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内心敏感的小公主
两人到了楼下,徐今几次要去扶他,都被他推开。他一路跌跌撞撞地冲出楼栋大门,在小区里面晃悠,惹得他人退避三舍。
她追上去,不管怎么劝说,祁域笙就是不听,非要闹着去找祁域川。徐今没想到学了十多年的散打,竟然制服不了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她拽着他的手臂,提醒他:“前往没有路了。”
终归说迟了一步,祁域笙额头还是撞在了树干上。他抬手摸了摸,仰头看上去,又环视了下周围一圈,意识到这不是揽月居。退了几步回来,继续往前走去,路过喷泉池边时,恰好看见两只二哈在旁边嬉戏,主人则站在一边聊天。
他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张开手臂就要去抱人家。二哈一个机灵,立马跳到主人身后。
狗主人护犊子,看着祁域笙:“你干什么?”
祁域笙不理,身后要去夺狗主人手里的狗绳。狗主人举高,死死地护住二话:“这是谁家的小孩,有没有大人管管?”
徐今追过来,给人赔礼道歉,拖着祁域笙要回去。他却一把推开徐今,又一把把狗主人推翻在地,蛮横无理地要去抢狗绳。
二哈见自家主人被欺负了,连忙冲过来,张开大嘴,锋利地獠牙显露出来作势要去咬他。
眼看着就要咬上,狗主人怕惹事,及时地手里的绳子往后一拉,二哈身体朝后仰去。狗主人从地上站起来,也顾不上与人争论,拉着二哈就要走。
祁域笙大步跨上前,拉住不让人走:“你偷我们家的狗。我要告诉我哥,让他把你大卸八块,丢人池塘里喂王八。”
这还真是恶人先告状,周围的人陆陆续续围上来。
狗主人也吼了出来:“你这小孩吓唬谁呢?”
祁域笙完全不理对方在说什么,牢牢地拽着对方的胳膊,不让人走,朦胧地视线下全是警惕愤怒地二哈:“小三,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把你带走的。”
“你叫谁小三呢?”狗主人是一名长相气质俱佳的女人,对小三一词有些敏感。
徐今从地上起来,推开人群过去,给狗主人赔礼道歉过,又给祁域笙再三解释,说这不是他家的狗。
祁域笙不听,甩开她的手,弯腰低身地要去抱二哈。二哈围着主人躲闪,他也就跟着打转,一人一狗,像是俩孩子在追逐打闹。狗主人被他们转晕了头,握着狗绳的手一松,二哈趁机逃脱,钻出人群,朝其他地方跑去,祁域笙跟着它,跌跌撞撞,跑步地姿态狼狈而滑稽。
二哈跑得快,不一会便不见了。祁域笙围着小区一圈一圈地找着,嘴里呼唤着小三这个名字。跑了两圈下来。在泳池边发现了二哈,他直冲冲地过去,刚抓住狗绳,二哈奋力往前一跑,祁域笙直接匍匐在地,嘴唇都磕出了血,也不放手。
顾不上疼,紧握着绳子从地上起来,被二哈拖着跑,像是古代被马车拖着走的犯人。徐今追上来,让他放手。
他一脸倔强:“不放。小三是我哥最喜欢的狗,要是它丢了,我哥会很伤心的。”
徐今又一次说:“它不是你哥养的小三。它的主人在那边呢?”
说话的同时,徐今指着跑得气喘吁吁地狗主人。
祁域笙乜斜地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想偷小三,没门。”
徐今耐着性子跟他好好说:“阿笙,这真的不是你们家的狗。”
祁域笙警惕地看着她:“你跟她是一伙的。等我哥回来,我也让他把你丢进池塘喂王八。”
徐今真的怀疑,他是否真的喝醉了,思路这般清晰。可是,没喝醉,也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地耍无赖。
二哈看见主人来了,激动地要朝她奔去。祁域笙被它拖了个猝不及防,整个人踉跄朝前跌去。若不是徐今及时拉住,又一次差点摔倒在地。
徐今拽住他,奋力地要掰开他握住狗绳的右手。谁知,祁域笙直接抬起来,低头狠狠地咬在了她的手背上,疼得她想喊爹妈,眼泪都出来了。
恰好在这个空隙,狗主人解开了狗绳,带着二哈逃命似回家去了。待祁域笙放开徐今,一抬头发觉二哈不见了。随即一屁股坐在地上,如同智障那般哭着闹着,要让徐今陪他狗。
徐今扶额,好想把他按进泳池里,让他清醒清醒。
她顾不上流血手背的疼痛,耐着性子蹲下去,想要把他拉起来,前后左右都试了,他就是不起。或是被徐今惹恼了,整个人直接趴在地上耍混,要徐今帮他把狗追回来,否则他就不起来。
路过的人都看着两人,就连保安也跑过来,询问她需要不需要帮忙?
