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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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殿阁修的真的很好看,还有这样长长的廊台可以晒晒暖。”
筱筱穿着一身蓝绸绣着金丝的宽裙,长长的水丝线一圈一圈替她束紧腰间。她站在廊台的入口看着在廊台感叹着这殿阁尔后转头看向自己的焦鸿。可眼神交汇的那一刻筱筱的脑子里却都是在四方之城焦鸿出现时的那句‘神庙’。
“那日你说了句神庙我便以为师兄也在神庙,我一直没有问你为何来到了这里也没问你神庙那句话的意思。阿骁说你是想说离神庙远一点,因为鱼媏是从那里追出来的,可我认识的鸿姐不是话说不清楚的人。”筱筱终于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她静静地看向焦鸿,不知道自己是等辩解还是等别的。
“我不来救你不就是你师兄来救你。我不想他涉险,便想了法子跑来了。”
“什么法子可以让鸿姐到四方之城?”
焦鸿走到筱筱面前站定,她从怀里掏出来乌玉卦器,“这个帮的我。你的卦象尽是凶险,你说,我是说还是不说。我太想救你了,一直在做梦,直到我醒来出现在那神庙外,直到出现追我的那个人,然后就看到了你们。”
“乌玉卦器。”这个东西为什么那么像廓珅手上的那副?“是我思虑过度了。鸿姐要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不必陪我的。”
“好。”焦鸿收起卦器离开,可身后筱筱却又追问了一句,“若鸿姐不在大樾朝陛下选了师兄做下任国师如何?”
焦鸿对着筱筱的背脊一僵,甜笑的转头对筱筱说,“不会的,我觉得你师兄现在怕是会更着急怎么找到我们才对。”
筱筱看了看焦鸿淡然的开口,“也是。”
焦鸿回到了房中可心里却十分的不安,她展开自己的乌玉卦器一遍遍的推演着,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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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朝阳之谷的婆娑稚手里的镜子却一遍遍亮起乌玉色的字迹,尔后她也会写上什么,这个样子就好像是在与人对话,写写停停直到伺神推门进来她才停下。
“怎么了?”她开口问道。
“是碧海大神官请您一同用膳,好像今日弇兹大神官的精神好了许多。”
“是许久未见了,今日我去。”
婆娑稚前来入宴似乎令弇兹很是欢愉。她领伺神将一些很是精致的食物放在婆娑稚面前还说着她会喜欢之类的话,可婆娑痣却并没怎么动那些食物。碧海对母亲有些异常的做法虽然奇怪却也没怎么样,只是那些食物却并不该是这位界域公主喜欢的,应该说是...
是碧蓝。
是她喜欢的。
这个名字让碧海的夹菜的手也停下来了。
她看向婆娑稚,母亲是把她当作碧海来待了?母亲从来不是糊涂的神只,是因为这病还未好才糊涂了?
“诸犍大神官正在重新修缮神殿,定然会赶上婚期。”
“碧海大神官与我同一日的婚期,不知您的婚服是否也准备好了。”
“澜沧海已经备好了大神官的婚服,谢公主的心意。”
“倒是因为我的婚期延后害碧海大神官也跟着延后了。那我倒是很想提前看看澜沧海的大神官会有如何华丽的婚服。朝阳之谷待得无趣,不知是否可以去大神官的兓海苍蘁宫看一看?”
“公主殿下还是待在朝阳之谷的好,等日后你住在青要之山了可以随诸犍再来拜访。”
“也好。”婆娑稚淡淡的应着又道,“我用好了,谢过两位大神官的招待,先行一步。”
弇兹很是想再留一留婆娑稚,可婆娑稚却早就施施然的走了。
碧海很是疑惑她今日为何要与自己说那样的话,也很疑惑母亲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常,但因为桑君的传信她没再有心思去问什么。
“婴岷离开为何桑君让你亲自跑来一趟?”
