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若是形势所逼,也不会怪你
派睿王去常山一事,皇帝虽然按捺住了没再说,但睿王还是知道了。皇帝不提,他自然不会主动就说,一心先办了惠太妃的后事。
办完惠太妃的后事,老祖宗派人传信,让他进宫去见,他只好进宫去见老祖宗。
“惠太妃的后事办的如何?”
“惠太妃下葬在妃陵,一切从简便宜行事。所有照顾过她的宫人,悉数殉葬。”他回答。
老祖宗看他,缓缓对他抬起手。
睿王上前扶住老祖宗,陪她在院中走了几步。
“阿据,哀家近来身子越不好,也不知能撑多久?”
“老祖宗不要这么说,你一定能长命百岁。”睿王忙道。
“我能活到这岁数,已经是不易,也就不强求了。”老祖宗感叹一声。
睿王听了这话,心里倒底不好受:“老祖宗,您从不说丧气话的……”
老祖宗苦笑了一声,跟睿王走到亭内坐下。
“哀家的身体,哀家自己知道。”老祖宗说着握紧了他的手,“阿据,哀家最对不住的是你。”
“老祖宗……”睿王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你父皇当初属意你继位为帝,其实哀家也觉得你好。可是当时你皇兄与霍家已密不可分,五王之乱后,霍家在朝中这般强势。哀家怕若是执意支持你,会引起朝堂内乱。”老祖宗说着叹了口气。
“老祖宗今天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了?”睿王不是不知道个中缘由,他并没有多怨老祖宗。
“哀家想,当初是不是做错了呢?如今这般局面,大禹也不知会走向何处?”老祖宗这几日没有一夜能睡好,她夙兴夜寐,就是想帝国能长盛不衰。
“老祖宗,您放宽心,长沙和常山未必会反,就算真的反,大禹并非没有胜算。”他说。
老祖宗看向睿王,眼眶越湿润,一双皱如树皮的手紧紧握着他的手。
睿王低头,看老祖宗的手微微在颤动,他知道老祖宗是担心朝堂,担心天下。
“若是有一日,形势所逼……哀家也不会怪你。”老祖宗低声说。
睿王听明白了老祖宗话外之意,心中震动,万没有想到她会说这话。
“还有一事。”老祖宗微喘了一下,她实在病弱,这样说话对她已十分艰难,“阿据,你答应哀家,不论以后生何事,定要护住你皇姐。”
“老祖宗放心,我会的,我会护住皇姐。”睿王立即答。
“当年你父皇指婚时,她就不愿,她在哀家哭着跪求了一天,哀家当时若是应了她就好了。也不会生这许多事,也不会让她今日这般行事。”老祖宗道。
睿王知道,皇姐所作所为,老祖宗一清二楚,是她一直在护着皇姐。
如今皇兄和皇姐的关系已破裂,若是老祖宗真的不在了,皇兄可能不会再顾姐弟情谊。
老祖宗说完又看向睿王,轻叹一声:“哀家累了,你扶哀家去休息吧!”
“是,老祖宗。”睿王道。
惠太妃的后事无声无息的办了,宫廷内甚至没有挂白绫,下葬时极为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