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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守株待兔

等阿赤那将李元魁一送走,晏裴野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阿瑟不明所以,问道:“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晏元德说:“是不是事情不顺利。”

晏裴野哼了一声,语气不兴:“顺利,顺得不能再顺了。”

“那你……”

“那您……”

晏元德和阿瑟都不约而同地看着晏裴野阴沉的面色问道。

晏裴野一扫之前应对李元魁时的从容自如,显得有些烦燥,语气突然横起:“阿瑟,如果寻北那小子回来了,你叫他来找我……噢,不,我得亲自去候着这小子!”

晏元德这才意识到,没有见到寻北。

这小子出什么事了吗?怎么没跟着一起回来?

不等他发问,晏裴野已如一阵旋风似的出了院子,晏元德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连忙叫人出去打听。

……

夜深人静,无家问生死。

沈南玉在王府门边停下,愣怔了片刻后,方将沾满泥浆的手在脸上又抹了两下。

没有从罪人所问出情况来,但她依然不死心,狱臣说沈氏已死绝,可她不是活下来了吗?

吉人自有天相,一心良善的北安自也能得上天庇护!

沈南玉在王府门边停下,将沾满泥浆的手在脸上又抹了两下。

她一脸狼狈样地叫开了角门。

奇怪的是,角门守卫今日半句也没盘问,直接便让她进去了。

她缓步走向义庄。

义庄黑咕隆咚的,想来费伯早已睡了。

她刚要推开门,肩部猛地被人拍了一把。

她吓一跳,险些退了几步,猛地回头,却是阿瑟。

今日阿瑟却没有白天那种嬉皮笑脸,用手一拐,便将沈南玉顶进了门。

沈南玉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屋里火石一响,烛火通明。

晏裴野正端坐在靠墙凳子上,周身气压降至冰点,正一脸阴鸷地盯着她。

旁边费伯被阿赤那反手锁在那,嘴巴还被塞了布,正瞧着她猛眨眼睛。

阿赤那厉声喝问:“老实交代,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沈南玉揉了揉膝盖,一脸无辜的样子:“我的马惊了,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找了好久才回来。”

阿赤那说道:“胡扯!整个朔州地界,堂堂镇西王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需要找这么久?”

沈南玉说道:“我摔下了马,晕了好一会儿,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马也不见了,周围也没人,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人问路,一耽误,就这么晚了。”

她之所以这么晚回来,其实是不想要今天再跟晏裴野正面接触,人在急切之下很容易出错,但没有想到晏裴野居然会等着她。

看晏裴野这架势,也不知道他坐这守株待兔多久了。

只怕是他已经发觉她蓄意逃跑的事了,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所以恼羞成怒地在这候着她,要给她教训?

她正想着,晏裴野开了口,声音无波无澜:

“伤哪了?我看看。“

这话一出,沈南玉都有些张口结舌了:“没……没伤到哪,就是头磕了一下,晕了一会儿……”

费伯扭了几下,一口吐掉嘴巴里的碎布,嚷嚷着:“哎呀,我的个乖孙呀,快让爷爷瞧瞧,摔到脑袋可不是小事啊,可不要摔成个傻子啊……”

晏裴野眼皮一抬,阿赤那一松手,费伯连忙扑到沈南玉身边,一把摁住她的脑袋,又搓又揉的:“哎呀,还好只是刮了几道,没事,没事,爷爷能治……“

沈南玉忍着发丝间被他用尖锐的针尖刮破的痛楚,眼中逼出泪来:“爷,我今天真的是吓死了……”

“行了……“

晏裴野站起,冷声吩咐:“阿瑟,把金创药给他。”

说罢,看也不看沈南玉二人,便朝外走去。

阿赤那瞪了沈南玉一眼,紧随其后。

阿瑟从怀中掏出一瓶金创药,说道:“寻北,你今天跑哪去了啊,害得公子好担心,找不到你又要赶着回来安抚李元魁……”

阿瑟正说着,屋门的阿赤那已吼道:“磨蹭什么呢?”

阿瑟叹了口气,也起身走了。

屋内只剩下沈南玉二人。

等了好一会儿,沈南玉才低声道:“不会轻点儿吗?把我头发都扯掉了。”

费伯切了一声:“哼,你以为现场制作摔伤划痕,有这么容易瞒过他的眼睛吗?”

沈南玉揉着脑袋,摸出几缕血迹,痛苦道:“白挨这一下子了,他都没有看……”

费伯说道:“你别以为他这么好打发,他一来就堵了我的嘴,就是怕我们有什么勾连,互相通气,我看他只是这会儿不想计较罢了。”

说罢又道:“这人可真是小孩子心性,一阵一阵的,刚来时还怒火滔天,这一会儿又转了性子,真是的……老头子我的手都要叫那个阿赤那给扭断了。”

沈南玉说道:“您是不是也得好好锻炼了?天天喝酒,疏于练功,您说的医术堪比华旉,手脚功夫自成一派不会是自吹自擂吧?居然连个护卫都打不过……”

费度说:“哼,我就当你这口放厥词是因为关心我罢,若不是为了你的小命,我会打不过?”

他不动声色地摁了摁胸口,问道:“你今天是不是偷偷跑去罪人所了?”

沈南玉点了点头,神情焦虑道:“没有找到我弟弟,沈氏一族俱已伏法,究竟是谁也在打探沈氏后人?”

费度说道:“不是仇人,就是恩人……我看仇人的可能性更大,许是斩草要除根。”

沈南玉说道:“一个兵部巡佥司,就算是贪污,又怎么可能引来如此的深仇大恨。”

费度说道:“除非仇人认为沈氏后人做了什么必须除掉。”

沈南玉怔住,做了什么?

她忆起沈府败落那一日,火光滔天,夜色很深,来了两批人,一身的黑色劲装,蒙着脸,另一批人是正经官差,两拨人还交上了手,那黑色劲装的似不愿多做纠缠,没几下就跑了。

这黑衣人又究竟是什么来路?夜探沈府,难道是找什么东西?

费度说道:“这大誉朝堂,阉党横立,眼下士族势微,沈家三朝元老,在仕林学子心中举足轻重……”

沈南玉摇了摇头:“父亲一生清明,从不愿涉及党争,就如今日的镇西王府一样只想偏安一隅,朝堂之中想来也不会结交仇怨。”

费度叹了口气:“哼,君子无罪,怀璧其罪,不愿意党争,这本身就是党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权谋之争,刀尖林立,这些勾心斗角的人就怕有人嘴上说着不涉党争,实际上却做了这渔翁。”

沈南玉一愣:“您的意思是……”

费度说道:“如今朝堂,皇二子平王势头正猛,太子被禁……”

沈南玉问道:“传言太子陈元基性子很是温良,究竟是因为什么被禁足啊?”

费度神色有些凝重,顿了半晌,才道:“……鬼魁巫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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