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我们恩断义绝
像是下了狠心似的,老太太拧开盖子:“宁宁,奶奶最后一次求你,给曼曼一条生路,我们一起规劝她,让她慢慢学好,行不行?不然的话,不然的话……奶奶就只能一死,奶奶用这条老命,换你饶过曼曼一次行不行?”
佣人见状,吓的脸色惨白:“老夫人,你别乱来!”
老太太却打定了主意,固执的站在何以宁的对立面:“宁宁,你就说,是饶过曼曼,还是让奶奶死!”
何以宁没想到人一旦糊涂起来,会这么不可理喻。
这是她亲奶奶呀,她居然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人,用自杀的方式在这里狠狠扎她这个亲孙女的心。
她看不到她爸爸的冤魂在那里流泪吗?看不到她缩在冰水里,瑟瑟发抖的灵魂吗?
“奶奶,你非要逼我吗?我才是你唯一的亲孙女啊!”
何以宁没想到,事情的最后关头,把她拦在仇恨之外的,竟然是她最亲最爱的骨血至亲。
她很痛心,胸腔里好像有十双手,恨不得要把她的五脏六腑给揉捏个稀巴烂。
老人举着手里的药瓶:“宁宁,正是因为是亲人,所以奶奶才不希望你糊涂,眼睁睁看着你们一家人自
相残杀,你让奶奶如何活下去!”
“奶奶!”
何以宁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李兰和何曼曼太狠毒了,她们不止要用奶奶堵住世人的悠悠众口,她们还把老人当成了她们最后的保护伞。
因为她们笃定,何以宁看重亲情,面对奶奶的乞求,她一定会心软,一定会网开一面!
何以宁看着奶奶决绝到快要崩溃的样子,心都要被碾成粉末了。
可是倔强的个性让她不想认输,也不肯认输。
“奶奶,你非要逼我吗?你知道我为了这一天,我付出了多少努力?你知道,我从刺骨的冷水里,坚持着一步步走到这里,我受了多少苦,有人处心积虑的想要折断我的翅膀,您不让我哭,不让我闹,却逼着我认命。”
“奶奶不是让你认命,是让你饶过曼曼,给曼曼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她做梦!”
何以宁的绝情让老太太万念俱灰,她恨恨的捏着装满蓝色液体的药瓶:“好,我的孙女心够狠,她连奶奶的话都不肯听了!”
“既然你要曼曼死,那你就从奶奶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老太太抖着手,就将药往嘴里倒。
吓的佣人上前,
死死的将老人抱住:“夫人,不行啊!大小姐,你就答应了你奶奶吧,都是一家人,大小姐,你这样对得起奶奶对你的养育之恩吗?”
何以宁血往上涌,她走上前,拼命夺下奶奶手里的药水,并往后退了一步。
何老夫人和佣人俱是一怔:“宁宁,你要干什么?我再说一遍,你就算把药倒了,你也休想把曼曼带走!只要我不死,你就休想对你妹妹下手!”
何以宁要倒药的手一顿,她扬眸,怔忡的看着奶奶,眼角泛红:“好,奶奶,你现在能要挟我的,不就是小时候对我的疼爱吗?现在我把药喝了,我们从此恩断意决怎么样?我不要你这个不分黑白对错的奶奶了行不行?我们恩断意决,我还是不会放过何曼曼。她是个杀人犯,她恨不得我去死,我为什么要原谅她!”
她被亲情伤的一颗心千疮百孔,那种感觉就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拼着全力游到了岸边,又被人无端的竖起了一道屏障,不让她上岸。
何以宁只觉得心寒和绝望,面对奶奶的强硬,她目光冷然,突然一仰脖子,将瓶子中的药水往嘴里一倒。
“宁宁!”
是奶奶心碎
的呼唤,她手上的药瓶突然被一只充满力道的手打翻,药水洒了一地,连瓶子都摔碎了。
“何以宁,你他妈疯了!”
她的细腰落入一个有力的怀抱,阿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死死的抱着她,捏着她的下颌,把她调转过来,头冲下:“给我吐出来,快点!”
何以宁在看清是阿寒时,脑子有一瞬间的清醒。
她用力的干呕了两声,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家里的佣人和何老夫人都吓傻了,尤其是何老夫人,呼天抢地的,只顾着哭,已经六神无主。
何以宁头有些晕,在她昏倒之前,被叶时寒抱起来,发了疯的往外冲。
接着来她就一直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被推上了抢救床,头顶的灯亮的吓人,医生给她洗胃,痛苦的折磨一直伴随着她,好像恨不得要她半条命。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她疲惫不堪,终于沉沉的闭上眼睛。
再醒来时,已经不知是什么时候。
缓缓睁开眼睛,头顶一片雪白,何以宁适应了很久,才适应眼前的光线。
她的手动了动,是活的,又动了动脚,也是灵便的。
所以,她没事了?
何以宁稍稍偏过头去,
接着,便听到脚步声传来,深深打开了房门,看着已经清醒过来的妈妈,他兴奋的朝身后大喊:“爸爸,浅浅,妈妈她醒了!”
脚步声纷至沓来,先是浅浅,她跑到何以宁的床前,拉着她的手,看着她,一向爱说爱笑的她,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妈妈,你好坏,我和哥哥差点以为你要死了!呜呜呜,妈妈,你以后再也不要乱吃东西了好不好!”
深深站在那里,也眼眶红红的。虽然没说话,可看得出来,他们吓坏了。
这时,一道凌厉的声音传来:“深深,浅浅,你们过来,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两个孩子吸了吸鼻子,竟然听话的果真松开了何以宁的手,走向那道冷厉声音的发源地——阿寒。
只见他铁青着脸,就像寒冬腊月似的,罩着老厚一层冰霜。
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打个激灵。
阿寒狠狠的瞪着她,先把两个孩子哄去外面玩了。
他则砰的一声关上门,冷着脸走到何以宁面前。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她,连空气里全是冰凌的味道,冷飕飕的。
何以宁才刚刚清醒过来,浑身上下跟虚脱了似的,一丝力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