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有些莫名的执念
没有与筱筱在三苗国,也没有与阿骁和碧海在四方之境,桑君此刻所在之地也是不敢与谁说的。
桑君怀揣着半份香包擅自进入了界域。他知道自己出现在这个地方并没有出现什么偏差全靠这本就来自界域的香包。桑君似乎因此松了口气可这口气下去一般却又下不去了,桑君失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找到什么答案,但若被界域的神只发现那他就得受帝的神罚。可为了能知道与泰皇有关的真相,为了可以让碧海不伤心而救得了筱筱,这些都好像又成了一种执念困住自己。亦或者也是救赎?…
桑君让自己的肌肤变成外裸木皮的样子,那残存的被他压制体内的晴明树津液被强行唤于周身,霎时晴明树液带来的强烈灼烧感让他的不得不清明的紧。而他自己似乎也被这晴明树液有所引领默默然的来到了一处闭合双扇木门的小院前。
桑君抬头看着院里冒出来巨大而茂密的参天之树不知为何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是因为..因为身上的灼烧感消失了?他低头看自己裸木般的肌肤竟然恢复了原样,再使法术变换也都没了反应。
吱拗一声,门开了半扇。
桑君一惊忙抬头看着里面,半实半掩间桑君瞧见那树下竟然有一个男子。
坐在树下的男子似乎被惊扰到缓缓睁开闭着的眼睛,眯着,瞧着门外站着的桑君。桑君不知道自己惊扰到了谁,可此刻他度量着似乎立时逃跑更为好。可里面的男子伸手朝他卷了卷似乎在叫他进去,可桑君却并不想进去了。
但桑君似乎无能为力霎那之间他就出现在了那男子身前。
他堂堂一个可以上十二神殿的大神只竟然就这么被眼前的男子招招手给带到了面前。
“你是…”
桑君的话都没讲完男子就一掌将他挥开,巨大的风沙将他推至东南的院角。好在他自己到底是个司管草木的大神只,土地之下生出草木将他接住才没有让他平地落摔闪了骨头。桑君有些恼怒,心想既然你如此不留情面不由分手的动手那我也没必要…
可一怔。
桑君的想法还没有全活了就发现自己被封印住,除了脑袋竟然都不能动弹。他抬头想看那男子到底要做什么却发现门竟然被谁全全打开了。风沙皆过,门大敞,便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走了进来。
女子偏头看向桑君的位置看了好一会儿,这个时候桑君才发现自己不仅仅被封印住而且还被隐匿了。所以…他是为了不让自己被这个女子发现才这么对自己的?女子轻轻甩了甩衣袖,强大的法力带卷起风沙直冲自己而来,肃杀之气令飞沙直直穿透了自己的周身。是,是穿透!
桑君低头看自己,可这些飞沙穿过自己自己却丝毫无恙,这本不该,除非是影之术。桑君瞧向树下的男子,忽然明白这一刹那男子竟然还施了自己的影在他身上,不用说自然是为了抵挡这前来的女子。
“这么大的怒气让你一来就拆院子。”
“不过是看见角落的杂草多了些清理一番,你日日在此却不及时清扫莫不是觉得自己成了草木之神?”
草木之神?
桑君心头一惊,警觉的看着女子,心想她到底有没有看见自己?
“句芒吗?”男子一笑,“他的品味一向很差,我可不乐意让他进我的院子。”
他是谁?
桑君的疑惑又加深了几分,他怎么可以这般若无其事的叫着自己父亲的名字。
“有谁来过吗?”
女子这般的问着,将桑君的思绪又拉了回来。她竟毫不在意男子刚刚提及的人事,只是在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她是怎么发现这里有别人来过的?自己带了那香包,哪怕是帝也不可能发现自己的气息,身上的津液明明与这树有联系如此便也可以将自己遮掩。等等..难道就是因为这树?
“有谁来过吗?”男子戏谑的看着女子,“这个地方这么容易让谁来的吗?”
“很得意吗?”