她笑着说:“醉了,理解下。”
保安大叔看了看祁域笙的模样:“成年了吗?”
她胡诌:“早恋,被甩了。一时想不开,喝了点酒。”
保安大叔深有体会地劝说:“哎,你也不要着急上火,千万别打别骂。现在的孩子,心灵脆弱地很。万一真想不开跳楼了,你哭都没地哭去。”
徐今点点头,又去劝祁域笙。
祁域笙的哭声越来越大,嘴里还念叨着:“小三被我弄丢了。我哥一定会生气的。他会把我赶出家门的。”
这时,她兜里的手机滴了一声。她拿出来一看,林宋发来的,说:【祁域川在回来的飞机上,预计明天上午到。】
她没回。手机揣回兜里,盘腿坐在地上,安静地坐在边上,看祁域笙能闹到什么地步?然而,没过几分钟,哭声渐渐小了下去,最后只剩下轻微地嘤嘤声。
她低眉一看,原是睡着了,嘴角还挂着泪珠。她起身,用力地把祁域笙扶起来,拉起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扶着他往回走。
还没走几步,听见祁域笙嘴里低喃着:“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徐今内心渐生柔软,侧目看着他与祁域川几分相似地五官。霎那间,她像是看穿了祁域川与祁域笙。
他全心全意地对他好。陪伴,关心,疼爱,毫无保留地给予。然而,有些爱终是祁域川无论如何都弥补不了的。就如同徐家人对她来说。
她跟祁域笙都清楚,他们在自己的生活中都占据着非比寻常的位置。但是,有一个地方,即便他们迈过千山万水也是进不去的。
祁域笙抓不住母亲,只能抓住祁域川。所以,与其说是祁域川黏着祁域笙。不如说是他看穿了祁域笙要强的那份脆弱,竭尽全力地想要一点点帮他填充奢望。奈何,身为兄长的他无法完美诠释母亲的角色。
徐今扶着他慢慢走回家里,让他躺在沙发上,从屋内拿来被子给他盖上,确认他是真的睡着了。这才找出家里的医用箱,清洗了伤口,上过药后走到窗边的角落给林宋回了电话。
两人谈了几句,林宋说:“胡立成已经跟我们签了转让协议。但萧衡答应了他要保胡慧宁。”
她没问这事,话风一转:“祁域川回来了,很快就会查到我们头上。你帮我准备一份合同。”
“你想好了?”
“嗯。”
林宋挂了电话,就给久安的律师去了电话。依照徐今的意思告知,让他连夜把合同准备好。
徐今侧身看着躺在沙发上的祁域笙,前后思忖过,联系了祁茂昌。半个小时后,祁茂昌赶来,看见完好无损地儿子,焦急地脸色才缓缓放定。
他在旁边的沙发坐下,眼底的怒气因为对面的徐今正在一点点淡化。
如果策划这一切的人若不是徐今,他定然会让对方生不如死。祁茂昌看似慈眉善目,年轻的时候也是狠角色。
曾经有人绑架祁域川向他勒索高额钱财。他没有选择报警,而是直接找上了社会上的一票人,找到几名绑匪。光天化日之下,目无王法,当晚便把这几人打的半死不活,装袋沉入了海底。
他从善积德,是因为祁域川十三岁那年的一场大病。国内国外的名医都看遍了,也不见好转。这场病痴缠了祁域川许久,兜兜转转竟然信上了玄学之术。后在中医的慢慢调理下,才日渐好了起来。
从这以后,他便收敛锋芒,还特意成立了慈善基金会用于帮助无钱给孩子治病的家庭。每年还会大量地往寺庙捐赠香油钱,为求祁域川身体安康。曾经不信天不信地,心狠手辣的祁茂昌,开始了信佛。
其实,祁域笙很小的时候。他对他并不是多么在乎。虽说他阅女无数,但真正落在他心尖的只有祁域川的母亲。
后来,因为祁域川时常念叨,加上祁域笙乖巧听话,他才爱他多了点。
两兄弟之间他不偏心,是因为他真正在乎的儿子只有祁域川。
对祁域笙,他倒更像是爱屋及乌。
今日,当他得知祁域笙失踪了,并没有如同当年祁域川失踪那般焦灼上心,他更多地是担心祁域川。
怕他会一怒冲冠为祁域笙。
他看着徐今,漆黑地眸底藏着是她还需要修炼多年才能练成地阴诡狠绝,声音发冷:“三三,如果今日这事换作别人,他这会已经倒在了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