“中山神突然离开又回来,然后跑到大神官面前说筱筱姑娘离开了澜沧海,说他要是不把她亲自带回澜沧海,她婴岷会任其自生自灭。”
“桑君是让我回一趟澜沧海确认筱筱没事。”
“是也不是。”
臻白有些为难的面容让碧海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到底怎么了?”
“筱筱姑娘真的不在澜沧海了。中山神虽然的话有些夸张,但没说假话。”
碧海有一股不好的感觉生在心头,“那现在..”
“桑君是让您别急,所有山神都被桑君派出去已经去找筱筱姑娘了。阿骁公子和孚夭姑娘也都离开澜沧海去寻人了。”
“桑君怎么会让所有山神去找筱筱?”碧海盯着臻白,“我的澜沧海没有任何动静在,筱筱在澜沧海也不该有什么问题才对。明明因为厘洛的命才有那样要紧的交待。筱筱为什么离开澜沧海?命都不再要了?”
“阿骁公子拿了一封信和阿娥一起去了密度找了武罗神官,信上说她要回四方之城去救焦鸿师姐和师兄。”
“可焦鸿不是好好的跟阿骁他们在我的澜沧海,怎么会去什么四方之城?筱筱知道自己不能离开澜沧海,她既然会留信给阿骁,为什么不让阿娥去找桑君和我商量对策?”
“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中山神回来同桑君说了这事之后桑君很着急的就让一众山神去找人了。于是...于是中山神又寻到我家大神官,便也添油加醋的同大神官说了一通。”
“那诸犍什么反应?”
“大神官不为所动。”
不为所动?碧海犹疑的看着臻白。
他点点头然后又言道,“桑君被句芒大神官叫走了,离开前让我来告知您消息并让您去青要之山看着大神官。”
“他不想我和诸犍去找筱筱。”
“桑君说他会安然把人带回来,但现下青要之山不能再出事情。”
“作为大神官我们有要遵守的规矩。我去青要之山。你传信告知桑君让他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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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筱亦步亦趋的走在林间,这里是四方之国但这里却不是四方之城。她感受到难以言喻的疲惫抬头看看天阴沉的是会要下雨的样子。她四顾去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挡雨的石坎,蜷缩着身体坐在了下面。
雨珠开始落下,她的思绪回到了那日蓝阁的房中...
“我做了不好的梦。”焦鸿一脸忧心的跑到筱筱的房中,筱筱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这赤着脚只穿着中衣跑到自己房里的鸿姐有些错愕,“鸿姐你这个样子..只是梦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且快坐过来,赤脚在这地上不好。”
焦鸿看看自己的脚茫然的抬头看向筱筱,她听着筱筱的话慢慢走过去坐到筱筱床边。
“你给我讲讲你的梦?”
“一群灵人,不,那些灵人只是站在树上...围在他么身边的都是妖兽,那是神庙,那也不像神庙,它们要吃了他们。那些灵人只是在笑,在一直笑,嘲笑他们。”
“他们?谁是他们?”
“你大师兄还有时儿和噬儿。”
“那..那只是梦,只是个梦。”
“你的玉佩呢筱筱?”
“玉佩?双灵玉佩?”筱筱摸摸自己的腰间解下来玉佩拿在手里,“玉佩怎么了?”
“你不是问过我怎么会来到这里?”
“对。”
“我用乌玉卦器算出来谶哥有劫难,所以我才一再想来到这里,最后乌玉卦器真的把我带这里来了,可我又不能确认了。我..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了。”
“可师兄明明没有在四方之国。”
“他在,但我找不到他。”
焦鸿的话让筱筱疑惑不解,“如果师兄在,为什么你见到我时没有说?”
“我说了。可他没了。”
“神庙?”
