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这是中了什么邪
江既白哭笑不得了。
“爹，我可没敢说不帮这个忙，您别误会我的意思。”
“用点儿心！这可是帮你赵伯父的忙，他那个人你是知道的：一辈子老老实实做官清清白白做人的主儿。”
江既白立刻点头：“知道了爹，我会很用心查这个案子。”
当爹的这才缓和了语气伸手示意儿子坐下喝茶，合着江既白不承诺接手这件事的话，就连和老爹坐在一起喝茶的资格都没有……
喝下一杯热茶之后江淮安才又问了句：“太子的事情如何了？”
他已经辞官退隐，所以很多朝廷里机密的事情知道的都不够及时，不再和过去一样了。
于是江既白就把现在朝廷里的整体局势讲述了一遍，当然也把自己昨晚夜探檀香寺的事情说了一遍。
“太子在念经？”
“是，我故意在大殿盯上停留了很久，他是真的一直都在念诵经文，别的任何事儿都没干。”
“而且他念经的时候态度很认真，完全不是敷衍糊弄。”
江淮安缓缓摇头：“晚了，他现在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再起任何作用了，大势所趋之下他失去太子的位子已是必然。”
江既白突然想起了那位贵妃娘娘。
“爹，您说日后取而代之继承太子位子的人，会是九皇子王亦臣吗？”
“这个不去管它你只要一心一意追随九皇子就好，人择主而事之后，只要不出现什么重大的变故就要从一而终。”
老爷子表达的意思其实就是：士为知己者用外加士为知己者死，典型传统的士大夫观念。
“这个儿子知道，我只是觉得局势有些扑朔迷离而已。”
“不在在意局势怎样变幻莫测，你只管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足够了，不要去想输赢结果尽力就好。”
话是这么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江既白还是希望能帮九皇子得到储君之位的，毕竟付出的人都想得到回报。
年轻的江既白，还远远达不到他爹的胸襟境界……
早朝之后王亦臣把江既白拉到了一旁，悄悄对他说道：“太子被罚去檀香寺诵经反思己过，今天禁闭时间已到，你跟我走一趟去把他接出来。”
江既白面无表情的反问：“你现在才告知我这件事情？”
“别胡扯，我也是才刚知道的这件事，你看。”
江既白低头只见王亦臣手里拿着一张纸，这张纸明显是皇上御书房里的专用纸张。
他接过纸条一看是皇上的手迹：太子在檀香寺诵经思过，今日期限已到，着九皇子和江既白赴檀香寺接太子驾回至东宫，传朕口谕令他无召不得进宫面圣。
江既白也是无语。
皇上这是在为以后的事情做铺垫吗？看来他要废除太子的决心还是很难下的，不然何须如此费事。
但他转念再一想心里就理解了，皇上要想给太子留下一条命的话就只能这么做，所以与其说他是在惩戒太子还不如说他是在做给大臣们看。
按道理来说阵前通敌一定是死罪！如果皇上真想杀掉太子的话，他完全没必要还让他去念什么经思什么过。
王亦臣猜到了江既白心里在想什么，于是苦笑着低声对他说：“他毕竟是我父皇的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是我父皇，所以你要包容体谅一些。”
“这还用你说？我又不是不懂人情世故，赶紧走吧别墨迹了早办完差早完事儿，一会儿天可就要热起来了。”
于是两人带着一群侍卫浩浩荡荡的去了檀香寺，报备后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寺院径直去见了太子。
见了面之后王亦臣和江既白心里都暗暗吃惊：几天不见太子就跟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之前那种高高在上目无下尘的威严气势荡然无存。
而且互相见礼之后还是太子先开的口：“这么热的天儿还要辛苦两位前来接我回去，真是惭愧之至。”
王亦臣立刻笑了：“呦？什么时候太子殿下和人说话，变得这么彬彬有礼谦逊客气了？”
这话讽刺挖苦之意过于明显，也就只有王亦臣敢和太子这么当面儿说话！
意料之中的恼羞成怒居然没有出现。
太子竟然和颜悦色低眉顺眼的回答道：“嗯，九弟所言极是，之前多有怠慢得罪之处还望两位既往不咎才好，本太子这里先给两位赔个礼道个歉。”
话音一落他居然真的拱手为礼鞠躬致歉，这下把王亦臣和江既白全都整懵了！
如果这是演戏的话也未免演的太过了，太子绝不可能演技拙劣到这种地步。
难道他是发自内心的真诚道歉？这怎么可能！
所以王亦臣惊讶过后就冒冒失失的追问了一句：“太子殿下你还好吧？”
太子也笑了：“我从没像现在这么好过，不瞒两位说我都想留在这里再也不回去了。”
他说这两句话的时候脸上神色平静语气淡定从容，完全不像是在虚言敷衍。
江既白和王亦臣面面相觑了片刻后，江既白拱手说道：“奉旨接殿下驾返东宫，太子咱们这便启程回去吧。”
“好，那就有劳两位了咱们这便走吧。”
三人结伴出寺上马回城，一路上太子始终默不作声一言不发，但看他脸上的神色完全没有在想事情的样子。
于是反倒是江既白和王亦臣，各自在心里胡思乱想了起来：太子这是中了什么邪？这变化也未免太大了些。
大到令熟悉他为人处世的两人，完全都不适应了……
难道在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他遭逢了什么重大打击，以至于心灰意冷到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王亦臣又故意试探着说了几句话，句句包含讥讽嘲笑之意，谁知太子依然不急不恼一副安之若素的样子：就好像不管王亦臣说什么都和他无关似的。
而且他还不置一词一句都不还嘴，这下尴尬的人就变成王亦臣了，于是他也只好悻悻的闭了嘴。
回到太子的府邸后王亦臣向太子传达了皇上的口谕，太子也只是跪拜谢恩一句别的话都没多说，他只是问了句：“两位接我回来辛苦了要不要一起用些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