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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盘裂缝过继

国师府这些时日一直都有人把守,若筱筱出门则必会有兵士跟随。诚然如厘向所言,她这是被人软禁。可这莫名其貌不可言说的软禁到底因为什么筱筱至今儿也没有想明白。陛下连同师父国师他们依旧在郊外的皇家别院,自己现在却连封信都不好送出去只能干等。

等变数的日子很令人烦躁,筱筱闷在书房翻看修习法术的书籍可自己却一丁点儿法术也使不出来,甚至连之前所学的修习之法都全然不管用。筱筱这才察觉师父和国师对自己法术的封禁不是像封住了自己而是像废掉了自己。

诸事相加令她更是不明所以,也愈发的烦躁不安。她盯着桌台上的茶盏一怒之下扔到了地上撒气。霹雳吧啦碎裂的声音惊动了廊下的厘向,他猛然推门进来着急的看向筱筱。

筱筱蹙眉看着他道,“没事。我只是..不小心打翻了茶盏。”

厘向看着地上茶盏碎片的位置,心想这哪里是不小心。“既如此,我叫人来收拾了吧。”

“小姐,小姐。”厘向还没叫人来,滁鯕就急急的先跑来了。

筱筱疑惑的看着她问,“怎么了?”

“小姐。”滁鯕很是小心的开口,“你萧家,来人了。”

厘向奇怪的看着滁鯕的这份小心翼翼。萧家人?那不就该是她的家人。

筱筱蹙紧眉头问滁鯕,“你让他们在前厅等着了?外面的禁军都走了?”

“禁军没有走但也拦不住萧大人啊。萧大人带着萧三公子说来探望小姐。小姐又不是被软禁只为看护,禁军卫队于公于私都拦不得人啊。”

“他带了萧三公子一起来?”筱筱蹙眉,这带的人让她不见也要见了,“滁鯕替我更衣。”

筱筱收拾好带着滁鯕要去前厅厘向却也一步不肯落下的跟着。前厅里萧山鄂和萧方障正饮茶等着她来。见筱筱带人过来,萧方障忙放下茶起身对着筱筱行礼唤道,“次姊安康。”

“我安康的很,倒是不劳两位前来记挂。”

“次姊。”萧方障讪讪的唤了一声筱筱又看去依旧吃着茶的萧山鄂很是无措。

这份无措皆看尽厘向的眼中令厘向的疑虑又多了几分。他看向萧山鄂又瞧了瞧身旁的滁鯕,发觉这几人的关系怕是很不大好。那坐着的这个萧家人是这位公子的父亲?那是她的..萧三公子唤她次姊,那这人怕是她的..叔伯?

“见了我,你是连问父亲一句安康都不会了?”

父亲?!厘向惊诧的看向那人又忙回看去筱筱,可筱筱却在脸上出现了讥笑的表情。

筱筱缓缓的走向主家座,她端着身姿款款而坐丝毫不将来人放在眼中。她的正面向下首此时坐着萧山鄂,见他如此恣意的饮茶筱筱很是不悦的开口,“当日在程家签过的书信萧家主是忘记了?家主印信盖过,名字签过,不只你我知晓,这程家人也知晓的。如今您还敢到这国师府摆谱怕真的脸皮皆不要了。”

“次姊。”

筱筱闻言呵斥,“你住嘴。一而再再而三的唤我,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过几日就是你祖父的忌日了。”萧山鄂平平淡淡一句话让筱筱忽然静了下来。“你阿姊去的时候你还没能回来,自然那时候出殡也没能去。”

“为她出殡,是不怕我闹腾了这葬礼吗,萧大人?”

萧山鄂听了这话并没动怒反而缓缓吸了口气,“你祖父的忌日你总要去的。他自小将你养大,让你有了如今这地位你不能忘。当年你没来得及参与祖父出殡,今日大忌也可以补一补。”

“大忌?”筱筱疑惑的看向萧方障,萧山鄂继续言语,“今年大忌,族中之人皆会去家庙祭拜。祭拜之后要在祠堂将三郎过继到长房名下为长房嫡子继承家业。你是长房仅有的子嗣,到了日子三郎也要给你端杯茶叫声阿姊。你大姊人都没了,你就算再怨也该去宽慰一句你母亲了。更何况,这个萧家是你祖父一手撑起来的萧家。”

这个萧家是你祖父一手撑起来的萧家。

这话听进筱筱耳中只觉头痛,她隐隐约约觉得萧圆莲死前似乎也讲过类似的话,似乎也怨怪过类似的因果就好像她此刻的心境一般。可是她,什么清晰的记忆却又想不出来。

筱筱很是烦躁,她蹙眉问萧方障,“你也这样想的?你乐意的?三叔也这样想?三叔也乐意的?”