女子这问话,桑君刚陷入上一个的沉思又被她拉了回来。这二神的对话就像在打哑谜,一个问,一个不答,可好像,又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不知道。
“挺得意的。”男子平淡的答道。
桑君莫名于男子这番语气,但又觉得他终于不顾左右而言他好好说句话了。
“可你做的也未必能成。”
“只要你不添乱,成不成的也不是你决定的。”
“添乱?”女子这疑问的语气里似乎压着怒气。
桑君好奇的看看女子,又转头去看看男子。
“若不是你将那孩子承载的神力转移给她用得着如今这些多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再要一个九一。”
“变数之所以是变数就是因为她本不该出现却出现了。可若她本该出现,那你我的棋盘就得好好看看,到底她是谁的棋。不要让院子乱了,不然你也不配待在树下。”
“是树让我待在树下不是你。”男子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真是扰人清梦的下午啊。”
女子一笑不再理会男子转身出门施了法力仅仅闭合双门。男子闷哼一声提醒着跟随女子离开的桑君目光转回男子身上。桑君这才瞧见男子的脸颊竟然有一掌赫然醒目。
桑君忽然觉得周身轻松,身上所有的束缚都消散了,尔后便听见男子缓缓开口,“这可是第一次被这么清晰的打一巴掌在脸上,有的时候她也挺无聊的。”
桑君并没看见刚刚进来又出去的神只出手,但此刻这树下的神只脸上却有自己刚刚进来时不曾有的一掌。桑君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样看去其实有些丢脸的。
“虽然她没找到你但不代表她不知道有谁来,她是打给你看的。这就只是一巴掌,虽然你没看见她怎么出的手,但这不是什么神只的反噬,她没那么无聊。”
桑君听着解释更是语塞,一会儿说她无聊,一会儿又说她不无聊。那这是..看着关系不好,其实关系又还可以?可话里话外,又让自己觉得并不是那么简单。
“我是被引到这里来的,我是想知道一些事情但我也确实想避神耳目。只是我想我不仅仅是暴露了,更该说我似乎连身份都让你清楚了。”
“啊~~”他似乎想到了桑君这话的意思,“你是因为我提了那剧句芒,所以你觉得我猜到你是他的儿子,桑山之君~”
桑君不语,心想,你看,你就是知道了。
他点点头,“那话确实是说给你听的,但你因果搞反了。你用晴明树的津液掩盖自己是神域神只的身份,可却也被它带到了归属之地。所以我猜到你就是那个当初杀死那孩子的神只。那个,为了绝地天通诛杀帝辛而带着晴明树冲向神域令诸神无法击杀令,令诸神伤重胆怯的孩子。最后死在了你这个小神只的手上。”
“你这话的意思是什么吗?”桑君抬头看着这棵树,嘴里喃喃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吗?”这次男子没有再迟疑回答这个问题,“在下,噬神匚镜。”
“匚镜。你就是匚镜!是你一直在见筱筱在引导筱筱去四方之境找你的镜子,你的神器。”
“是我。”
“为什么?为什么全神域界域都说你失踪,寻不到的你却在这里?为什么你不离开这里,却又能造了那四方之境,那连神只都不能发现和轻易进出的四方之境?还有为什么..为什么是筱筱?”
“你的疑问真的不是一般的多,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匚镜咎自一笑,“人做事是为了自己目的,那神做事也是有神的目的。”
“好,我不问为什么,我直接来问,有没有办法救救筱筱。”
“那我来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要救筱筱,筱筱只是一个人。”
桑君一怔,筱筱只是一个人,这话听来觉得十分的刺耳。他油然而生的反感被他强压在心头,“筱筱是一个人又如何?”
“你不喜欢你自己的未婚妻了吗?”
桑君一愣,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回答,难道他以为自己…
“碧海是帝辛的后代啊,你娶了他也就是与帝一体的,你自然不会愿意去做什么坠神,这世上又哪有什么坠神。”
“既然您知道,我能向你讨一个救筱筱的法子吗?”
匚境直勾勾看着桑君一笑直言道,“没有。骨碎之后她就会开始呕血,七窍也会流血,血肉肌肤都不能承载神力,她之后就会死。没有办法可以救一个脆弱不堪的人,她只是一个人。”
“那晴明树种子呢?”
匚镜沉默了,他正正经经的看着一脸认真发问的桑君好一会儿终是离开了眼神,“你想她如当初你杀的孩子一样死在自己的手里啊。”
这回,是桑君沉默了。
“快走吧,若她返回这里,你就真的要被发现了,那时候只是麻烦,剩下的时间都不够你再想法了救她了。”
匚镜说完话就将桑君一下子甩出了院子,桑君想要再进去可院子可此时却有强大的结界根本让他无法再靠近。他努力倒逼被自己压制的仅存的晴明树的津液想靠它再次进去,可不论怎么努力都不能再做到。
他茫然的抬头看着那颗大树,他不知缘由却感受到被斩杀的那颗晴明树的津液在努力避开自己的法力,明明不该出现的情况却也让他无计可施。桑君只能先行离开,他现在确实如匚镜所言不能被谁发现。可令桑君不曾想到的是这里却像是个迷宫,走来走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怎么出去。
轰隆一声,桑君一定住,抬头看去,高敞的穹顶之上竟然有个洞。吧嗒,一滴雨滴在自己的脸颊,桑君伸手摸了一把,有些犹疑的道,“下雨了?”
下一刻哗哗啦啦的大雨之声覆之耳畔,桑君心想,这竟还是下起来了大雨,只是…
桑君的身上没有沾染任何雨水,有谁缓缓的走过来,桑君才看见是与匚镜吵架的女子,可自己想要动想要开口问什么却发现自己又跟刚刚一样不能动了。
桑君有些急躁的看向女子却见她身后又走出来了一个男子,而女子看着自己的眼神却好似在告诉自己,安静,不要闹出动静。
“殿下怎么这般有空到我这里来看雨。”
殿下?
桑君的目光绕到女子身后男子的身上,若说是殿下,那必然就只能是十二神殿上的界域六神只之一。
“这话听起来并不是很欢迎我。”
桑君瞧到女子嘴角噙住的一抹异笑,她回头与那男子对上了目光,“大阿修罗王是有何重要的事情要来与我说?”
“婆雅的女儿要嫁去神域,我想请阿毗为她打造一副珠宝作为陪嫁。就像你当初为阿舍的玉扇镶嵌的红宝石一样,令她的神器可以独一无二精致耀眼。
桑君一怔,玉扇上面的红宝石?
那里面的东西不就是晴明树种,若是她镶嵌的,那种子是她的?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