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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消失的硝酸甘油

胡冰卿为了竞标成功,已经连续加班一个多星期,竞标的方案写了又改,改了又改,始终达不到自己满意。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整个吉祥大厦就只有她这一间办公室还灯火通明。

她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西服套装,内衬白色的绸缎衬衫,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显得挺拔干练,大腿修长。

她今年四十岁了,毕业于全国排前几名的985知名法学硕士研究生学院,研究生的三年顺利的经过考证,实习,独立办案的过程。

30岁时跟一个40岁的同校师哥范新合伙成立了致远律师事务所,成了律所的主任。

她从小就是妈妈们口中的那个:别人家的孩子,她家境富裕,多才多艺,学习永远第一,什么都要求自己做到最好。

她肤白貌美,一米七二的身高,40岁身材依旧姣好,得益于她24岁就生下了女儿毕书君,齐肩的卷发染成巧克力色,显得气色红润,经常保养的脸,白皙而光滑。

她带着防蓝光眼镜,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和触碰笔,坐在自己的超大办公室里,听着助理吕爱莎朗读着已经修改过十多次的竞标方案书。

她一看手表,无奈的说了句:“爱莎,今天先这样吧,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主任,您也早点回去吧!您已经连续加班一个星期了!”说着离开了办公室。

她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跟女儿见面了,她拿起手机给老公发了个微信,说自己马上回家想吃他做的酸菜鱼!

她摘掉眼镜扔在桌子上,把平板电脑和手机装进自己包里,关上办公室所有的灯,锁上大门,打开防盗警报,走到电梯间乘坐电梯来到了吉祥大厦地下停车场。

她拿出车钥匙,却找不到自己的车停在哪里,只好掏出手机给爱莎打电话,地下停车场响起了手机铃声,她抬头一看,爱莎正笑着站在自己车的旁边,等着她走过来!

疲惫不堪的胡冰卿上了自己棕色的沃尔沃,在后座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吕爱莎把音乐声调到音量适小,空调温度调好,将车速放慢,从后视镜看着自己的老板。

半个小时之后,吕爱莎将车停在了中海一号大厦地下二层的停车场。

“到了啊?谢谢爱莎!你快回去吧!明天想着找财务报销打车费啊!”胡冰卿在停车熄火的那一刻醒了过来!她拎着包,锁上车,进电梯刷完卡,将双臂拄在电梯的扶手上。

她用指纹打开家门就闻到了酸菜鱼的味道,“好香啊!老公!”

“妈妈,你可算回来了!我都好几天没见着你了!”十六岁的女儿毕书君跑过来给妈妈拿拖鞋,并且热情的抱了抱妈妈!

她举高双手说着:“我的乖女儿,妈妈也好想你,我先去洗个手,再回来好好抱抱你啊!”

她走进门口的卫生间洗了洗手。又来到衣帽间换了一身居家服,摘掉手表和首饰往化妆台上一放,就坐在餐桌前,等菜上齐!

“小君,期中考试考怎么样?”她喝了一杯泡好的西洋参茶。

“亲爱的妈妈,下个月才期中考试呢!”小君给她盛了一碗米饭放在她面前,又给她拿了一双筷子和一个勺子。

“谢谢女儿!”

她老公毕敬端上一大盘酸菜鱼,说到:“老婆,小心烫!”

“好的,谢谢老公!”她头都没抬就开始吃了起来,真的是太饿了!

她吃完就拿着平板电脑走进了书房,她老公毕敬让女儿回房间学习,一个人收拾收拾餐具,放进洗碗机里,按下开关。

毕敬又来到衣帽间,将老婆包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摆放在梳妆台上,把包放好位置,又将手表和首饰放好位置,拿着老婆脱下来的衣服,检查着衣服的标签,发现都是需要干洗的。

他把衣服单独挂在最外面的位置,想着明天保张姐来再交给她,又拿出一套换洗的内衣裤。

他来到主卧的卫生间,放好洗澡水,把换洗衣物放在旁边的置物架上,在浴缸里撒一些洗澡用的东西,他摘掉围裙,轻轻的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胡冰卿头都没抬的说了一声。

毕敬走过去,帮老婆捏了捏肩膀,在她耳边说:“老婆,洗澡水放好了!快去洗澡吧!”