焦鸿的眼神迷离,她摸上筱筱手里的玉佩,细细的将每一处轮廓都摸了个遍。筱筱看着这样子的焦鸿眉头越蹙越深,她很不自然的收回了玉佩自己从床上下来。“我给你倒杯茶,你喝了能顺一顺。”
“你不信我。”
“鸿姐。”筱筱看着她,“你只是做梦了,大师兄不在那。他要是在这里一定会想法子找我们的。”
“也许他现在就是在找我们。”
“鸿姐,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你现在..我直白说师兄没有可以去四方之国的介器。就像你有乌玉卦器,这块玉佩就是我的介器。”
“乌玉卦器..”焦鸿的眼神又恢复成了原来的那个焦鸿,“你信我这卦器可以作为我去那里的介器?”
“我只是这么猜,因为我们现在也并不清楚这些。”
“筱筱。”
“你说。”
“厘洛的死对你不重要,那要是厘向呢?”
筱筱手上倒好的茶洒了,她将茶杯放回桌子有些后怕的看向焦鸿,今日的焦鸿很是奇怪。
厘洛的死对她而言并不是不重要,她一再回避只是不想去想,可若是换做了厘向..焦鸿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只是..让你知道我很担心傅谶。你休息吧,日头还没出来,是我被梦吓到了。”焦鸿说罢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筱筱回到床上可这觉却怎么都睡不着了。她还是很不安心起身去了焦鸿的房间可焦鸿却根本不在这里了但那乌玉卦器却掉了几瓣在地上。
“鸿姐!鸿姐!”
筱筱从屋内寻到屋外可寻来寻去根本没找到焦鸿,她让大家都去找焦鸿可焦鸿根本就不在澜沧海了。筱筱甚至寻到了后山的暖池,那里已经被碧海拿山石围堵了起来。筱筱忽然心头一动,她施展水沦并将剩下的卦器扔进去,可水沦里焦鸿的身后却有一个影子跟着她,那个影子似乎察觉到了这个水沦,挥手一展筱筱竟然看见了...
“索朗蓝海!”
筱筱跑去找阿骁和孚夭,“我知道鸿姐在哪里了。”
“哪里?”
“四方之国。但是那里不是四方之城,我们没有去过。”
孚夭听了接话,“不是四方之城却也未必没有去过。”
“什么?”
“我们是去了不是四方之城的四方之国的地方但那地方不一定是鸿姐去的地方。你用水沦寻的人?可还看清别的了?”
“我看见索朗蓝海的影子跟着鸿姐。”这话让散神和人俱是一怔。
“阿骁,怎么办?鸿姐不是索朗蓝海的对手,她会不会杀了她?”
孚夭犹疑的问筱筱,“她为什么要杀了鸿姐?”
一语点醒梦中人。
孚夭的话让阿骁和阿娥都觉得索朗蓝海不会杀人,“阿娥你也觉得索朗蓝海跟着鸿姐不是为了杀她,对不对。”
“公子也觉得她是想拿焦鸿姑娘威胁我们。那公子以为我们要做怎么做?”
“我和筱筱不便出澜沧海,劳您去找桑君。”
“找桑君?”
筱筱看向阿骁,“要找也是找碧海,为什么找桑君?”
“碧海和你一样不能冷静的想事情,我倒觉得桑君能注意到很多,他要觉得可以让碧海知道他会告诉她的。”
“那鸿姐..”
“筱筱,你不能出澜沧海,你不能让厘洛白死。”筱筱张着的嘴因为这句话死死的闭了起来。
“孚夭。”
“夫君。”
“你这些日子多陪陪筱筱,我会和阿娥想办法把鸿姐找回来。”
筱筱听了很是不愉,“你就算要自己去找人也没必要让别人看着我。”
阿骁的眼光落在筱筱身上,“鸿姐是因为一直做噩梦,梦到跟师兄有关的事情她才心神不宁跑出去的。”
“不管如何。你都好好给我待着。我阿骁和你一起长大,鸿姐和大师兄对你多重要我不是不清楚,我只是怕你一时迷糊分不清楚轻重缓急。不论如何,你都不能出去,除非你头上的珠晶融入你体内。”
“阿骁!”
“阿娥,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