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书网

字:
关灯 护眼
香书网 > 廖落河 > 第六十二回

第六十二回

这下倒让我出乎意料,原想着怎么着也得给些好处他才能应下,适才我甚至都做好了再筹灵核的准备。

“甚是!甚是!!凭您这高尚的品德,又乐于助人的人品精神,绝对是吾辈瞻仰膜拜的对象!”我兴高采烈地拍了马屁。

“哦??是吗???”他神情作思考状,“可记着先前还有人将本君称作‘衣冠臭男人’。”

我一愣,呵呵一笑,赶紧岔开话题:“夜已近卯时,我早些学会您也好早些回去歇息不是,”

我双目诚恳,边说边向下孥嘴示意,这想让其替我解穴的意图可谓是明显的不能再明显。

只是,这厮显然抓不住重点,反而将我戏谑上下一瞟,“如此说来,你倒是为了本君考虑!”他笑似非笑。

我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应该的,应该的!”为了证实真实性,我苦口婆心列举了好几例因歇息不足而产生的副作用:

“说了您别不信,西集那卖肉的老狼有一回就因夜间歇息不够,晨间给买客砍肉时,精神不足老眼昏花伤了爪子!还有隔了他几十个摊位的母鸭,前两日亦是因为睡眠不足少下了好几个蛋,少赚了整整半个小灵核!!!还有一回……”

他转首并未瞧我,立在原地半晌,纳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也不知听进去了没??

我这厢说的正起劲,他那厮扬手用中指弹出一道灵力隔空封了我哑穴,还额外附赠一个冷回眸。

我先是一脸懵,而后睁大眼睛愤愤瞪着他。

他与我对视片刻,抚了抚额,淡淡道:“差点忘了,还有眼睛。”说罢,便作势要施法。

我一惊,慌忙闭上眼睛。

一股清凉的气息接踵迎面而来,耳边只传来他那低沉的声音:“现将方才的变化之术倾囊相授,至于…以你如今的修为能否做到,那便不关本君的事了…”

他语气缓缓地,带着一丝调笑,或许是因为离得近,这声音惹得我本就敏感的耳朵直痒痒。

片刻后,额间似有水滴般的凉意,我下意识皱了皱眉头,直到那凉意没入脑海,方才反应过来——授诀灵符!!!

没想到这厮虽喜怒无常,倒也还算守信,我一扫心里的恼怒憋屈,大喜。

忙用神识摄取口诀,完毕后偷偷将眼睛漏出一丝小缝,见眼前没人影,嗯?这厮难道真回去歇息了??

凝神感应了一番,周边果然已没有了他的任何气息,我稍稍放下心来,彻底睁开眼睛。

愣了约摸一盏茶的工夫,脑子突然间想到一个重大问题:

他走了,谁来给我解穴??

我眼一黑,差点背过气去。倒也不是不能强制运气冲破被封的穴位,只是如此定会经脉受损,不到万不得已,断不能出此下策。

说到底还是技不如人方才叫他封了周身大穴,如今便只能盼人来,或等八九七十二小时穴位自动解开。

暗自在心头长叹三声后,我盯着廖落默默发呆。

此时四下静谧安宁,更远处,还延伸着星星点点的绿蓝白光,它们互相交缠,混在一起,如梦似幻。盯久了便叫人生出一种不知在何处之感,而我此时的心境平整得如与夜色相糅合的廖落河面一般。

当然了,心境平不平静的倒没甚所谓,毕竟这人一犯困打起瞌睡,想不平静都难。

再然后,上眼皮愈来愈沉重,不一会儿就与下眼皮来了个无缝衔接,哎!大觉至简,顺其自然,顺其自然!

在此状态下,我又做噩梦了,那个压得人喘不过气绝望的场景再现:

我凌空立于廖落上方,衣衫褴褛,异色双目淌着血泪,下面是血水混成的波涛在翻滚,中间是一个巨型旋涡,无数生灵被卷入其中,他们就像蝼蚁般弱小,最终在里面消失殆尽,同波涛相融。

我就这样眼睁睁瞧着,浑身动弹不得,只能歇斯底里不停大喊:“不要,停下来!停下来……”

直到喉头冒血,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依旧无济于事。那血旋涡越开越大,卷入的生灵也越来越多。

一股绞心裂肺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接着,一连串的血珠掉进河里,无力感压得人生不如死,我抑制不住的痛哭,尽管眼睛早已干涸,再也流不出一滴泪。

四周皆是嘲哳咒语,廖落对面,群情激奋。

然后,我看到了父尊,看到了众族万民,还看见了长老们。再然后……我看到了白柚,还有逝去的母尊,他们一一 开口唤我,统一重复说着一句话,语调冰冷而绝望:

“琉韵,你不配做灵界的公主,你不配……你不配……你不配!!!”

指责的声音重重叠叠而来,在脑中不断加速,让我几近崩溃发狂。

“哟!!?这便受不了了??!”

一道戏谑的声音过后,面前模模糊糊的站了一个人影,既看不清具体容貌,亦分不清是男是女。

我依旧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拔,那人影徒然靠近,继续与我一字一句道:“我说过的,眼下所见皆为实,记住!若想化解,便到神界……”

我强制挣扎,心脉狂跳不止,似乎有什么要挣脱束缚。终于,喉咙口涌上一股腥甜,让我多了一丝清明,是梦,是梦!这不是真的!

我眼神一凛,是谁?究竟是谁?!?三番两次入我梦境,究竟有何居心?!!……

而后,“啪嗒”一声,我倏地从梦中惊醒,睁眼便同一双睁得圆溜溜的眼睛对上。

愣了一瞬后,我绽出满口大白牙,“夫子,早好啊!”

兀自揉了揉吃疼的脑门后,我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囔:“解穴便解穴吧!干嘛还拿戒尺砸人家脑袋……”

夫子他老人家并未理会我,而是手握桐木戒尺,低眉敛目,神思迷离,站在一方朦胧早雾之中,天边卵黄的日头正往外冒,把他脸映得黄灿黄灿的。

我揉了揉发麻的四肢,又运气理着周身筋脉顺了一顺后,起来伸了个懒腰,夫子蓦然回神。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