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主仆的命运轨迹
之后，不信邪的莉丝又尝试了两次。
结果惊人的相似。
从召唤阵中出现的全是蝙蝠，唯一可能有区别的，就是各种不同类型的蝙蝠。
至于为什么没有第三次了。
魔力耗尽了。
身体虚脱了是一方面，不太能接受自己竟然与“蝙蝠”这种低等生物有缘，又是另一方面，莉丝很快就从薇薇安的房间离开，没法再待下去了。
只剩下了薇薇安和艾丽娜两人，气氛有些消沉。
老实说，连续召唤出好几次一模一样的同类生物，已经可以算是罕例了。
所以在莉丝走后，小姑娘仔细检查了召唤法阵好几次，可遗憾的是，都并没有什么问题。
唯一能做出解释的，恐怕也就是，莉丝这位大小姐的本名召唤兽，还就是蝙蝠一类的魔物。
唉...
薇薇安失落地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她能回馈给莉丝些什么，结果没想到变成了这样。
不仅没帮到莉丝，似乎还严重打击了这位大小姐的自尊心。
莉丝离开的时候几乎是一声不吭，夺门而出的。
如果不太理解，可以代入为平日的美女学霸，在大伙面前自信地查询高考成绩，结果出分后，发现连大学都上不去。
旁边的小女仆，艾丽娜见状后，却是以为薇薇安对莉丝的不辞而别，心有不满，毕竟看得出来，薇薇安也已经尽全力了，问题不在小姑娘的身上。
“薇薇安，你，你别误会，大小姐她没有怪你的意思，她只是太累了而已，外加上情绪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
“嗯，我知道。”
薇薇安点了点头，但表情还是蔫蔫的，她心底有点过意不去，自己在怪自己能力不够，没法看出莉丝的问题在哪。
可放到对面的小女仆眼中，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其实这种很常见吧。
就是你给别人付出了许多后，却只因为结果不理想，别人就甩脸色给你看，还怪罪到你的头上。
一旦发生这种事情，关系就很容易出裂痕。
作为女通讯录，啊不对，是作为关系修补小能手，小女仆表示义不容辞。
“薇薇安，悄悄跟你说个秘密，你，你可不许给大小姐告密啊！”
艾丽娜豁出去了。
“其实昨天晚上，大小姐找上了我，然后我们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怎料突然又...中间我们好不容易...最后才...”
女仆将昨晚的经过都告诉给了小姑娘。
薇薇安听完后，惊讶无比。
“所，所以这裙子...”
“是啊是啊，那可是我和大小姐都快搭上命了才买来的！”艾丽娜狠狠点这小脑袋。
“所以薇薇安你看出来了吧，大小姐她，她超级喜欢你的！只不过，就是可能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口是心非而已！”
旁边目睹了全过程的小狼崽表示。
真是年轻不知配角命金贵啊，艾丽娜！
明明能水上个好几集的误解向剧情，就被你这一句话给捅破窗户纸了，廖子轩觉得他要是编剧，第一个就把这小女仆给写死！
怎料，可能是感觉到了杀意。
艾丽娜不甘心坐等被鲨，甚至还要奋起反击，主动出击，借刀杀人！
“怪不得莉丝突然这么想成为召唤师，原来是因为...”
“对啊对啊！就是昨晚的那个臭流氓！薇薇安你万一要是以后撞见了，一定得帮我们报仇！好好让小黑修理他一顿，给那个臭流氓一点颜色瞅瞅！”
小女仆一想到这就来气。
昨晚她在廖子轩面前唯唯诺诺，害怕得躲在大小姐身后，可今天，她要在小狼崽面前重拳出击。
为啥，有薇薇安和小黑在呢，给她撑腰，安全感十足！
“不就是抢了件裙子吗，至于还追上我们，堵住我们不让走吗！”
“而且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的买什么裙子，变态，肯定是什么变态吧！”
昨晚小女仆有多瑟瑟发抖，今天劫后余生下，就碎嘴得有多狠，这就是女人。
“万，万一他是给很重要的朋友买的呢？所以才这么生气。”
薇薇安有点看不下去，弱弱地插了一嘴反话。
因为，作为第三方。
小姑娘觉得，虽然艾丽娜口中的那个臭流氓确实有问题，但很显然，艾丽娜和莉丝也不是一点责任也没有，最起码起因是由她们引起的。
可这一下让小女仆接受不了了。
艾丽娜瞪大了眼睛，又气呼呼地不止。
“朋友！？难不成他也有个成年人身高，小学生胸部的朋友吗！“
“要统一战线啊，薇薇安，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小女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薇薇安：“...”
