕。
最终,还是金生火率先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诸位,今天如果能够成功破译,当然是皆大欢喜,可如果不能,那么今天所有参与这台密码机基础核心的人,都将是情报部的替罪羊!”
此话一出,顿时便引得众人窃窃私语,紧接着那些专家们便纷纷声明退出,不想趟这浑水。
很快,偌大的会议室里就只剩下寥寥数人了。
“李科长,你真的有把握,破解得了吗?”金圣贤的眼睛犹如毒蛇一般从镜片的后面射出两道咄咄逼人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问道。
“金教授,你也是专家,应该清楚这是怎样的任务。”
听到这,那金圣贤便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西装,正色道:“作为破译员,向您致敬,李科长。失陪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嘁!他们该不会真以为现在说一声退出,破译失败之后日本人就能放过他们吧?天真!”看着金圣贤离去的身影,顾晓梦狠狠地啐了一口,然后才转过头对李宁玉说道,“金处长,我这就把信息密钥写下来,协助李科长破译。”
然而就在顾晓梦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准备协助李宁玉破译的时候,李宁玉却勐地一拍桌子,直接往椅背上一靠,脸上写满了愤怒。
这样的表情顾晓梦曾经见过,那是李宁玉生气到了极点的时候才会出现的表情,于是便立刻犹如弹黄一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收起了之前玩世不恭的态度,恭声道:“请指教,我刚刚哪里说错了?”
话音未落,不等李宁玉开口,一旁的金生火便抢在她前面说道:“你没什么地方说错了,就是细节说的太多了。我希望你以后再吓唬人的时候,不要纠缠于什么,所谓办公室的细节,更不要强调知恩图报,因为这些都是为了编造谎言,增加可信度的时候留下的刻意痕迹,明白吗?”
“明白了!”
金生火这才笑了笑,转头对李宁玉说道:“李科长,金某无能,我们机要处三人能否安全下船,可就全靠你了。正好我的烟瘾也犯了,就先出去透透气了。”
说完竟然真的跟个没事人似的出去抽烟了。
出了船舱,就看到吴志国正站在甲板上投喂鸽子,于是金生火便惬意地给自己点了根雪茄,迈步走了过去。
“吴大队难得这么闲情逸致啊!”
“春荒战乱,日本人又在围港造船,水鸟都快饿死了!喂它们一顿饱饭而已,金处长不会连这都容不下吧?”
“别这么说嘛,我也是好意。自古鸟为食亡,这吴大队手上的食,也不是那么好吃的吧?”金生火笑道,紧接着便又勐地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是要感谢吴老弟,你这么煞费苦心把人带到了森田跟前,让我有了一个当庭申诉的机会,不然的话,就凭着森田的做派,只怕我一离开会议室,就会死得不明不白,我是应该谢谢你呢?还是该骂你呢?”
“当然是要谢了,不过,你要谢的人,不是我!”说完吴志国便径直从金生火的身边走开,刚好撞见了会议室里出来的顾晓梦,于是便利用与其擦肩而过的机会轻声道,“都在同一条船上,难逃同生共死,你好自为之,想死不要连累其他人。”
“呸!”吴志国走后,顾晓梦便立刻朝着他的背影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就在这时,金生火的声音便从身后响了起来,“怎么?被李科长赶出来了?”
此话一出,顾晓梦先是委屈地点了点头,随即便有些抱怨地说道:“这个李科长脾气也太古怪了吧?人家一片好心,她不领情也就罢了,用得着这么绝情吗?”
“我倒不这么认为,这古往今来但凡是有能力的人,脾气都很古怪,不是吗?”
“那么您呢,金处长?”
金生火则笑了笑,反问道:“顾小姐,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倒似乎该问你一个问题呀!你今天为什么会迟到啊?”
“我也想知道今天的路上为什么会那么堵,明明平日里那么宽敞。”顾晓梦耸了耸肩说道。
“你看,这个谎就说的非常自然,如果你刚刚在吓唬人的时候能有现在这样的表现,或许就不会被李科长给赶出来了!”
“金处长,我……”
“好了,闲聊而已,你用不着跟我解释。”
听到这,顾晓梦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继续问道:“处长,您说咱这船开向哪儿啊?”
“不知道,大概是开往地狱吧!”
……
时间来到第二天深夜。
“组长!刚刚截获到了一条意义不明的电文。”李墙正在书房里闭目养神,负责监听的海棠便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说道。
“意义不明?拿来我看看!”
然而在看到上面译好的电文之后,李墙却不禁皱起了眉头,“你确定没译错吗?”
“当然没有了,我已经试了至少五种方法,只有这一种能够准确译出字来。”
对于海棠的业务能力,李墙还是有着足够的信任的,可这一段意义不明的电文到底再说什么呢?
就在这时,李墙却无意间看到了“裘庄”两个字,虽然这两个字的中间间隔了好几个字,但却丝毫不妨碍李墙将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船上的人好不容易有了发报求援的机会,为什么不发别的而偏偏要发“裘庄”二字呢?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玄机不成?
就在李墙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阿诚也急匆匆地推门走了进来,“组长,就在刚刚,侍从室的白秘书被张司令紧急叫到家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