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抉择
房冬冬被制服在地上,不能动弹。
这么挨得近都能闻见少女身上溢散的淡雅清香。
怎的犯起胡思乱想的老毛病,眼下这情景可太不好受。
顾不上形象,告饶解释。
“诶呀诶呀——,啊——,轻点吧,放手哇,没有哪个的黑户,蠢到来这里报名什么赛,我,我有特殊情况——”
调查员李洛琳倔强不为所动。
“暴力执法哇——,呃啊——,那个,你不会是公报私仇吧——”
“好吧好吧——,我忘记了,我没看到颜色,我,我——,轻点轻点——”
李洛琳认知现在对‘颜色’一词特别敏感,竟被二皮赖大声呼喊出来。
心情愧涩,脸色燥红到耳朵根。
把扣卷的手臂,又使劲加加力道。
房冬冬鼻涕眼泪不争气的往外流。
“我承认我目光轻薄你,你放松,就松一点,呃啊——”
“长官——,美女——,不能用力啦,要断啦要断啦——,不骗你!”
李洛琳就是看不惯这种家伙话多,还真是轻薄过自己,不管是不是目光。
偏偏再加力道,以示处罚。
咔——,骨折。
房冬冬脑袋磕地,软软摊下,人的整个身体认栽又认命。
眼白空荡,口中呢喃,另只手无力虚脱的拍地,有生系列的惨痛教训。
“真的——,断——了,我的天呐!”
憨胖诩高柔就目睹了全过程,真替这老兄弟心疼。
怀疑自己平时是不是应该对二祖宗好一点。
李洛琳到底是听到肩骨脱臼的脆响。
心里有点发虚,悻悻罢手,讪然道。
“这还不怪你,缺乏锻炼,呼——”
房冬冬听到这暴力毛丫头的开脱,真心弱小无助悲哀。
爆出口的脏骂还是吞进肚子里的好。
谁能料想,这位暴力调查员会不会把另一只手也给嚯嚯掉。
还是装死保险。
李洛琳这才有个办事样,单膝半蹲,用手捅一捅半死不活的二皮赖,问道。
“你说的特殊情况,准许上报,给我听听。”
房冬冬无心理会这个暴力毛丫头,人模人样的,骨子里隐藏一头怪兽。
让说偏不说,继续装死趴在地上。
李洛琳拎起房冬冬脱臼的手臂,嘀咕道。
“对于普通人,这种程度也算四级痛感,不至于死掉吧。”
房冬冬压着一口心火,就要爆发,想想算了,打不过,能躲就躲吧。
还能动的另一只手,指了指外面的诩高柔,闷闷低语道。
“你,你找那个胖松鼠说,他,他跟我一起来的。”
李洛琳呼来诩高柔一旁问答解释,几番交流,了解原委,。
房冬冬在受理事务员的照顾下,拖着伤残手臂,喝着递过来的水。
料是刚才大汗,一时间口渴,喝一杯,喝两杯,喝几杯,稍微缓解口燥。
啊——
房冬冬陡然心惊眼跳,头脑一片空白,自己的一千杯水计划搁浅。
伤员突发情况也把事务员惊走半个魂,慌忙无辜示不知所措。
引起一旁李洛琳和诩高柔的注意。
一时间都搞不懂这混不吝一惊一乍是要干嘛。
房冬冬瘫坐椅子上,不知道这段时间倒了多少箩筐的霉运,不计较了。
‘一千杯水不能多不能少,一个日出日落后才能恢复’的特别事项,重重贴在脑门上,是在嘲讽一个倒霉蛋。
…………
房冬冬在甜枣小镇的医治室,接驳肩骨后,安心在家养伤。
‘一千杯水的魔咒’只有在一个日出日落后重置,又得重新做喝水记录0杯,苦不堪言。
这类‘尤油果’恶作剧的魔咒,在李洛琳这种魔法师看来,只是小事一桩。
可是这位少女姑娘家对房冬冬就没有一点歉意,幸灾乐祸的份倒是满满。
只是说明心情不好,等她夺得大奖赛的盲盒之后,看心情再帮他复原。
能理解李洛琳是个‘魔法盲盒控’,最喜欢打开盲盒前,前景未知的激动心情。
房冬冬心里只能‘种草’。
