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个性使然
周白又回到了长凳上。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去哪了。
工作？投靠朋友？
不，这些都已经没有了意义。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
你所做的一切，留下的所有痕迹都不会再有人知晓。
躺在长凳上，周白对着太阳举起右手。炽白的阳光穿过指缝照在他的脸上。
“那些怪物究竟是什么？它们是从哪里来的？像白王这样的存在还有多少？”
周白认真地思考着这些问题。
他现在必须不停地思考，否则他会陷入自我怀疑，从而疯掉的。
一个又一个被遗忘的人或者事填充进了他千疮百孔的记忆中。
多年以来养成的常识和世界的真实发生了猛烈的碰撞。
这是一件无比可怕的事情！
当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触摸到了真实，你就被全世界抛弃了。
所有人都在虚假而可悲地活着，而作为其中唯一的清醒者，要么觉悟，要么疯狂。
周白用拇指轻轻地按压自己的太阳穴，他能听到自己短促有力的脉搏跳动声。
“刘警官曾经说过，莉花楼的事件是诡异事件，有不可知的东西袭击了他们。”
“联邦知道有诡异怪物的存在。但是他们不知道，当怪物足够诡异时，他们就无法知道。”
“难怪每个城市每年总能找到新的空地竞拍，难怪严谨的新闻报道也总会有一些意义不明的胡言乱语。”
“或许我真的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周白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对。
周围行人的欢声笑语在他的耳中变得十分刺耳，那些人的笑脸也在他的眼中变得虚假可憎。
周白抹了把脸，起身朝着远处的奶茶店走去。
“大杯可乐，多加几块冰。”周白扶着柜台说道。
“好的。先生你看起来好像有点疲惫，要不要在旁边的凳子上休息一下？”店员好心说道。
“谢谢。不过我很快就走。”
周白眼神游移地看着店员工作，忽然目光停留在了一张照片上。
“店员小姐，墙上的那张照片是你和你家人的合照吗？”周白开口说道。
“是啊。那是前年和我老公的合影。”店员脸上洋溢着幸福。
“那个小孩是你的儿子吗？”周白指着照片中间笑容灿烂的小孩说道。
“儿子？我还没生孩子呢，”店员神色黯然下来，“我们一直想要个孩子，可惜还没生出来。”
“说来也奇怪，家里多出了好多小孩的东西，有衣服、玩具……可能是我们太想要个孩子，无意中买的吧。”
“唉。”
在店员小姐莫名其妙的目光中，周白接过可乐，深深地叹息，走出了店门。
他抬头看着天空，内心无比地怅然。
“啊！！”
周白走到无人的小巷，怒吼一声。
瞬间，白色的光焰涌出，随着他的意志覆盖住了他的手脚。
橱窗、檐角、墙面，周白视重力于无物，肆意地在大楼表面奔跑，任由大风吹拂脸庞。
很快，他就来到了大楼的半球楼顶上。
周白倚靠着竖直的避雷针，狠狠吸了几口可乐，俯视着下方的街道，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候，他已经成为了孤儿，寄宿在联邦的抚养机构。
有一天放学，他和小伙伴们在大街上追逐打闹，他跑在最后面。
就在他加速追赶的时候，突然摔了一跤，手掌刚好按在了一坨狗屎上。
还好附近就有一家洗浴房，只需要1块钱就可以使用。
他马上掏出了仅有的1块钱，进入了洗浴房。结果却发现够不到水龙头！
就在那时，一位刚洗浴出来的青年男子发现了他的窘状。
哈哈大笑着帮他打开了水龙头，并毫不介意地帮他洗干净了手掌。
“小家伙，下次注意点。”
那个男子爽朗的笑声和话语从此被周白铭记。
原来，我还是曾经的我。我确信，这无比真实！
周白握紧了拳头，眼神从迷茫变得坚定。
“联邦石明警局消失了，那片空地深深地嵌在了街道上。”
“店员的儿子消失了，这个家庭从此都在努力地愈合这个空缺。”
“我周白虽然从小到大没有拿到过三好学生，没有上过电视，即使毕业也混得勉勉强强。”
“但是，也绝对不可能对这些曾经、正在或者即将发生的可悲事情视而不见啊。”
“也许，白王正是响应着我的期望而降临。就用这纯白的火焰来烧掉这些诡异的怪物吧！”
周白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定下了自己接下来的行动目标。
这时候，他再次感到了充实。石明市很大，需要他清扫的怪物可是很多很多。
那么，就首先从玛瑙大街开始探查。
周白从楼顶一跃而下，在半空中抓住了另一栋楼的栏杆，一个灵活地摆荡，成功上楼。
借着林缘借给他的力量，周白感应着诡异怪物的气息，在大楼间跳跃挪移。
……
“妈妈，妈妈！”
一个看起来7、8岁的女孩朝着不远处的妈妈大声呼喊着。
但奇怪的是，即使两人的距离只有10多米，女孩的妈妈依然没有反应。
一个奇怪的东西正拖着女孩不断远去。
它的样子看起来像一块竖立的人形黑布，上面是带着褶皱的扁平身体，下面是破烂的条状。
它漂浮在半空，一条黑布缠绕在女孩的腰部。
女孩还在哭喊，怪物一点一点拖行着她，走向黑色迷雾。
“你要带她去哪？丑陋的怪物。”愤怒的声音忽然响起。
下一瞬间，一只闪耀白色光芒的拳头以不可阻挡的姿态，从上到下，把破布怪物打倒在地。
女孩眨巴着眼睛，一时间忘记了哭喊，愣愣地看着从天而降的周白。
“小妹妹，快回到你妈妈身边去。”周白蹲下身子，温柔地说道。
“谢谢哥哥！哥哥你是超级英雄吗？”
女孩双眼崇拜地看着周白，忽然不急着回妈妈身边了。
“呃，不是。我只是一名路过的普通人。”周白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
“小妹妹离远点，哥哥先把这个怪物解决掉。”
“嗯。哥哥加油！”女孩小跑几步，眼巴巴地看着。
见她已经走开，周白一把抓起怪物。
怪物如同八爪鱼般缠绕住周白的手臂，勒出嘎吱的声音。
周白不为所动，双手只是用力一撕，就把怪物撕成了两半。
不等它反应，周白把两半怪物叠在一起，再次撕开。
怪物破碎的身体开始弥漫黑色的雾气，周白对此早有准备。他调动体内的力量，汇聚到双手。
一抔白色的火焰无声燃起，将怪物笼罩、灼烧。
不一会儿，怪物就消失不见，周白握了握拳头，感到体内的力量再次强盛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