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难过美人关
只是博格的眼底除了微笑就再也没有别的表情和情绪流露出来,她分不清他是真的在夸她还是只是看在季时言的面子上才违心的、给脸的客套这么一句。
她对上他视线的时候总是心虚的。
但博格确实是真心夸她的,“中国有诗言,‘琼环俟丰价,窈窕不自鬻。有美峨眉子,惠音清且淑。修姱协姝丽,华颜婉如玉。’”
他把整首诗都背诵了下来,而且还附带感情的,“这首诗很适合你。”
宋迟倾没听过这首诗,以自己的能力暂时也没有办法完全翻译出来,但是大抵的意思也是可以明白过来的。
夸她长得漂亮,夸她声音清雅。
博格又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指了指季时言,“怪不得时言这小子在国外还对你念念不忘的,属实是拥有见了一眼就让人记忆犹存的能力。”
宋迟倾被他夸得不知所措,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又要给他鞠躬了,“博格先生谬赞了……”
“不过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依稀的对她有点儿印象,却没能回忆起来。
她一怔,“可能我长得比较大众脸……”在门外的时候他没有看她一眼就急急忙忙的推门进去了,可能对她大抵的样子还有些许的印象。
季时言笑了笑,“博格先生忘了?我给您看过倾倾的照片。”
博格也跟着笑,点点头,让开了位置让他们进门,嘴里还没忘着说道,“要是国外那些姑娘知道你喜欢这类型的女生,该是以泪洗脸咯。”
国外和国内的文人风情都大有不同。
一方水土养一方文化,一方水土一方人,国内外的女生也是有着不同的风格,要说国外的是奔放的热烈的,那宋迟倾就是内敛的温婉的。
季时言喜欢宋迟倾,就已经意味着国外的女生完全没有了机会,毕竟是两种不搭边的风格,喜欢一种就代表着否认了另一种。
博格虽然不是中国人,但是也觉得,宋迟倾的美更为让人眼前一亮深远持久一些,是可以让人念念不忘的。
如果他是季时言,他也很难把她给忘记,这大概就是她的魅力所在吧。
英雄难过美人关。
博格现在是真正的理解到了这句中国古话的意思了。
宋迟倾忍不住抬眸看他,恰巧与他对视上,季时言捏了捏牵在自己手里的小手,无声的赞同着博格一句句对她的夸赞。
他们坐在一起聊了好久。
长辈与晚辈之间有代沟,所以话题只然而然就都聊的是家长里短的事情,宋迟倾都快要把自己的家底都说出去了。
博格有些惊诧,“你的父母都是学美术的?”都是搞艺术的,音乐美术一家亲,听到他们还有这种渊源,想不惊讶都难。
宋迟倾点点头,“我妈妈以前和时言的妈妈在同一个班,我妈妈学美术,伯母学的是音乐。”
然后结婚的对象也都是和自己的专业对口的,就很有缘分。
“那你现在是跟着你爸爸妈妈学美术吗?”博格问道。
她咬了咬唇,“我学钢琴……”
她觉得自己就是家里奇怪的变异虫,明明父母的美术天赋这么突出,她却死活没有遗传到半点,甚至在小时候挑选兴趣班的时候毅然的跟着季时言去学了音乐。
博格一听,更加惊诧了,眼睛都睁大了些,看了看季时言又看了看宋迟倾,“那你们是从小一起学的钢琴?”
季时言曾经说过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现在又知道了他们学的都是钢琴,那博格自然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嗯……”宋迟倾点点头。
博格眼睛都充满了光似的,他发出请求,“那可以赏脸为我演奏一曲吗?”
他在想,季时言的能力这么高,那同是从小一起学习一起长大的宋迟倾定然也差不了多少,若是她也如同季时言那样出色,哪怕是逊色一点,他也是可以在特尔森面前替她说上两句好话的。
那他们就可以一起入特尔森的门了。
宋迟倾下意识地看向季时言。
后者朝她鼓励的扬了扬唇,“倾倾放松了去弹就可以了,不用紧张,当成在家的普通练习。”到时候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让博格指点一番。
“嗯……”她硬着头皮上。
但怎么可能当成是普通练习?在走上台的那短短一段距离里,她脑海里闪过了无数首曲目。
“博格先生,我给您弹一首《luvletter》,希望您喜欢……”她最后的选择是和季时言晚会表演的钢琴曲目。
因为这首她最熟悉。
因为她不想在博格面前出糗。
“好。”博格朝她点头,“我很期待你的表演。”
她的压力堪比山大。
宋迟倾坐到不久前季时言弹奏的位置上,手掌握成拳又松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把手指轻轻搭在了键子上。
按下了第一个音符,剩下的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她的表演很完整。
因为在家无聊的时候或者是练琴的时候都会首先从这首曲子入手,所以她对它烂熟于心,这次弹得自然也比那次晚会弹得要好。
她从钢琴椅上站起来,朝着他们鞠个躬作为表演结束后的谢幕。
季时言给她鼓掌。
博格也不例外。
可是,她却轻而易举的捕捉到了博格眼底流露出来的失望,对她表演不够满意的失望,就连鼓掌的时候也仅是将掌心相对轻轻拍了拍而已,声音都是微小的。
他的失望表现得很明显。
博格是赫赫有名的音乐家,看过的优秀学子多得数不清,眼光自然也会比普通人高,对她的表演感到失望真的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
可是,这对她的打击很大。
《luvletter》是她最拿得出手的表演,刚刚的演奏是她全力以赴毫无失误的一次,是她所有的能力的体现。
却连合格线都不够。
她再一次的感受到了自己和季时言之间的天地之差、云泥之别,她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站在他身旁与他并肩?
真是痴人说梦话。
她失败了,她彻彻底底的失去了在博格面前改变形象的机会。
宋迟倾垂下了眸,抑制着哭意从台上下来,回到了季时言身旁坐下。
季时言刚刚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她的身上,固然是没有瞥到博格的失望,他重新牵住她的手,露出一抹淡笑,毫不吝啬的夸赞她。
“倾倾这些天的进步好快。”
她今天的弹奏和之前的是有差别的,她的进步被他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