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投宿
虽然不知道月老到底灵不灵验,但她还是闭着眼睛虔诚地发愿,希望她能够早日遇到一个倾慕的男子,相守一生。
唐可清许了愿起来,沈玉梨又赶紧跪了下去:“你快去再上三炷香,我给你哥哥求个姻缘。”
唐可清依言又上了三柱高香,沈玉梨闭着眼睛念念有词:“求月老保佑我儿唐子泠来年能够高中状元,再娶个情投意合的姑娘。”
将沈玉梨扶起来,唐可清忍不住提醒:“娘,考状元应该拜文曲星。”
“一样的,他们都在天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月老会帮我传达的。”
唐可清听她娘如此说,掩唇笑了笑,她娘贯会给自己找一些歪理,不过听着还有那么几分道理。
圆圆发完愿,轮到李明儒,李明儒看了一眼门外的唐可清才跪下,对着月老像诚心诚意地发了愿,还磕了三个响头。
圆圆见他走出来,忙好奇地问:“哥,你许了什么愿?”
李明儒又偷偷看了一眼唐可清,道:“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不会啊,刚刚玉梨婶婶都说出来了,大家都听到了。”圆圆心思单纯,根本不懂她哥的心思。
李明儒有点紧张地道:“快……快走吧,爹娘还等着呢!”
说着,他一个人先走了,那速度,像是后面有鬼追着他一样。
等他们回去汇合后,李村长便对唐其瑞拱手道:“唐先生,我们就先走了。”
跟唐其瑞说话,就算是没读过书的人都能扯上几句之乎者也,礼节就更不用说了。
唐其瑞也拱手道:“村长慢走。”
每年七夕逛完庙会后他们都会在此分别,因为唐家人每年都会在这里住上一晚上,第二日在县里吃上一碗热乎乎的馄饨,再买些衣料首饰等物件再回去。
他们还是在那家最常去的富贵客栈投宿,掌柜的也认识他们,因为他们几乎每年这个时候都来,而且他们这一家人个个气质不凡,想忘记都难。
交了钱,掌柜便亲自领着他们去了二楼最好的天字号厢房,还一边走一边套近乎地说:“知道你们要来,房间一直都给你们留着呢!”
“掌柜有心了。”唐其瑞朝掌柜点了点头。
一共四间天字号房,他们便住了三间,唐其瑞夫妇一间,唐子泠一间,唐可清一间,剩下的那一间已经住了客人。
掌柜的确实是有心,特意将他们一直住的那三间连着的房间给他们留着,剩下一间最边上的房间给了其他客人。
将今日逛庙会买的东西放在房间,他们便都聚到了唐其瑞的房间一起吃饭,这家客栈的酸枣酥做的最是正宗。
唐可清不常贪嘴,唯有这富贵客栈的酸枣酥让她一直吃不腻,每次她爹来县里采买都会带一些回去给她。
吃了饭,便各自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唐子泠屋子里的灯火一直亮着,应该又是在写文章。
他刚刚在庙会上买了新的文房,一定忍不住要马上试试,他最喜欢这些东西了!
唐可清则坐在窗边仰头对着满天的星星发呆,小时候就听老人讲过牛郎织女的故事,那时候她只觉得牛郎织女好可怜,竟然一年才能见一次,却不懂得他们之间的这种坚持多么难能可贵。
老人说七夕这天牛郎织女会在鹊桥相会,只要躲在葡萄架下就能看到他们。
不过,也要小心不要让他们发现了你,因为他们在做一些小孩子不能看的事情,如果你被发现了,就会瞎眼。
她曾经一直想要找个葡萄架去试一试,看能不能真的看到牛郎织女,不过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真的尝试过,因为她害怕真的会瞎眼。
不过,长大后她也明白了,所谓的牛郎织女的故事,无非是世人编制的美好幻想,因为很少有人能爱一个人爱到奋不顾身,更没有人能够将一份深爱坚持这么久。
正因为世间没有这样的情感,而人们又渴望这样的情感,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故事流传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将来会不会遇到一个能让自己也这样深爱的男子,或者,会不会有一个人也像牛郎爱织女那样爱她。
不过,她并不奢求那些,她已经见过这世上最好的感情,她只希望自己以后能够像母亲那样生活便好。
夜里的风还是有一点凉,她关上窗户,又转身去吹了蜡烛,脱下外衣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便睡着了。
唐可清入睡很快,几乎是闭上眼睛没多久就可以睡着,沈玉梨总说闺女这个优点是随了她,因为唐其瑞就睡的很困难。
如果唐可清是随了她娘,那唐子泠便是随了她爹,唐子泠睡觉也很困难,每每都要看书到深夜才能入睡。
不过唐可清觉得他们父子俩入睡困难是因为脑袋里学问太多,又总是喜欢钻研学问和书画,常常因为一个问题就茶不能思饭不能想,当然就睡不好觉。
七月初的月亮是一轮还没长全的半月,虽然还缺了一半,但依旧很亮,洒在地上真的像下了秋霜一样。
月光下,一个黑影偷偷用匕首撬开了窗户,翻窗跳了进来,因为体型健硕,所以跳下来时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响声。
黑影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床上的人没有动静才迈开步子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
黑影缓缓掀开帐子,借着月光,他看清楚了床上女人的脸,正是他朝思暮想的那张脸。
那皮肤真好啊,在夜里看着就像是会发光一样,听说她娘给她吃了不少补品,还总往她脸上抹那些有钱人家小姐才用的起的胭脂水粉。
他还从来没有尝过胭脂水粉的味道,如果亲上她这张脸,是不是就知道那是什么味道了?
他迫不及待地拿出帕子,一把捂到了唐可清的脸上,唐可清猛地睁开双眼,看到眼前的人,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今日路上遇到的那个邻村的男人?
脸上的帕子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她意识到不对,赶紧屏住呼吸,同时装作中毒的样子渐渐放弃了挣扎。
男人咧着嘴嘿嘿笑了两声,扔了帕子,伸手便要去撕她的衣裳,想看看她衣服下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