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她无畏
雷云逐看着孤身站在远处的人,他不由自主握紧拳头。
成败在此一举。
他知道,雨澜宗要变天了。
现在要么雷邕虎当家做主。
要么是三长老上位。
反正惨败的一方肯定活不成了。
他在赌。
赌自己和父亲能翻身,再也不用看雷邕虎的脸色。
所以他愿意帮谢凌嫣。
用那些人的话说,他是叛徒。
可他不作叛徒就活不成了,以及活在别人的阴影下,还不如靠自己而活着。
他站在背角里胡思乱想,而郁宁秋在和一个造化凌空境的师兄对战。
另一个人不屑一顾,似乎是不想以多欺少,所以站在旁边观战,他一副瞧不起的样子,看起来很自信。
郁宁秋无暇他顾,她全力以赴,以确保自己在紧要关头能将眼前的敌人制服
当灵力突然爆发开来,她道一声,“须臾如风。”
她拔出头发上的簪子,一把挟持住过于狂妄自大的师兄道,“别动。”
她拿着簪子对准他的咽喉。
那边在观战的男弟子惊愕一息,他怀疑自己看错了,郁宁秋,一个出身卑贱的外门弟子,她怎么可能制服一个内门弟子?
这是隐藏了实力?
她并不是相蕴载世境,而是坐忘通灵境?
好一招须臾,快如闪电,迅如雷霆,她的出手让人始料未及。
意识到被暗算了,刚才还满脸瞧不起的人想冲过来大开杀戒。
谁知,背后在伺机而动的雷云逐倏然闪身而出,他道,“你的对手是我。”
他使出一招东风化雨,顺势送来数张金灿灿符箓。
这是……
金符?
还出手就是十几张。
这是什么样的败家子?
那是金符啊,不是普通的东西。
还有雷云逐哪来这么多金符?
雷云逐道,“本少爷自己画的,自取自足,够用。”
他拿着一张金符拍到那人身上。
该弟子无法动弹。
郁宁秋直接干脆捶晕了手里的人。
雷云逐道,“为什么不杀?”
“毕竟是同门。”
“可人家没有把你当同门。”
“如果他们对我赶尽杀绝,我到时反击再动手不迟。”
“妇人之仁,真到那时候,你已经死了。”
“不还没到时候吗?”
郁宁秋有自己的做事原则,她孑然一身走到此,此中遇见的人,有面恶心善,也有笑里藏刀。
她不会因此放弃自己的原则。
雷云逐道,“自以为是。”他讽刺了一句,也不想多说了。
郁宁秋也不辩解。
她想,我弱小是事实,别人给了我机会也是事实。
二人往后院跑去,找到雷鸿啸。
雷云逐喊一声,“三叔伯。”
“雷云逐,你怎么会来这儿?”
雷云逐边查看锁链边解释,“外头打起来了,宗主设陷,谢凌嫣到来被围攻。”
“你说什么?”雷鸿啸不相信那雷邕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谢凌嫣是凌夕瑞的女儿,杀凌夕瑞的女儿,此事传出去,雷家还如何立足?
雷云逐抿唇不说话,心想,凌夕瑞的女儿又怎样,现在凌夕瑞死了,谁还管她女儿是谁,再说了,谁能证明谢凌嫣就是凌夕瑞的女儿,说不定是个假冒的呢?
雷鸿啸问,“谢凌嫣在哪儿?”
“她在练武广场,雷邕虎要当着众人的面处置叛徒。”
“叛徒,我的徒弟什么时候成叛徒了,他雷邕虎居然敢!!!”
雷鸿啸怒不可遏。
他一而再忍让,没想到这堂兄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雷云逐忙着给打开锁链。
三下五除二,终于解开。
雷鸿啸问,“你从哪儿拿到的钥匙?”
“看门狗的身上都有,他们知道您不会逃,叔伯,你是不是想等着雷邕虎亲自来请,你以为他会道歉?”
“他本来就该来跟我道歉。”
“叔伯到现在还没有看清楚大伯父的嘴脸麽?”
“他是你叔伯,你是他侄儿,雷云逐。”
“是啊,我眼睛被刺伤的事可不仅仅是苏芳菲一人的罪过。”
“你想说什么?”雷鸿啸发现眼前的侄儿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这个看起来文弱的雷家小少爷,本就是个毫无存在感的人,雨澜宗上下,所有人只认得少主雷成炀,压根没有人记得还有个雷云逐。
雷云逐道,“我这些年都没感受到作为雷家子弟该有的殊荣,甚至我如履薄冰,颤颤惊惊,怕一不小心就被莫须有罪名盖棺定论,然后不明不白被处置。”
“你……心中藏恨?”
“三叔伯就当是吧。”
雷云逐转身出去,他不想说无用的话,尊严靠自己争取,他差点被刺瞎,经历过那般惊心动魄的事,转瞬间成长,他不认为自己示弱能换取百岁长安。
郁宁秋看着三长老道,“现在,还是赶紧去救谢姑娘,她……”
“走。”雷鸿啸不再多问,抬步直接走出这关了他数天的房间。
——
练武场。
谢凌嫣重伤了一位长老,她不依靠境界,而是用烟雨剑。
当然,重创了一个口出狂言的老不死。
她心中大块,但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同比受伤更重。
才想站在原地疗伤,却被另一个长老打飞,她身体飞出去,再砸下来。
她身体如同坠落枯叶,砰的一声。
猛然砸在地上,她止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感觉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
旁观着的人兴高采烈,他们都在为长老们不由分说惩处叛徒而高。
有人道:
这种逆徒就该死。
不杀她难以平众愤。
她妄自尊大,目中无人,是该受到处罚。
一帮阴险狡诈之徒,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谢凌嫣从地上爬起来,强撑而起,再盘腿坐下。
她想打开丹田运起灵力疗伤。
然而丹田纹丝不动,它像一块被冰封住的石头,又臭又硬。
老天,今天真的要她葬送在这里吗?
她心有不甘,却也不悔做这样的选择。
贪生怕死,苟且偷生都不是她的选择。
她谢凌嫣人如其名,凌然而立天地间。
今日,就与这仗势欺人争一争,看到底是寡不敌众,还是她独秀于林?
她拿起自己的佩剑抚摸道,“寒烟,听他们说你是传奇者的佩剑,我不知道那传奇有怎样过去,其造就怎样惊天动地之伟业,我只知道,我对得住你,也对得住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