“次姊。我与你一同在祖父膝下长大,你也当知这是祖父希望的。”

“可祖父那些话都只是玩笑话。”

“玩笑话?”萧山鄂终将手里的茶盏落下。茶盏敲打在案几上也如同在筱筱的心头敲了钟。“你祖父是什么的样的人?他从不开玩笑。你三叔不会在忌日出现。过继之事你三叔母会协助族老。”

“三叔尚在世上没有理由让三叔母代劳。你们是怕三叔搅了事情才不让他出现。”

“你三叔是被陛下贬职外迁去蒲县为县丞,非家老出殡没得理由休沐且归。萧家不是皇亲国戚没得特权与他。你也不过只是大仙师的徒儿无官无爵,将来也只是程家妇。等到程徵骁能为你挣的到诰命你再来与我说三道四吧。”

这话说与她全是道理没有无礼,筱筱听来只觉身冷却一句话也反驳不来。

可萧山鄂刚刚上扬的语调却又软了下来,他起身看着筱筱道,“我想让你回萧家住。至少萧家外面没有禁军。可我觉得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你母亲身子近日都不大好。你肯定要说这不好也不是为着你。可你到底是你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怕只肯想你两分也是有两分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三郎,走了。”

滁鯕见他们走忙跟去送人,萧山鄂离开了正厅问滁鲯,“厅中跟你们一起来的那人是谁?”

“是护卫。那日就是他护在小姐身旁才令我们有时间等来了禁军。”

萧山鄂闻言回头看了眼还站在厅前的那人,“莫名而来的人。你记得替小姐盯好了。”

滁鯕一怔,莫名而来?为何这般言?她还是乖觉的送着他们出门并应道,“是。”

筱筱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手指却死死的抠住桌边。

厘向走到她身前看着她不言。筱筱抬头对上他的眼神,一笑,言道,“让你看了一场大戏。好看嘛?”

“那是你父亲?你生父?亲生与你的父母为何会与你关系如此之差?因你自小在你祖父身边长大?你还有阿姊?”

“你的问题太多了。我并不想回你,我头疼要回房了。”

筱筱起身欲走厘向却在她身后言道,“你这人确实不是个性子好的人。恰是与我当时初见你一样的张狂,竟是个连自己的亲生父和兄弟都要怼上一怼的人。”

筱筱有些气恼的回头看他,心想自己那时为何会喜欢他这样的人。

可...

筱筱回头瞧住他的那一刻她却瞬间息了怒气,厘向的神情并不像他的话一样刻薄。他在激自己,他是想要自己同他多说上一些,可自己..

可只要一想,筱筱的头更加的疼痛了,痛到她眼前一黑不能思量的坠落下去。

“筱筱!筱筱!”

厘向焦急的喊着她的名字赶紧去抱住她,筱筱的手不自觉的拂上厘向的脸言道,“厘向,不要怕。”

厘向身子一僵。

在那时,那个神庙里,她也是这般的对自己说的。

厘向抱起筱筱往房里走,滁鯕送完人回来看见厘向抱着筱筱赶紧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哪里知道,快去找大夫。”

“好,好,我这就去。”

筱筱昏昏沉沉的睡了好几日,又是发了烧又是吐了苦水今日终是觉得舒服些了。她睁开眼睛看到床边坐着的人唤道,“阿骁。”

阿骁见她醒来将手里搅好温度的小米粥放在小几上然后躬身来扶她起身坐着。

“你,从哪里来?”

阿骁看着筱筱一时不言。

“为何来?为何这时来?”

屋门没有关起来,阿骁睨目似乎瞧见有谁站于门前候着。

阿骁压低声音问筱筱,“他为何会在这里?”

“你说厘向?”筱筱瞧着门前的身影也压低声音回道,“若不是他我怕是都没命活了。”

“滁鲯告诉我了。我也回来了。”

“回来的不是时候。既然回来了,可看见门外那些禁军了?”

