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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八章

后面钟言就再也没和钟轲说了,她什么都没说,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

挂了之后,她也知道,这辈子自己再也不会和钟轲联系。

平复好心情之后,钟言走出门,看向陆轻丞。

陆轻丞本来拖着箱子,一见她那样,便伸出手来。

钟言露出笑容,张开双手抱了上去,她自己也明白,只有在陆轻丞怀里的时候,她才能感受到安心。

后来他们手牵手地离开了那里,开始了两人的流浪历程,但四处漂泊的日子并不算浪漫,但总是趣味横生。

也就是那时候,钟言才知道自己其实不怕动荡,她怕的只是自己无依无靠,和陆轻丞在一起的日子,连艰难困苦都是微笑面对的,就连日子都过出了相濡以沫的味道。

但他们也没有选择一直漂泊下去,在丈量了大半的国土后,他们在一个边陲小镇停了下来。

钟言很喜欢那里的气候,虽然饮食习俗对她来说很新奇,但那里的风土人情热闹得没话说,钟言才一到那边就融入进去了。

那个地方除了风情热闹之外,生活节奏也很慢,一个季节下来,气候都不会有多少变化。

陆轻丞也很喜欢这样的地方,他们找了个漂亮的小院住了下来,小院不大,但院内院外都开满了各色的嫩红玫瑰。

钟言住久了才发现,住在她家附近的几乎都是外乡人,大多数都是特意来这里定居的。

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总会说起以前的事情,但钟言和陆轻丞就不怎么说,两人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闭嘴。

让钟言没想到的是,住在那附近的人群中,最先和钟言熟悉起来的还是一个本地的姑娘。

姑娘热情开朗,皮肤稍显黝黑,一头秀发也乌黑发亮,被她编成了一条粗黑的大辫子,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姑娘就是晃荡着大辫子,端着一筐热带水果敲响了她家的门。

钟言还没说话,那姑娘就笑着开口:“这是给你们的!”

钟言好奇地问出声的时候,姑娘却只说:“这些东西我们这边很多的,你们外乡人还要花高价钱买,我就端来给你们了。”

钟言笑着感谢,陆轻丞则是笑着接过她手里的筐,这一来二去,三人就熟悉了起来。

他们生活在这里,赚的钱也只是足够两人温饱,钟言在家接单,陆轻丞则是给人画画。

工作累了想放松的时候,两人就去河边,陆轻丞逮着什么好看的花都画个没完,一开始钟言还津津有味地看着,后来她也不喜欢看了,就坐在旁边玩。

不过喜欢看陆轻丞画画的人倒是很多,那大辫子姑娘就是其中一个,姑娘名叫边清,不仅热情好客,还喜欢四处凑热闹。

她很喜欢围着陆轻丞看他画画,钟言见她实在喜欢,便让陆轻丞给她画了一幅人身像。

边清高兴得不得了,收到画后几乎每天都带点吃的过来给钟言他们。

钟言和陆轻丞虽然知道这座城市哪些东西好吃,但具体是什么地方最好吃,他们还是不知道。

边清来了之后,她就自发地带着钟言和陆轻丞一起四处吃吃吃。

临近过年的时候,钟言肉眼可见地胖了一截,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回头看陆轻丞,陆轻丞倒是不胖,还像以前一样。

钟言却没忍住过去捏了捏他脸颊:“你怎么吃不胖呢?那些肉都吃到我身上了是吧?”

陆轻丞却很喜欢这样的钟言,他伸手环住她,笑着说:“还是胖点好,你胖点更好看。”

适中的胖能让人看起来有有福气又富态,无论如何,如果陆轻丞看到和自己生活的钟言变得越来越消瘦,他肯定会自责。

过年的时候,钟言和陆轻丞自然和其他人一样备齐年货,仔细算来,这是他们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年。

钟言不想去回想以前的那些悲伤过往,她尽心尽力地布置着他们的小家,家里家外都挂满贴满了红绸。

过年前一天,边清又端着她的小箩筐来了,这次她不由分说地把小箩筐端进厨房,边往外腾东西边说:“我们这边过年得做我们当地的特色菜,你们肯定没吃过,这些是我妈妈做的,但太多了,我们根本吃不完。”

钟言看着她大方地把筺里的东西拿出来,等她再定睛一看的时候,她面前已经堆满了一大堆。

“你干嘛呢?这么多东西我们也吃不完,你带来了也是浪费!”

