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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赵阳跟随车的医护人员交代完注意事项,走到救护车前面的黑色路虎旁。

江铭坐在驾驶座吞云吐雾,不知在想什么,注意到他时,微微一惊,碾灭手上的烟,探出头朝后面的救护车看了一眼,“安排好了?”

赵阳点头,“这次见你,抽烟比以前凶啊。。”

江铭揶揄他,“职业病犯了?”

赵阳扶了扶金丝边眼镜,扬唇道,“早说不让你招惹那丫头,你非不信。她的个性偏执,你大大方方让她知道沈然的存在,她未必不能接受。现在闹成这样,她家又出事,进退两难了吧?”

江铭瞥他一眼,语气清淡,“没想退。”

“呵。”赵阳抱臂,“牛掰。”

“谢谢。”

“不是说你。”想到和苏荷的几次接触,赵阳不无感叹地摇了摇头,“这时候敢把你往外赶,脾气不是一般的拧。惹不起。”

接收到来自某人的凌厉目光,他讪讪摸摸鼻子,“你手下那个陈升,做事挺牢靠的,你要是走不开,让他送沈叔叔回去。”

“他儿子病了。”江铭发动车子,准备出发。

“需要帮忙了说话。”

江铭又从烟盒抽出一支烟,叼嘴上点火,“心中有愧?”

“我没说瞎话,愧疚什么。”赵阳嘴硬,他确实没有诋毁江铭,只是如何告知他和沈然的纠葛,不过,见他一副吃瘪碰壁的倒霉样,他心里不是滋味。

车子缓缓起步,江铭“嗯”了一声,嘴上随性地咬着烟,“走了。”

省医附近交通拥堵,不到两公里的路程,磨磨蹭蹭走了十分钟,猩红色的烟头忽明忽暗,深沉黢黑的双眸微眯,浮现出几分烦躁的情绪。

走出拥堵路段,江铭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手指在通话界面停留片刻,又收了回去。

他忍着昨天晚上没去找她,她倒是没让人失望,到现在,一个电话都没有。想到上午被省纪委的人以“前男友”的身份叫去问话,他烦躁地把手机扔进后座,加速驶往高速公路。

长青养老服务中心方面早已做好准备,医护人员给沈铭章做了体征检测,一切稳定。

他下午在车上睡过,吃过晚饭反而不困,江铭没感觉饿,想到某人多半不会好好吃饭,愈发没有胃口,简单陪他吃了两口,待他昏昏睡去才离开。

彼时,外面夜色浓重,星光点点。

见他出来,古院长忙迎上去,“江总,您还有什么安排?”

江铭抚了抚袖口,抬步往外走,“配合专家给沈叔做好康复训练,有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古院长忙不迭应下,支支吾吾,似是难以启齿,“每天早晚都有医生给沈先生检查身体,因为感冒,我还特别注意观察他的身体变化,没想到还是……我有责任。”

江铭拍拍他的肩膀,语气倒是没有怪罪,“年纪大了,身体出状况很正常。这些年,辛苦你们了。”

古院长深感宽慰,松了口气,“应该的,应该的。”

当年,沈铭章入住养老中心的时候,只交代他一句话:“你就当他是我亲爸。”

他自是不敢怠慢,后来,他渐渐看出些名头,那位沈老先生不是陈总的“亲爸”,该是每年回来一次的江总的“亲爸”。

不过,江总不比陈总平易近人,一张脸不怒自威、寒气逼人,他敬重之余,不免有几分畏惧,原以为不好接触,但几年接触下来,倒不是多事的人,除了看望沈老先生,从不过问养老中心的事务。

江铭此番安慰,着实令他暖心,待他走后,又折回沈铭章的房间看了一眼,方才回家。

江铭开的这辆车,没在小区登记过,电子杆不能自动放行。

他按了下喇叭,保安打着哈欠从窗户探出头,问了句,“您住哪一户?”

