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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没钱怎么办

镇西王说道:“不过是个小奴隶,竟能引得兄弟阋墙,看不出来你这么有本事?”

晏元德抢先说道:“父王,您别为难他,我只是见他聪明,不想他埋没在义庄那种地方,让他跟着我在学堂里旁听一下而已。”

晏裴野:“君子不问自取即为偷,我买的人,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便擅自使用,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够了!”镇西王忍无可忍,一拍桌子:“既然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奴隶,上不能忠君报国,下不能安分做事,不如一刀砍了吧!”

“不行!”

晏元德与晏裴野异口同声。

沈南玉脸色苍白,寒意从背脊蹿了出来,她伏低头,颤声道:“小的罪该万死,求王爷宽恕。”

晏裴野:“人是我的,要怎么处理该由我决定。”

晏元德:“此事并非他的错,是儿子一心想抬举他……”

镇西王看了看世子,又看了看晏裴野,顿了顿,方道:“元德,你是兄长,也是世子,当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与道义,凡事要做个表率,不如这小奴隶就让回给弟弟吧。”

晏元德望着父王的眼神,脸色顿时苍白,似乎心里早就知道父王一定会偏向晏裴野一般。

陆夫人缓缓道:“裴野,上回粮仓一事,你就连累你父王为了你上书奏折,为那李林保奏请表彰,那李林保是个什么人啊,素来行为不端,是本地最大的地痞流氓……为人子女,当以孝悌为先,你却连累你父王为这样的人奏保,实在是不妥……“

镇西王听了这话,却有些不甚在意地说道:“有何不妥?本王屡次向户部奏请军需物资,可朝庭一味地说国库空虚,那富喜前来监察,明知镇西军境况,可连对冬衣六事也表示爱莫能助……此次李家的粮仓一举解决了朔州将士的燃眉之急,怎么不可表彰?”

陆夫人:“可是这对王爷的清誉十分有损,传出去对裴野的名声也不好啊。”

镇西王哦了一声:“清誉重要还是那些征战沙场将士的命重要?再说了,野儿一向就是这个性子,任他人利舌如箭,只怕也捅不进他那铜墙厚皮……野儿你说是吗?“

晏裴野连忙配合地点点头,说道:“孩儿向来不甚在意别人说的什么鸟语……”

镇西王一笑:”其实这封奏折哪怕没有李家这事,也是十分有必要写的。我镇西铁骑,为大誉戊守边境数十载,寒光铁衣……天子远坐明堂,只怕还不知道这铁骑已经到了需向当地商户伸手的境地吧,这样的旷古奇闻还不值得本王向圣上写个折子‘表彰’一下?”

陆夫人:“现在是孙吉祥公公任了这户部监管之职,王爷若这样贸然上奏,只怕要得罪圣眷正浓的孙公公,值得吗?”

镇西王双眼如鹰的盯着陆夫人,似笑非笑:“一个阉人而已!再说到了这一地步,还不都应该感谢夫人吗?“

当着几个孩子的面,陆夫人惶然抬头,似欲阻止镇西王说下去。

镇西王却没给她这个面子:“本王在渭州苦心经营多年,屯田守军,所得本足够弥补大部分军需。到如今,本王主兵朔州,却备受掣肘,又失了渭州的补给,夫人难道还有别的更好的法子?”

陆夫人一滞,一时不知道如何应答,半晌才强撑道:“裴野闯出这番祸事,全赖妾身教责不当,来日若有人质疑王爷处事,王爷尽可推在臣妾身上。”

镇西王:“大可不必。”

陆夫人:“……”

她半晌才笑笑:“今日是为这个小奴隶的事情,还是请王爷裁度吧……世子一向是冷清惯了,少点什么,反正他也习以为常了……”

晏元德跪在那里,脸上隐隐有委屈之色。

镇西王为难地左右看看,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样吧,有件事情,眼下十分棘手,你们谁能把此事解决,就让这下人跟着谁吧……”

“愿闻其详!”

晏裴野与晏元德又是异口同声,说完二人对视一眼,少年好胜之气溢于言表。

待陆夫人一走,又唤了掌管铁骑军营司务的主簿进来,镇西王才说道:“好了,现在没有其他人了,你们都坐起来吧,你……也站起来吧。”

沈南玉撑着跪麻的膝盖,颇为踯躅了一下,因为现在晏裴野与晏元德分坐两边,都双眼灼灼的望着她,看她站在谁的身后。

沈南玉顿了一下,缓缓退到门口角落站好,离谁都远远的。

镇西王见她小动作,轻哼一下,也没多说什么。

“把你们都留下,听听这个事,也让我看看你这小奴隶究竟有什么本事让两位公子起了争端。”

沈玉南低低答了声“是”。

镇西王便对主薄说道:“你给他们说说眼下的情况。”

主薄答了声是,便说道:“两位公子,这马上便是中元节了,这朔州当地在这一天更有敬鬼神迎故亲的习俗,只是眼下朝廷供需末到位……”

他拍了拍手上的一本帐薄,苦笑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将这中元节的尾祭办起来,属实有点为难。”

朔州紧临大漠,又无阳谷关天险可靠,在镇西铁骑重兵驻守之前,蛮狄出入此地如入无人之境,数番烧杀掳掠,导致五谷不养,蛮荒贫瘠可想而知。

镇西王说道:“给他们详细讲讲眼下军中境况,以免他们两个在家里鸡飞狗跳,不思进取。”

他觑了一眼那个缩在角落的小奴隶,却并没有赶她出去。

主薄点了点头便说道:“兵败之事两位公子想来大略知道,只是并末在军中,容在下细细说来。”

沈南玉屏住呼吸,专注听着。

主薄:“数月前蛮狄趁王爷进京述职时突犯,将这朔州守城将士几乎屠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又经由万仞山密道跨过阳谷关,突袭了渭州大营。当时渭州大营刚拿到补给,尚未来得及登记造册,慌乱之下,士兵们冲入兵器库,可没想到拿到手里,才发现那些兵器堪称是破铜烂铁,蛮狄骁悍,将我铁骑绞杀无数,在当晚,疲累的士卒们又发现军粮皆是些起霉陈谷,甚至连辎重营中的新到的棉服棉被皆是残旧碎絮,根本无法保暖,时值雪灾,铁骑可谓是连番遭劫,病死冻死无数,若不是当时在路上的王爷察查到有异,及时赶回率精锐军拼死抵抗,这些蛮狄只怕……”

只怕会兵马直逼长安,在秋后来一场饕餮盛宴。

因此,这一场仗引得昭帝震怒,整个阳古关内外皆是哀嚎遍野,数万将士的死给镇西铁骑十数年的苦心经营蒙上了浓浓的羞耻!

主薄又说道:“数位将领都直言军需之祸,指责兵部户部作为不当的奏折如雪花般飞向长安,昭帝便斩了一个沈固,就将这桩兵败之责匆匆盖棺论定,同时不允再多议及后事。”

沈南玉听得心神俱震,原来兵败一案的全貎竟是如此,论及父亲罪责的过程又是如此的草率仓促。

主薄望了一眼镇西王,又道:“后来,王爷将只剩十余万的镇西铁骑分而治之,有一多半留守渭州,交由经略李启管理,自己则亲率精锐则迁至朔州,直面蛮狄,以示固守大誉边境之决绝,昭帝才没有再苛责铁骑兵败之责,能保全铁骑,全仰仗王爷的英明。”

镇西王此时说道:“说这些做什么,你只告诉他们,现在要办尾祭了,没钱,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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