钟言皱着眉头说完后,边清抬头不解地看了她一眼:“真的很多吗?多到你们吃不完?不能吧,一定能吃能吃。”

钟言哭笑不得,她还想继续拒绝的时候,边清笑着提议:“要不我过来和你们一起吃?”

钟言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反应道:“可以,不过你爸妈会同意吗?过年时候怎么会允许你乱跑。”

边清却随便摆摆手:“哎,我家里姐妹那么多,我爸妈真不会管我的。”

钟言一听就答应了:“那好啊,你下次来什么都不用带了,直接空着手来吃饭就好。”

边清一听当然高兴,她忙着往外跑的时候,还兴奋地说一句:“我先和我爸妈说一声,下午我就来了!”

陆轻丞回来之后,钟言笑着和他说起了这件事情,陆轻丞笑着回应:“那不也挺好,家里也可以热闹热闹。”

钟言一想又过去抱住他,轻声说:“可是我又想着这是我们好不容易一起过的年,独处好像也挺好的。”

陆轻丞拍了拍她的手,笑了:“我们应该还是会有无数的机会,以后的每个年,只要你想,我们每一年都可以独处。”

钟言见他答应,自己也就想明白了。

下去两人忙着做饭的时候,边清就已经敲响了家门。

这天晚上钟言和陆轻丞没让边清下厨,他们坚持道:“我们平时都是吃你送过来的东西,这次你就坐着,尝尝我们的手艺。”

钟言和陆轻丞自然而然地做了他们那边的家乡菜,边清在桌边坐下后,大呼小叫地问出声:“你们那边就是吃这个啊!”

钟言笑着点头:“嗯,你试试。”

听完这话后,边清拿起筷子,小小地吃了一口。

吃完后边清笑着伸出大拇指:“看着挺新奇的,没想到这么好吃!”

钟言和陆轻丞相视一笑,继续陪着边清吃饭。

有了边清的存在,家里确实很热闹,边清爱说笑话,说出的话趣味横生,家里的欢笑就一直没停下来过。

吃完饭的时候,边清才看了他们一眼,直白地说:“你们看起来好开心,就像从来没有烦恼一样。”

钟言听到这话后下意识地看向陆轻丞,在两人对视之后,钟言笑着问边清:“你真这么觉得?”

边清毫不犹豫地点头:“那当然,我觉得生活在这里的人,你们是看起来最无忧无虑的了,我其实还挺羡慕你们的。”

钟言听到这话,耸耸肩后笑了:“能被你羡慕,其实是我们的福气。”

夜幕降临,小城里一年一度的烟花又开始绽放,钟言本想出去看看,但边清似乎不怎么愿意出门。

她站到窗边拉了拉窗帘,指着窗外对他们说:“不用出门,这里也能看见。”

可那时候窗外明明还只是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更别说烟花了。

但钟言也没说什么,这时候边清忽然说道:“今天你们在做饭的时候,我在这里转了转,好像看到了乐器,那叫什么……小提琴!是你们谁的?”

陆轻丞闻言笑了:“不知你看到的是谁的。”

边清立马明白了:“原来你们都会小提琴吗?我也好想学,能不能教教我!”

边清说起小提琴的时候,眼里都闪出了喜悦的光。

钟言朝陆轻丞笑笑,点头答应下来:“好,我们可以教你。”

说完她去取出自己的小提琴,而陆轻丞也把他那一把借给了边清。

钟言仔细地给边清讲解着该如何握琴,如何拉琴的时候,陆轻丞就在旁边看着。

边清听得很认真,但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她忽然没了耐心,沉沉泄气。

随后她看向陆轻丞和钟言:“累了,以后再学吧,要不你们先弹给我听听?”