江铭放下车窗,淡淡开口,“南6排3栋。”

保安认出是他,礼貌地唤了句“江先生晚上好”,按下车杆放行,突然想起一件事,忙喊住他,着急地翻抽屉。

江铭等了片刻,不见他出来,略有些不耐,正要驱车回离开,见他小跑着从值班室出来了,手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这是苏小姐的身份证,许是那天摔倒从包里掉出来的,我第二天早上巡逻的时候,在您家门口发现的。这些天一直没等到她来,交给您吧,免得耽误她用。”

江铭接过他手中的卡片,身份证上的女孩有着明显的婴儿肥,中长的黑发留成中分,服帖地别在耳后,露出一双小巧白嫩的耳朵,柔和的眉眼轻淡似水墨,眸光明亮,唇角含笑

坦白说,并没有本人好看,憨憨的,有些傻气,但纯真明朗的笑容着实可爱,让人移不开目。

保安见他看着身份证出神,干咳一声,“江先生,没事的话……”

“你说她摔倒了?什么时候的事?”江铭把身份证收进钱包,打断他的话。

“清明假期第一天,我记得特别清楚。”保安回忆那天的情节,绘声绘色地跟他描述,“腿都摔出血了,兴许疼得厉害,趴在地上好长时间没起来,衣服袖子都哭湿了,送她去医院,她不让。我见她失魂落魄的,多留个心眼,第二天一早特意往您家跑了一趟,家里没人,倒是捡到了她的身份证。”

保安察言观色,发现他脸色不好,暗暗思索自己是否说错了话,有钱人关系乱,莫不是两人闹掰了?

回想苏荷那天伤心欲绝、失魂落魄的样子,再一想江铭半个多月没回来,愈发后悔自己失言。

他甩了人躲清静的,自己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不是给他添堵吗?

虽然苏小姐哭得样子很可怜,可他是靠江先生吃饭的,江先生不会向公司告他黑状吧?

江铭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赵阳向他复述和她的聊天内容时,说她当时一身狼狈,他只当女孩子哭花了脸,没想到竟是受伤了。

心伤了,身体也伤了。

他自责不已,从车里翻出两盒香烟,递给候在车外的保安,开口时,嗓音竟有几分沙哑,“辛苦了。”

保安客套几句,便收下了,车尾灯越来越远,他高兴地哼着小曲回自己的小窝了。

江铭心绪烦乱地开门进屋,看到躺在一众男鞋里的粉色兔子拖鞋,换鞋的动作一滞。

不知道,这双鞋子还等不等得到它的主人。

“啪”地一声关上鞋柜,径直上楼。

以她的个性,那个时候踏足这里,只可能因为一件事。

楼梯拐角的卫生间,门半开着,他本能地朝里面看了一眼,脚步一顿。

精雕细琢的极品粉钻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然而,却不及耳钉上干涸的血渍夺目。

她是有多恨啊。

江铭的手指微微颤抖,打开水龙头仔细冲洗上面的血渍,用毛巾擦洗干净,收进口袋。

刚劲有力的步伐,突然变得沉重,他似乎被抽走了力气,拖着沉重的步子上了二楼。

书房的门大开着,书柜前一团凌乱。

铁皮盒子里的东西歪七扭八地躺着,他捡起地板上的照片。

指尖抚过皱巴巴的地方,仿佛可以触到其中的湿润,深邃的黑眸划过一丝心痛,江铭闭了闭眼。

这个盒子,他从a市带到美国,又从美国带回a市。

小年夜那天,她曾好奇里面的东西,他自觉时机不对,有心刁难她。

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或许,他潜意识里明白,那是最好的机会。

果然,后来,她再没提过这个盒子。

而他,也没再找到更好的时机和场合,同她分享盒子里的回忆。

他错过了最好的机会,把故事变成了事故。

照片里的女孩温柔地看着他,眸光清澈,漾如碧波,似她,非她,江铭苦涩地扯了扯唇,“对不起。”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颓然落寞,空荡荡的书房,那句“对不起”,不知是说与谁听。

楼下的落地钟“咚咚”敲了十次,江铭长长地舒了口气,似下定决心一般,重重地合上铁皮盒,返身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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