挑战赛的报名在诩高柔的名义担保下,也顺利完成,当然只能笔录报名。
‘名纹印章’的事要到新手小镇的事务大厅办理,甜枣小镇的没有这项业务。
新手小镇也不远,从姨妈松鼠家去一个来回,也得一天。
憨胖诩高柔是真够义气,借来一驾马驹小车,一天内办完。
房冬冬在新手小镇的事务大厅了解到,类人萝莉葛丽塔和艾米莉几天前就已经离开,回到原来的城市。
一个白绒兔娘,和一个比熊犬娘,装着蓬蓬裙,热情又萌爱。
不知道今后还会不会再次经历,难忘的‘二次元’邂逅。
葛丽塔还在事务厅留给房冬冬一封说明信,和一封拜别信。
房冬冬拿信在手里,心情感动。
葛丽塔这是多善良的姑娘。
房冬冬目前在官方记录里,不出所料定义为‘星界居民’。
工作申请与摊派,标记为‘待办理’。
某种程度上,当下暂时,无业状态,比一般日常工作的其他居民要自由。
但是没有生活收入来源,这是糟心事,总不能在山谷森林里当个野人。
魔法世界的环境,所有的知识空白,能不能野外活下去,没人敢保证。
渊界鲵兽的危险存在,无时不刻提醒其他智慧生灵,最好结伴而行。
除非你是有大本事的魔法师。
听艾米莉这样的高阶魔学徒说过,她的程度也只能在城镇区的安全保护范围内活动。
更别说中阶的葛丽塔和不懂魔法的自己。
房冬冬和胖松鼠回甜枣小镇前,回了一趟甜枣松鼠村的家。
拿上所有诩高柔小时候读书认字的画报刊籍,装在马驹小车上,带回姨妈松鼠家。
喝着水,边学习魔法星界的语言文字,还有许多基本常识,诩高柔帮了不少忙。
伯母松鼠欣慰儿子读书学习的样子,每一顿饭都加餐。
憨胖松鼠诩高柔一家没有把房冬冬当外人,热情周到的一起生活,时间恍然数日。
而期间有一件心事久久挂在房冬冬心中唏嘘。
…………
在新手小镇事务大厅办‘名纹印章’的那天,被事务专员随口就询问一句。
简简单单的常规操作。
‘是否愿意留在星界,还是,申请回到原籍母星?’
看似平淡的问答,犹如惊雷破空,冲破房冬冬的情绪防线,泪流满面,惶惶不知所措。
憨胖诩高柔见过新人的这种情况,默默无言的坐在一旁。
突如其来的选择,意味深远,让房东东五味杂陈伤感情失控。
热流划过面颊。
一时有擦不完的眼泪,眼眶水珠一直掉,袖口就一直擦。
只想擒住泪水,鼻头抽得酸麻,喉头吞到梗涩。
依旧一直掉一直擦。
这是什么该死的伤感,房冬冬掩面难平。
回去是我真正的故乡,那里有家人和老师同学,还有将来一份总能安逸的工作生活。
留下是这奇妙绚丽的魔法世界,这里刚认识几个朋友,还有将来不可确定的人生。
正常人怎么抉择,疯狂人又怎么抉择。
为什么只有两个选项,为什么我是被选中的人。
无声抽噎有旁人目视,房冬冬快步让进卫生间,不停的冷水洗面。
整个人像蹉跎半生,迷茫颓废的怪咖。
他知道留下意味的是永远留在这深空星界,伴随这个魔法星界在宇宙游荡,一种地球人类无法想象的奇特生活。
回去依旧可以循规蹈矩,小日子也不算太差。
看电视新闻,看体育比赛。
组队打网游,公园搞露营。
要不,现在回去跟那个事务员申请回去地球吧?
如果,自己本心更想留下?
几分钟的思绪像洪水开闸。
义无反顾,毕竟是因为‘幸运’才是万中无一。
房冬冬从卫生间出来,回到事务大厅的时候,看见大厅内坐有一个熟人,在宇宙观景视窗前,抽着长杆的旱烟,遥望深空。
视窗画面是一颗悬在星空景幕的明亮蔚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