“不说这个了，艾丽娜，有一件事情，我，我想跟你说一下。”
“我接下来...不，应该说就是今天后吧，我想要搬到城外去住了。”
艾丽娜最开始是露出费解之色，不明白地问道：
“城外？为什么啊薇薇安，西斯尔伯爵大人这里难道住不习惯吗？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尽管跟我说，我肯定能帮你打理好的，别看我这样，但我作为女仆，能力还是很强的！”
薇薇安在艾丽娜话后摇了摇头。
“不是，伯爵堡这里很好，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我才住不踏实，我觉得，既然之后要接管难民们的建设任务，那作为主导人，怎么能还在城内享受？”
“所以我决定，也要搬出到城外，和大家一起扛过这个艰难的时期。”
小姑娘语气坚定，明显是已经思考了很久，去意已决。
她问艾丽娜的意思也很明显。
毕竟艾丽娜在名义上，是薇薇安这段时间的随身女仆，既然薇薇安要去城外，艾丽娜就也得跟过去。
但城外和城内，尤其还是贵族城堡中的生活，那可是天差地别的，要吃不少的苦，远没有在庄园内这么优越。
所以薇薇安才想知道女仆的意思，愿不愿意继续和自己同行。
对面。
艾丽娜确实一瞬间有过犹豫。
尽管她是出生乡下，但正所谓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她之所以想要往上爬，就是为了，能不再回到穷困简陋的乡下，能过长城里人的优质生活。
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就是一瞬间而已。
下一秒后，艾丽娜就露出了“明白了”的表情。
“嗯！没问题！那薇薇安你先收拾行李，我去找罗伯特大人报备一下，顺便再给咱们多申请一些物资和日常用品！我想想啊，床单被罩，洗漱用品，换洗衣物，还有清洁用品，还有...”
艾丽娜掰着手指，数数地絮絮叨叨起来，已经初现了从“女仆”要晋级为“女管家”的风采了。
“艾丽娜，你要不要再考虑下，我觉得没必要你也...”
薇薇安欲言又止，不过很快就被小女仆打断了。
艾丽娜一副“无论你去哪，我就跟定你了”的样子，不给薇薇安再多说的机会，一溜烟就跑出房间，开始紧张的筹备工作了。
瞧这位似乎没啥特点的小女仆背影。
廖子轩突然有点明白了，为什么艾丽娜能从众多伯爵女仆中杀出重围，成为日后的boss级角色了。
别的先不谈，就这清楚的认知大腿，并死死抱紧的功底，绝对一流！
...
...
“咦？今天怎么没见到青姐？”
在去找罗伯特管家的路上，艾丽娜回忆状地仰着脑袋，嘴底嘟囔着。
当他到了管家的房间时，却发现已经很多女仆都被召集到了这里。
“发生什么事了吗？”艾丽娜有些好奇，因为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城堡女仆定期培训，或者是有重要通知时才出现。
“艾丽娜，你来的正好！罗伯特大人还说要派人去找你呢！”
其中一个女仆发现了艾丽娜后，连忙打招呼，拉着她赶紧往里走。
“找我？为什么？”
“大好事啊！艾丽娜，罗伯特大人要提拔你做副女仆长了！”
“啊！真的假的！？”
艾丽娜起初是非常的兴奋，可紧随在身边女仆的下一句话后，她雀跃的表情就凝固住了。
“当然是真的，因为青姐昨晚向罗伯特大人提出辞职了，说是要去结婚了，听说对象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呢！啊...好羡慕！我什么时候也能找到金龟婿呢...”
感慨一番后，这位女仆更是用酸溜溜的口气，和艾丽娜继续说道：
“人家青姐在临走前，还不忘向罗伯特大人推荐你，说你可以接替她的位置！唉，真好啊，能有这么一层关系。”
“是...是吗？”
换做是以前，艾丽娜肯定会反击，这位叫“琳娜”自己死对头的女仆阴阳怪气的语气。
这是底层小女人之间的战争，别看都是女仆，女仆中水也是很深的呢，没点心机可不行。
可现在，艾丽娜却只是勉强地挤出了一个笑容。
她的内心实则开始了剧烈的波动。
青...青姐走了！？
怎么会！
她不是昨天还跟我说，得攒够钱才去找男朋友结婚吗？怎么会是金龟婿，说起来，青姐的男朋友叫什么来的？该死！
艾丽娜暗中跺脚，懊悔与昨天的自己，因为觉得是隐私问题，就没有再深入问青姐。
有蹊跷！
这其中绝对有蹊跷！
心中这么想着，艾丽娜已经走到了罗伯特管家的房间内。
“你来了啊，听说薇薇安选你做了随身女仆？你准备下，移交给别人吧，青姐走了的消息，你应该也知道了吧，我打算把她副女仆长的位置交给你艾丽娜。”
罗伯特管家语气虽然说的很平淡，可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许多在房间内的女仆，都向艾丽娜投去了羡慕的眼神。
如果薇薇安是个男性，那这笔买卖在女仆们看来，是亏了的，可问题薇薇安不是，没有了攀高枝的机会，副女仆长的职位还是很诱人的。
不是说工资和待遇高了多少，而是权力，一下能指挥起原来的姐妹，脏活累活都可以交给别人做，这可是许多女仆梦寐以求的，小人物的追求也就是这些。
曾经的艾丽娜也是这样。
可现在...
