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明月剑术

明月剑场，某处院子。

石之轩与方源五人面对面坐在一起，这位传闻中以剑道成就宗师的明月剑宗给人的第一感觉却并不锋利，反而是一种清冷而又祥和的互相矛盾气质。

剑宗当面，大家不免有些拘束，只有梁王小郡主一脸仰慕的望着石之轩，眼里都要冒出星星来。

“我昨日才从外面游历归来，听清微师弟说这一次共有五人得到中上评价，我很是高兴，之后便由我亲自教导你们几人的剑道学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直接问我，明月剑场其实规矩不算多，平日里按时来剑场练剑即可，规定时间之外，剑场不会干预。”石之轩微微一笑，目光在五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方源身上。

“为师暂时收下你们几个记名弟子，等到三月武道大会，谁能进入会试前十名，便可成为本座亲传弟子，也就是明月剑场的剑子。”石之轩道。

“是。

五人当中只有方源不知道这武道大会为何物，但不影响他随着其他四人一起应和。

“好了，今天也不多言其他，明月剑术想必你们都已习练过一遍了，便一一练给我看吧，此剑术乃是我剑场基础，不管是中期的武道三步，还是后期的大宗师境，都需要把这么剑术练好。”石之轩淡淡道。

“是。”五人齐声应道。

“谁先来？”石之轩看了一眼五人轻声道。

“我先来吧。”站在最右边男子主动站出来，他手中还随手带了一把木剑。

“弟子孙兴城，见过剑宗大人！”

“嗯，开始吧。”石之轩点了点头，并未多说。

“是！”

孙兴城拱了拱手，随后抽出木剑，便开始一招一式地演练起那门明月剑术来，只见那柄木剑在他手中发出呼呼的剑风，将地面灰尘吹得飞扬而起。

九式明月剑术演练完，孙兴城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收剑拱手道：“弟子资质愚钝，不当之处还请剑宗大人批评指正！”

“嗯，不着急，下一个吧。”石之轩摆了摆手淡淡道，眼中并无波澜。

孙兴城脸上露出些许失望，但他也算心智坚定之人，也未曾多说，而是乖乖退下。

“俺来吧！”

第二个自告奋勇的人出现，他站起身来，露出一把八高的个头，给人的感觉如同一座小山，这男子面容憨厚，咧嘴憨笑之时露出一嘴洁白的牙齿，令人心生好感。

“俺的名字叫苏大全，见过剑宗师傅。”

名叫苏大全的男子嘿嘿一笑，随后抽出腰间的一柄加大号木剑便舞了起来，他演练的明月剑术却是全然没有那股飘逸灵动的感觉，反而刚猛厚重，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一柄剑，而是一块门板。

九式演练完毕，苏大全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俺献丑了！”

石之轩面上带着笑容，也没有说什么，虽然苏大全把明月剑术练的面目全非，但本身剑道千变万化，在高手眼中从来不是拘泥于形式。

“到我了。”

苏大全之后，便是最后一个方源不认识的人，只见其面容英俊，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华贵衣裳，头发被玉冠竖起，挽至脑后，他朝着剑宗见了见礼，随后抽出随身佩戴的一柄青钢剑，开始演练九式明月剑术。

唰！

随着剑术的施展开来，只听见剑刃在其手中发出剑鸣，道道白痕在空气划过的地方浮现。

几人惊讶地看着这男人舞剑，对方在剑道之上显然天赋很强，连一旁的石之轩也面露意外之色。

方源盯着他的一招一式，心中也同时随着演练起来，他虽不擅长剑术，但好歹是武道三步，看到的东西应该比另外几人要多很多，比如其中力道的大小，角度的巧妙，还有还原的明月剑术的精气神，不得不说是已经演练过的人当中最好的一个。

“演练完毕，请剑宗大人指点。”男子单手负剑，朝着石之轩屈了屈身。

“嗯，不错。”石之轩脸上露出笑容，显然对这人的表现很是满意。

“多谢剑宗大人！”男子顿时喜笑颜开，换做是一般人的夸奖他早就听腻了，可现在面前的可是明月剑宗石之轩，能到到剑宗的肯定，也不枉费他日以继夜苦练这门明月剑术。

“你是李老尚书的孙儿李卫衣吧？”石之轩笑了笑道。

“回剑宗大人，正是弟子！”李卫衣连忙道。

“老尚书身体可还算硬朗？”

“多谢剑宗大人惦念，爷爷身体很好！”李卫衣回道。

“嗯，替我向他问好。”

