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返回
“你都见到了什么?”郁向晚见莫不平痛苦得蜷成一团,抽搐着身体,十分无情地问,
莫不平只是抱着头,呜呜呀呀地呼痛,
郁向晚皱了皱眉,抛出了自己真正想查清的问题,“你一定知道,你们巫谷的魔君去了何处?”
“君上?”莫不平念叨了一句,随后抱着头痛哭流涕,仿佛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陆如酒从刚才就觉得异常,莫不平应该不只是因为体内灵力失控而痛苦,他在抱头喊痛,
是被人控制了吗?
“武陵谷中,唯君上之令是从。”
这句话声音虽低,但陆如酒和郁向晚还是听得清楚,
随后,就见到莫不平抱头,撞上了潭水边的梧桐树,巨大的劲力接连砸倒了三四棵梧桐。
两人目光犹疑,这样的咒术令人心悸,竟然能,控制人的思想吗?
郁向晚不想放弃,他乘着莫不平抵抗咒术,动作迟缓的间隙,又将莫不平重新控制住,缚灵锁将人重重捆住,绑在树干上,不能移动分毫。
天玑府不乏控制人五感的法术,郁向晚虽然不精于此道,但稍微糊弄一阵,也能骗过莫不平。
只消片刻,莫不平就清醒过来,感觉不到身体的痛苦,他表情明显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陆如酒和两人隔着三丈的距离,
“莫不平,”郁向晚紧盯着他的表情,“天玑府有法术,能帮你摆脱巫谷的控制,但是作为代价,我需要你告诉我,魔君到底在哪?”
莫不平被郁向晚盯得后背发麻,他颤抖着声音,方才的痛苦,他不敢再受第二回了。
“你真的能助我摆脱从咒吗?”莫不平迟疑地又问了一遍,眼里的希望多于仇恨。
陆如酒离得远了,看不清莫不平的表情,却能看清另一些东西,郁向晚方才用的是幻术,
所谓摆脱控制一说,也不过是欺骗而已。
“自然,”郁向晚有些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到底知不知道魔君的去向?”
“我知道,”莫不平生怕郁向晚不救他,迅速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倒给了郁向晚,然后一脸期待地等着郁向晚解开从咒。
郁向晚被莫不平说的话砸得头晕眼花,什么叫魔君现在在长歌门,巫谷在长歌门附近积蓄了不少力量,
约战天玑府,也不过是借天玑府之名,引开长歌门的部分仙尊,方便武陵谷动手。
所以,他们天玑府,完全是被巫谷摆了一道?
这些话逃不过陆如酒的耳朵,她不清楚这件事的真实性,但长歌门中,只有师叔一人能战,褚旷和沐清弦都有伤在身,她必须回去看看。
陆如酒顾不上其他事情,朝郁向晚微一拱手,匆忙道歉,“抱歉,郁少主,宗门有难,我不能不回,若宗门无事,我定速回。”
陆如酒身形如电,郁向晚转眼间就看不见她的影子,他叹了口气,这也太雷厉风行了,
陆如酒明明长了一张清丽柔婉的脸。气质也是温和沉静一派的,办事却意外的果断利落。
郁向晚回头,瞟了一眼不住挣扎的莫不平,幻术的效果逐渐消退,他身上的咒术又开始隐隐发痛,而郁向晚只是面不改色地看着,
彼此都是多年的人精,稍一冷静就能想清楚问题的始末。
“你骗我?”莫不平满脸的愤怒,憋红的脸颊犹如困兽之斗,“你根本解不开君上的从咒。”
“确实,”郁向晚坦然点头,脸上甚至挂上一股飞扬的笑意,“自作孽,不可活,剩下的时间,你就慢慢享受吧。”
“郁向晚!”莫不平狰狞地喊道,声名远扬的某人却只是淡定地耸了耸肩,无辜地笑了笑,
“我就不奉陪了,长歌门路远,我还要去追上人。”
说完,郁向晚也不管被缚灵锁捆在原地的魔修,径自朝着长歌门的方向飞去。
……
长歌门,望月峰。
望月峰离山门最近,自然也是最首当其冲的,长歌门南侧的护山大阵被人钻了空子,不少魔修伺机而动,进去了护阵内,将守卫的云来弩机尽数毁灭,
一时间,南苑失手,魔修在长歌门内肆虐,甚至连约战于天玑府的魔君,也出现在了长歌门。
魔君背后,两位护法一左一右,衬得主位的青年声势浩大,
魔君一袭青衣,未着护甲,眉宇英俊非凡,他凭空而立,言笑晏晏地与燕沉打招呼,
“燕兄,别来无恙,不知道你近日来剑术是否精进,今日特来领教一番。”
胡说,踢馆子都踢到自己的家里,这种话燕沉是不信的,他亮出银白的剑刃,两道剑芒信手拈来,毫不费力地除了两个魔修,冷若凝冰,
“苍流,毁我弩机,闯我宗门,切磋剑术,本尊只想,让你见识下何为怒火。”
白色的灵光顺着燕沉的脚下流入地下,在地面上凝聚出方圆十丈的白色裂纹,裂纹之上,白色的寒气如同冰冻三尺,不分敌我地将两方人一致打击。
枕寒流毫不在意燕沉的情绪,这只是和幌子,他并非未必而来,只是需要将人牵制住。
他对两位护法稍一示意,便在燕沉牵引下,脱离了望月峰的地界。
枕寒流并非是天生的魔修,他原本也是宗门不世出的奇才,百岁内碎丹成婴,意气风发,何等风光肆意,踌躇满志,到头来也不过落得现在的下场。
他何其有幸没有拜入长歌门,又何其不幸,遇见了长歌门的人。
枕寒流年长燕沉几百岁,两人修为相差甚远,枕寒流化神期大圆满,几乎能摸到大乘期的门槛,而燕沉才堪堪化神期中阶。
但剑修的修炼之路太过独特,燕沉又是修炼无情道的剑修,两人曾在北境有过交集,那时候,枕寒流就觉得燕沉未来可期。
后来,燕沉果真成了枕寒流的宿敌,两人交手是难分伯仲。即使是枕寒流,也只能感叹一句后生可畏。
这些话,枕寒流是不会倒出来说的,他在外一向游刃有余,散漫居多,旁人拿不准他露了几成实力,也不敢妄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