“我告知了五殿下你不需要禁军来护佑了,现在门外的禁军已经撤走了。”

筱筱一怔随即盯着阿骁不放。

阿骁将小米粥端到她眼前喂她,他喂一勺她吃一勺。一勺带一句,阿骁徐徐的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不知道怪谁。我知道你师父和国师要做这事,我不同意,萧家也不同意。自然,若你师兄和焦鸿知道也不能同意。所以他们做这件事,我们也都是后知后觉。”

“可你可以早告诉他们有这样的想法。”

“说什么?说联手封了你法术是为了拿你当饵?当饵引谁?你又见到谁了?”

“阿骁。”筱筱避开阿骁送过来的勺子往床内躲了一躲问他,“你好似不肯言语很多事情,我好似不怎么认识眼前的你。”

“那你呢?”阿骁语气冷淡至极,“你不是一样不肯言语我在问的事情。”

“有些事情不说的好。”

“是啊,有些事情不说的好。”

“你…!”筱筱语塞,自己气又上来了。她怼道阿骁,“我没想到你与萧家的关系竟然好了。”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能不计较焦鸿的过失。”

“焦鸿。”筱筱蹙眉看着阿骁,他的脸上竟然又浮现丝丝杀气。她忙言道,“鸿姐做的事情只是为了让我平安,有些…有些事情..它.”

“对待孚夭的事情你是这样想的吗?”

“孚夭的事..”筱筱有些茫然看着阿骁。

“就是因为孚夭只是碧海造出来的,所以你也没有正视过孚夭,不认为她是个人吗?”

“阿骁,你为何这般急躁?我没说孚夭..不是人。她确实也不是..啊…”筱筱捂住脑袋,“?好疼,头好疼。”

阿骁忙放下粥碗急切的叫着筱筱,“筱筱!筱筱。”

“筱筱。”门口候着的厘向也急忙跑进屋来,他看着床上喊头疼的筱筱想上前却踱步难前。

阿骁扶住筱筱拉下她的手替她揉捏着太阳穴,“不发烧了。”他一边念叨,一边轻柔的乎拉着筱筱的背脊令她呼吸平顺。阿骁不敢再多言只得说道,“你烧刚退还是先睡一睡吧。”

“我睡了很久了。”筱筱一把抓住阿骁,“你到底回来要做什么?你外放在外,可有诏令允你归家?总不会这么巧,这个时候你竟休沐。”

阿骁不看着筱筱又侧头回看这闯进屋子的厘向,“你可知在大樾朝做护卫,不得允许不得随意进出主家内宅的吗?更何况是小姐的房间。你可知世家小姐,世家的宗妇,名声与她而言在这里有多重要吗?”

“阿骁。”筱筱拉着他的衣袖,“你怎么这么说话。”

“不然呢?”阿骁看回筱筱,“这里是大樾不是三苗国。在那里他可能尊贵无边,可在这里你才是尊贵的那个。”阿骁此刻也知道自己的语气不好,但现在他也不怎么想压制了。

厘向听着阿骁的话没有任何反驳的默默听着,他这个样子也令阿骁很是不适。

阿骁不再与他说些什么,继续回答筱筱的问题,“我得了陛下的诏令归京。我同你一道去萧家为你祖父祭祀,也会同你一起去见证你三弟的过继。归京的诏令是你师父求来的。他深知我若看不见平安的你定会与他们生了嫌隙。”

“你说的一句两句我为什么听不明白?连外放在外我嫡亲的三叔都不能归京看着自己的长子过继长房。你一个程家的人却要去我萧家的家祠看祭祀?看过继仪式?这桩桩件件都很是不对。阿骁,你到底在做什么?或者...你在同萧家一起做什么吗?”

“做什么不是都说了。你又想知道什么或者在怕什么。筱筱,你不是不明白,是你不想明白。萧家祭祀过后我会亲送你去你三叔外放的蒲县,那里安全,你且先待些时日。”阿骁回身看着厘向,“还不出去吗?你家小姐需要休息。”

厘向看了眼床上的筱筱转身应了阿骁的话出了门,筱筱看着随后而出去的阿骁,叫他,可他不肯再应他。她想要想清楚他的话,可就这想想让她又觉得头痛了。“罢了罢了。许是我的烧还没好彻底。臭阿骁!你既然要去,那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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