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几人坐着牛车,车上还拉着一大堆东西,一进村儿就受到了大家的目光洗礼。
经过上次英勇签契约那一次,村里人都对二喜的印象有了改变。
之前觉得二喜这孩子有点闷,有点孤僻,而过了上次那一闹,大家都觉得这孩子其实口齿伶俐,懂事大方。而之前的不讨喜也有了合理的原因,那都是被赵家人磋磨的!
所以现在见二喜回来了,大家都主动着跟她打招呼,这个喊一句那个问一句的,听二喜说要回老宅,一帮女人都怀着点看热闹的心思张罗着要来帮忙。
几人到了赵家老屋,你一手我一手的帮着把东西卸了下来,二喜就派三喜去告诉里尹一声。
二喜站在老屋门口,她也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里好好打量这间老屋。
二喜站在这间屋面前,心里有一种还挺奇怪的感觉。
毕竟在“她”记忆里,这间屋子还是有挺多儿时回忆,而现在“她”已经不是她,再站在这儿,那种感觉怎么说?诡异却温馨。
“二喜,开门呢,咱把东西搬进去,这么久不住人,估计光是收拾就得弄上大半天。”钱氏看着已经破旧不堪的木门,有些发愁的说。
二喜闻言一脸沉重的点了点头,在看见那破旧木门上的那把大锁的时候,二喜愣住了。
钥匙……在哪儿?
关于这把钥匙,二喜在脑子里搜索了个遍,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咋整了。
“这钥匙……”二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钱氏接茬儿道:“你不会没钥匙吧?”
二喜嘿嘿一笑,说:“没有……”
“那这咋整?”钱氏也傻了眼,拽了拽那把锁,也真是行,门都破成那个样子了,这把锁倒是很坚挺。
二喜想了想,一脸坚定的说:“把门砸了。”
“啊?砸门?就算把这门砸了,那屋里门没上锁吗?”钱氏说道。
就在说话的功夫,柳氏和左严承赶来了,一听要砸门,柳氏也顾不上问二喜咋突然回来了,连忙走过来说:“钥匙在我这儿呢,赵二哥之前给我的,我一直带着呢!”
柳氏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大串钥匙,上前把门开了。
“咋还突然回来了,也不说一声。”柳氏一边说着,一边给二喜让路往里进。
“一会儿消停了再慢慢跟您说。”二喜笑着说,“多亏您来了,要不然这门就不在了。”
二喜几人进了门,就客客气气的把来看热闹的村民请走了,还许诺说等一切收拾好了请大家来吃饭。
院子还是二喜记忆中的样子,院子很宽敞,左边有曾经围国的鸡笼,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干柴。右边是一个围出来的小院子,而里面已经长满了高高壮壮的野草。
二喜大概扫了一眼院子,把目光放在了一排屋子面前。从正院看上去有三间屋子,一间平日里吃饭待客的主屋,另外两间是卧房。穿过这三间屋子,后侧还有两间小屋子,一间是放杂物的,一间则是灶间。
二喜大概把整个院子走了一圈儿,处处都是灰尘,走到哪里都是一股霉变的气息,二喜最后站在院子中央,思索着从哪里开始下手。
“咱先从屋里开始收拾,看今天能弄到哪里,不行你俩先回去住明天再接着来弄,要不然我看这一天也未必能整完。”钱氏看着这一个大院子,头皮发麻,担忧地说。
柳氏见钱氏态度很好,两人说话也是正常,本来她还以为是二喜姐弟和马家起了什么矛盾二喜才搬回来,这现在看着状态,还不是这样,柳氏跟左严承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懵”字。
“先弄院子吧,屋里等晚上我自己慢慢收拾也成,没事的。”二喜虽然也头痛,但是心里更多的是对新生活的期许,所以还真有些兴奋。
“等会儿,二喜,你给我整懵了,你能不能先给我讲讲,你咋突然要搬这儿来住?是你们姐弟自己在这儿?”柳氏拉着二喜问。
“咋?妹子你不知道这事?”钱氏抓住了柳氏话里的重点,先一步问道,见柳氏还是一脸的懵,钱氏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不善的看向二喜说:“你这丫头,你不是说跟你左叔他们问过了吗?合着这也是你撒谎的。”
二喜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挽住钱氏的手臂,语气中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舅母,我这不是怕不这么说,你们会担心嘛!现在您可不能后悔,咱们都折腾来了!”
钱氏瞪了她一眼,假作生气地拍了一下二喜的手,转而对柳氏说:“这孩子,昨天回家说,想带着弟弟搬回来,我们当时是死活不同意,可是这孩子就是铁了心,怎么劝都劝不住,还说问了你们,说老屋能住。我们也是被她磨的没法了,也只好应了她。”
钱氏把二喜骗钱的事躲了过去没说,虽然她觉得二喜做的对,但是这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柳氏也眼带埋怨的看了一眼二喜,说:“这么大的事,你这孩子也不说商量商量?再说……”柳氏看了一眼院子,“这也不是说住就能住的,就屋子里的炕就不知道能不能住,这么多年没烧了……你这孩子……”
钱氏拉了拉柳氏的手,笑道:“快别说她了,孩子也是好心,我家条件你也知道,人丁少地也少,就指着那两块半份地,过得其实还不如白氏那个破烂货家里。二喜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总是怕给别人添麻烦。”
柳氏看了看一脸笑意的钱氏,又看了看也陪着笑的二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看你们两个的样子,不说你,不说你了!”柳氏说完点了点二喜的鼻子,拉着二喜往一边走去。
钱氏明白柳氏是有话想私下跟二喜说,她倒也不在意,指挥着马味父子赶紧把门口的东西搬进来。
“二喜,你和三喜搬到我们家去吧!”柳氏低声说,“别的不说,这屋子就是晾也得晾几天,那屋子里哪有好味?再说,你们两个孩子,我总觉得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