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算我求你
“对不起啊,是我太激动了。”片刻之后,邵音仓惶一笑,神情凄凉。“不论如何,我希望你不要再推开我。”
柏杨没有回答,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茫然。他想,他该直接拒绝她的,就像对别的女生那样,干脆利落不给任何希望是他一贯的处事风格。
可这次他迟疑了,邵音现在明显状态很不对,所以不能说那些伤人的话。
柏杨给自己找了个借口,纠结的情绪被压制在心底,暂且不去考虑。
过阵子吧,是他之前给了太多错误信号,慢慢淡开对她的伤害应当小许多。
“你什么都不想和我说吗?”她叹了口气,第一次甩开人径直往前。
在到达教室后门口时,邵音又想起一些事,她附加了句,“我和程程没有关系,我已经拒绝他了。就算你对我没有半分感情,也别把我推给别人,算我求你了。”
她脆弱又悲伤背影刺的柏杨眼睛疼,但回到位置坐下时,她又恢复了那副的淡然的模样,仿佛无事发生。
在邵音心里把脆弱剥给外人看是懦夫。
“邵音,你出来一下。”刚坐下没多久,王酥就从办公室赶来,望见邵音安安稳稳的坐在位置上,悬着的心才放下。
“嗯。”她站起身,走到门外。
“你之前去哪里了?”王酥语气温柔,丝毫没有因为旷了晚自习而责备她的意思。
“家里出了点事,心情不好就散了散心,不好意思老师。”
“原来是这样,要紧吗?有心事可以和我说。”
“谢谢。”见邵音脸色苍白,吞吞吐吐却仍努力保持礼貌的模样,王酥立刻就相信了她的话,并关切的拍了怕她的肩膀。
“回去吧,实在难受早点回宿舍也行。”
“嗯。”
再次回到教室内,已经临近八点,而周五强化班还是要照常上课,她实在是没有心情。
抬头看了眼黑板,左上角写着月考场次时间。
月考是下周一,持续两天,五门课程,学校为了压缩时间,每场都排的很紧,几乎是连轴转。
她叹了口气,努力缓和情绪,但学习的劲头仍旧不高。
于是,她对着柏杨说了句,“我不太舒服,等会就不去了。”
“好。”
柏杨也没强求,他们俩现在需要各自冷静。
等他离开教室后,她才抬起头,后背抵在椅背上,喉咙处冒出干涩和痒意,便拿起桌角的杯子,打开喝上一口。
随后,便盯着水面的高度。
中午时水就只剩一小半了,她当时因为懒所以没有去饮水处添加,而现在居然是满满当当。
有人帮她添过。
她戳了戳林宇的后背。
“怎么了?”
“有人帮我打水吗?”
“打水?我想想啊...嗯。”他陷入沉思,“柏杨哥自习课下拿着杯子出去的,应该也拿了你的。”
“好的,谢谢。哦对了,他后来问你什么了?”
“感觉蛮奇怪的。先问我上次帮你还牛奶,那个人是不是程程。然后还问了他人怎么样,我就随口胡诌问他是不是给你当红娘,柏杨哥没否认。”
林宇早就看出邵音不对劲,人一直没回来上自习,定是情绪不好散心去了。
事因他而起,若不是那句随口乱说的话,两人也不会闹矛盾,便想真心实意的帮一帮。
“谢谢啊。”她点了点头,没和林宇讨论的心思。
小白杨在纠结。
这样的想法让她原本低落情绪好了许多,头脑也愈发清明,仔细的梳理。
他应该是看到了程程和自己拥抱,以为她和程程两情相悦,又担心怕她被骗所以帮着打听。
可结果他还是想推开她。
她握住笔杆,掌心不断收拢,手中的笔几乎要被捏碎,心中复杂烦躁的情绪才逐渐退散。
邵音有些无力,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对方毫无回应,相比于前世,现在的小白杨不够勇敢。
但她也因此庆幸,都说不破不立,死而后生,只有被拔骨抽髓,才能有不给击垮压倒的坚韧。
人总是贪心的,她原先只是想守着,达成后却想握紧他的手,诉说绵绵的爱意。哪有那种好事,能够重生,就是上天垂青,她该知足。
想通后,她决定退回朋友的心态,不求,不念,只守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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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来到小教室时是最后一个,这次他身边没跟着小尾巴,陶栀的心情一片大好。
写试卷时,她故意举起手,“柏杨,你帮我看看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他想拒绝,却没有理由,只能走到她位置前,看着试卷上指着的那题。
“这里要用加速度公式。”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期间,他总是望着邵音空着的那张位置,有些恍惚。
陶栀一直在观察他,无比嫉妒,咬咬牙,站起身,拉开那张椅子坐下,她也要这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可一切并未如意,柏杨立刻收回眼神,乜了她一眼,蹙眉想指责,却又想起陶栀知道的那件事,遂紧闭双唇。
这节课,柏杨情绪不高,只说,“你们自己做题吧,又不懂的问我。”
褚子尧时不时揉一把腰,咬牙切齿的盯着褚子辰,握紧拳头想揍他。
叶明的眼神一直盯着陶栀,看着她不停找话题和柏杨攀谈,心底醋意横生。
“叶明,你教教陶栀。”当陶栀第三次带着简单无比的问题找上柏杨时,他再忍不住,随意找了个人交付任务。
叶明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好的。”
“我不要他教,他自己都学不明白。”陶栀撅了噘嘴,故意摆出可爱的神情,落在柏杨眼中却如东施效颦,让人厌恶。
“足够了。”
叶明自然也听到了陶栀那句不屑的话语,虽知道她是想靠近柏杨才这样说,但男人的尊严让他觉得被当众敲了一棍,脸色铁青。
“行吧行吧...”她闷闷不乐的从讲台上下来,把卷子扔到叶明桌上,“第五题怎么写。”语气也是颐指气使,毫不礼貌。
“这里先做条辅助线...”他拿起笔,就要在陶栀卷子上写,正欲落笔就听见尖锐的一声,“谁让你在我卷子上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