“罗...罗伯特大人！今晚我还得陪，陪薇薇安大人出席晚宴，现在就移交工作的话，恐怕...”
“那就明天。”
“不，还，还有...”
艾丽娜可以看到，对面的罗伯特管家已经眉头皱紧了，显然是对自己话这么多，感到不满了。
但女仆还是咬紧牙关，硬着头皮，将薇薇安想要出去城外生活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中间稍微掺杂了一点点的小私货，就是暗示罗伯特管家，薇薇安点名希望能让自己去陪同到城外，因此没法接手青姐原本的副女仆长职位了。
房间内禁声一片，周围的女仆们都不敢说话，艾丽娜这番行为，虽然不叫顶撞，但也算是逆许罗伯特管家的意思了。
“知道了。”沉默一段时间后，罗伯特点了点头。
这位管家属于典型的那种，对手下无比严厉，但是对平阶或者上层的人，很恭敬谨慎，非常分得清自己的身份。
“那琳娜，就换你来接替青姐的位置吧。”
罗伯特说完后就走出去，忙别的事情了。
房间内压力骤减，女仆们都松了口气。
而那位叫做“琳娜”的女仆，更是欣喜若狂，她高兴得一下拉起了艾丽娜的手，带着感激地说道：
“太谢谢你了，艾丽娜！爱你！”
实际上心中确实有些鄙夷，嘲笑艾丽娜分不清主次，放走这么好的机会，就为了陪一个小姑娘去城外，是，薇薇安眼下身份很高，但再高又有什么用，难道还能娶你不成？
“没，没事，那我先去做出城的准备了，大家，大家继续忙，就不打扰了。”
匆匆忙地也离开这里。
走出房间，看着伯爵城堡，这个自己已经待了好几年的地方，明明应该已经是极为熟悉了，可莫名其妙，此刻间仍有强烈的陌生感，从艾丽娜的心底生出来。
离开...
快离开这里！
如果说原先要跟薇薇安出城，艾丽娜还有稍微一丢丢的可惜，那现在，她绝对是抢着想要跟出去！
...
...
“父亲，我，我真的有这么差吗...”
西斯尔伯爵的房间里。
哭花了眼的莉丝，将头枕在父亲的腿上，手指攥紧着伯爵的衣襟。
在亲人面前，莉丝全没了大小姐的气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受委屈小女孩，想要找父母倾诉。
“没事的莉丝，这并不能代表你差。”伯爵轻轻抚摸着，女儿柔顺金黄的头发。
他的眼中露出遥远的回忆。
“你知道吗，你母亲年轻前，饲养过最多的动物，就是蝙蝠了。”
“啊？真...真的吗？妈妈她为什么会...”
莉丝一下做起身子来，露出惊讶和困惑表情。
“是啊，为什么呢？我想，可能并不是你母亲喜欢蝙蝠，而是蝙蝠...喜欢你的母亲吧？”
“父亲大人，我，我不懂...”
“没关系，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莉丝。”
伯爵眼神中充满了溺爱。
“好了，今晚还有晚宴呢，你也快去做些准备吧，薇薇安她肯定没法适应我们贵族的那一套，到时候，还需要莉丝你去多多帮衬她，别被那帮贵族给刁难了。”
“嗯！放心吧，父亲大人，有我在，今晚一定没问题的！”
莉丝重振旗鼓，不再打扰伯爵，离开了房间。
当莉丝离开后，房间重回一个人。
窗帘被无形的力量带起，遮住了窗外的阳光，伯爵从怀中，取出了一个中心沾着血迹的手帕，放在自己的鼻子上。
“啊...莉丝！我...有点要等不及了...”
“今晚，今晚就先让我...”
狠狠吸了一口，伯爵的面部表情越加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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