她放下平板电脑站起身,说了一句:“好的,谢谢,今天酸菜鱼有点咸!”。

她笑着走出了书房来到卫生间,先卸了妆,洗了脸擦干后,敷了一片面膜。

她又来到客厅,从酒柜上拿下一瓶红酒,又翻出一个红酒杯,拎着又走回了主卧卫生间,锁上了门。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光着身子泡浸热水里,拿起小凳子上面的红酒轻轻的摇晃着,一饮而尽。

她闭上双眼,拿掉面膜,在脸上轻轻的来回按摩,她想起了在后视镜偷看自己的爱莎。

吕爱莎来律所也就一个多月,工作能力非常突出,不管是文案文书还是案情分析都写的非常好,针针见血,句句珠玑。

她之前的助理叫李婷婷,是她母校的师妹,28岁,长相一般,身形跟自己差不多,能力也够用,但是心思总不在工作上,经常会犯一些低级错误,这让她非常反感。

由于李婷婷是范新带来了,她也不好主动辞退。一个多月前李婷婷主动跟她提出了离职,说自己病了,需要安心养病,她立马就批准了。

范新刚刚从酒桌上喝回一个竞标的机会,她正是用人之际,就随便从导师那里要来一个硕士研究生还没有毕业,25岁的吕爱莎。

她庆幸自己找到了吕爱莎,她很优秀,她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毕敬敲了敲卫生间的门说:“老婆,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晚安!”“好的!”

她和老公毕敬是初中同学前后座,高中同学不同班,大学同城不同校,谈了八年恋爱,毕业就结婚了,她父母对于她的婚姻是极力反对的,可女儿坚持,也没有办法。

毕敬刚上大学,他父亲就心梗发作去世,家里只有母亲,母亲在舅舅的帮助下供毕敬读完大学,他毕业之后进了一家国企,从小员工做起,做到了今日的销售主管。

他们大学毕业22岁结婚,胡冰卿怀着孕考上了研究生,挺着大肚子通过了司法考试。

结婚这十八年来,胡冰卿没有洗过一件衣服,没有做过一顿饭,甚至没有刷过一双筷子,因为她从出生就是如此,她只管自己独自美丽。

毕敬家境贫寒,还有年迈的单身母亲要他照顾,他的所有收入胡冰卿从不过问,一家人所有开销都是胡冰卿一人承担。

房子是胡家买的,车子是她的自己挣的,家里家外所有的事情都是毕敬一手操办,她只管工作。

毕书君从离开母体到十六岁,除了保姆,剩下全是父亲,毕敬只要有时间,会时刻陪伴女儿,给她做饭,送她上学,开家长会,辅导功课等等。

浴缸里的水慢慢的凉了,她起身穿上浴袍,往身上擦着润肤乳,脸部护肤完毕之后,吹干了头发,躺在床上,拿起了一本看了好几天的《消失的爱人》。

睡梦中的胡冰卿突然被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吵醒,她一看手机,凌晨3点多。

“妈,妈妈,你快来啊,妈妈...,爸爸,爸爸,你怎么啦?爸爸...“

她披上睡衣,迅速打开房门,跑进老公的卧房,她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她感觉全身的血液一起涌进大脑,她的耳朵里充斥耳鸣声,她看见小君用尽全身力气想把毕敬扶起来,但是没有成功。

毕敬双手捂着胸口,趴在床上,身底下有一个抱枕,他闭着双眼,张大嘴巴,想要呼吸,但他做不到。

胡冰卿的大脑瞬间恢复正常,她听见了老公的尖叫声和女儿的呼喊声,她光着脚跳上床,跟女儿一起将毕敬翻转过来。

“小君,小君,毕书君,去客厅药箱找硝酸甘油,快去!”她对着女儿大喊着。

小君踉跄着跑出去翻找,喊着:“妈妈,妈妈,没有药,没有啊!”

她搂着毕敬:“毕敬,我是冰儿,我让小君去找药了,你坚持一下!毕书君,药呢?”

小君大喊着:“妈,没有啊!”

“赶紧打120!小君,打120,去拿妈妈手机!”

她把呼吸微弱的毕敬放平在床上,骑在他的身上,开始做心脏复苏,一遍一遍,人工呼吸,一口一口。

“小君!你回自己房间,我不叫你,你不准出来!”毕书君跑进自己的卧室关上了房门。

十分钟后,救护车来到楼下,救护人员来到卧室的时候,毕敬在胡冰卿的怀里,已经没有了呼吸,而且还尿湿了裤子。

她请求医务人员给毕敬再抢救一下,他们做了半个小时,毕敬依然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医护人员说:“不好意思家属,应该是心梗,我们已经尽力了,你如果想知道死因,我们就拉回医院申请尸检,如果你没有异议,就我们就直接拉去殡仪馆。”

她坐在地毯上,面无表情的说:“麻烦拉到殡仪馆,谢谢。我换身衣服,跟在你车后。”

医护人员让她签了字,然后将毕敬抬上担架,盖上白布,离开了家门。

她扶着墙站起来,走进卫生间,仔细洗了洗脸,换了一身黑色休闲装,找个一个墨镜戴好,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妈,你来一下我家,毕敬走了。”

“毕敬没了,死了!我要去一下殡仪馆,小君在卧室里,需要你陪着他,我挂了。”她做了个深呼吸,又打了个电话。

“爱莎,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我开不了车,你能过来一趟吗?好的,谢谢!”说着拿着车钥匙,走出家门,走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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