边清的眼里闪耀着狡黠,似乎在为自己的偷懒而开脱。

钟言无奈地笑着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陆轻丞,确认之后笑着点头。

那把小提琴便又回到了陆轻丞手里,两人做好拉琴姿势的时候,钟言歪头笑着问陆轻丞:“我们弹什么好呢?”

陆轻丞似乎有了想法,他笑着看向钟言,意有所指地说:“你说呢?”

钟言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她忍俊不禁地展颜一笑,看向陆轻丞,做好了紧密配合的准备。

也不知是谁先拉响了手中的琴,一个悠扬的声音飘出来后,两把琴自然而然地合奏起来。

其实两人很久没拉琴了,但脑子里却一直记着这首曲子的谱,拉出来也异常流畅,就好像两人已经配合过千万次一样。

这一弹让两人都尽了兴,拉琴的时候,他们的眼神就没从对方身上移开过。

而结束的时候,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但沉浸在音乐声中的不止是他们,还有边清也听得如痴如醉,她呆呆地问:“这首曲子叫什么?”

陆轻丞看了钟言一眼:“你说吧。”

钟言笑了笑,轻声说:“这首歌叫我爱你,怎么样,你也想学吗?”

边清忙不迭地点头:“想,当然想,怎么会这么好听,而且你们配合得很好,就好像经常一起练琴一样,难道你们以前是练琴认识的吗?”

钟言听完笑着摇头:“不是哦,你可以猜猜,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这可把边清给难住了,她杵着下巴动脑筋:“什么时候认识?看你们这样子,我觉得认识的时间不短,让我想想,你们是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是这样没错吧!”

钟言听完笑得更欢快了:“你猜错了,我们认识的比早多了。”

“早?那上高中的时候吗,不然比这还早?”

钟言不想逗她了,她在边清身边坐了下来,笑着说:“我们一出生就认识了。”

边清更是听得惊讶不已:“那你们岂不是认识了三十多年?这三十年里你们都在谈恋爱吧?让我猜猜你们谈了多久的恋爱,十年?”

钟言无可奈何地笑笑:“这又太多了,我们只谈了两年多的恋爱。”

边清听得更是震惊,当即就问:“不是吧,你们都认识那么多年了,谈恋爱才这么几年?”

钟言和陆轻丞对视一笑,笑得更加坦然:“就是这样。”

“那为什么?以前你们不喜欢对方吗?又怎么忽然在一起了?”

边清的问题很多,但钟言还是想了想回答道:“一开始是不怎么喜欢的,我们相处得就像冤家一样,后来就不一样了,我觉得他这人也还行。”

边清听完又好奇地看向陆轻丞,问道:“你也是那么想的吗?”

陆轻丞颇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笑得有些无力:“是有点不一样,我们一开始确实是冤家,但后来我觉得她不止是还行,而是好得不得了。”

他这话说完,不仅边清笑了,钟言也听得捂住嘴巴,伸手就想拍陆轻丞一下,但被陆轻丞敏锐地躲了。

边清看着两人相处的样子,艳羡地问:“以前你们就是这么相处的,看起来很般配啊,你们是不是一直打打闹闹到在一起?”

陆轻丞先笑着解释了一句:“也不是,有段时间我还是很温柔的,我甚至不舍得她受一点伤害。”

边清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又问钟言:“他以前就是这样?”

这话问得钟言沉默了一下,她转头看向陆轻丞,轻轻地说:“以前的陆轻丞啊?好像不长现在这样,以前的他可帅气了,可惜帅而自知还很臭屁,我都不想理他。”

“现在看着也还行,我忽然好奇他以前到底有多帅,难道帅得惨绝人寰吗?”

钟言一听这话却又摇头,看向陆轻丞,意有所指地说:“倒也不是,但他还是帅得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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