“是。”

三人演练完毕，便轮到方源，他看了一眼边上的梁王小郡主，低声问道：“小郡主先请吧。”

“啊？我...我还没准备还，你先来吧！”梁蔷连忙摇了摇头，当场拒绝。

方源摇了摇头，他还想发扬一下女士优先的风度，没想到这小郡主居然这么紧张。

“弟子方源。”

方源站起身来走上前去，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木剑，同时脑海里回想那明月剑术一到九式的剑招，尤其是剑术秘籍当中着重提及的明月演化的意境。

不知是哪位前辈说过，天下武功万变不离其宗，在方源看来，这门明月剑术杀伤力有限，最重要的其实还是其中蕴藏着那股独特的意，方源将之称为“特性”。

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源手中的剑动了。

一旁的几人睁大眼，似乎察觉到方源身上的那一丝异样。

石之轩目色微微闪烁，脸上笑容在这一刻越加浓郁。

梁蔷一脸惊讶地看着方源手中木剑飞舞，在来回上下之间，似乎托起一轮缓缓升起的明月。

“这是第一式，海上升明月！”

李卫衣不由得站起身来，脸上满是震惊，因为他看出来方源竟然使出了明月剑术第一式海上升明月的精髓，那股极为明显的意境，不正是这门剑术的核心？

“怎么会？莫非此人是真正的剑道天才？”几人都有些羡慕，剑法并非儿戏，短短两天不到就能演练出其中精髓，若非天纵之才，怎么可能做到。

场上的方源并未注意到几人的情绪变化，他只感觉自己逐渐沉入那明月初生的意境当中，仿佛自己是在苍茫的大海之上迎着皎白月光舞剑，他手中的木剑也越发轻快空灵，仿佛长了翅膀一般，空气阻力和剑身重量仿佛一瞬消失，满目望去只剩月光洒落人间。

唰！

木质的剑刃竟然发出嗡鸣，那声音如金玉齐震，又如海鲸长鸣，令人心神为之颤动。

明月剑术一到九式是石之轩赖以成就宗师的基础，他自然比谁都清楚，能将此剑术发挥出这等景象的人，就是他剑道最为合适的传人。

“呼！”

方源睁开眼，手中木剑还在轻吟不断，仿佛得到了一种奇异淬炼，其上仿佛有白光缠绕，不过很快一闪而逝。

“好！”

石之轩哈哈一笑，脸上露出真正的快慰，要知道一般的弟子好找，可真正能继承衣钵的人却很难得。

看到剑宗大人开怀大笑，其他几人心中不免充满了嫉妒和羡慕，不过同时也为方源的天资所叹服，他们不是没有眼光之人，正是因为如此，这才知道方源刚才的表现有多惊艳。

方源拱了拱手，退了下去，刚才的演练中的那种奇异的状态，他此时醒转过来还回味无穷。

梁蔷苦着脸不满道：“好你个方源，表现这么好，这不是存心让我难看么？”

不过剑宗当面，她也不敢说出来，只能狠狠瞪了方源一眼，可惜方源此时还在想着刚才的状态，根本没有看见。

“梁蔷，见过剑宗大人！”

“嗯，你开始吧。”石之轩脸上还有笑容，不过却没有多看梁蔷一眼，而是抬了抬手让她开始。

.....

半个时辰后，除了方源之外的四人一齐走出了院子，脸上的神情好似都有些不高兴。

“你们说，这家伙是不是藏拙啊！”

梁蔷有些沮丧，想来想去都有些不得劲。

“郡主的意思是？”李卫衣凑过来，他也想知道方源的底细。

“你们不觉得方源这家伙有点问题吗？剑宗大人竟然单独留下他一个人，肯定有什么内情！”梁蔷还在为方源在剑宗面前抢了自己的风头这事感到愤愤不平。

“可能是剑宗大人对这位方兄比较看好吧？再说了，您不是和他比较熟悉吗？我们也不是很了解。”孙兴城也有些好奇。

“哼，我们可不太熟！”梁蔷嘴里哼了一声，随后丢下几人，头也不回地走掉，令三人有些莫名其妙。

院子里，只剩下方源和石之轩两人。

“你母亲的事情，凰儿已经与我提过了，那位大师修炼闭目禅不理俗事已经多年，我此前与他见过一面，不过现在却是不在王都了。”石之轩淡淡道，那位的实力还在他之上，一身禅功深不可测，不过也是最有希望解除香火邪道的人。

“不在王都？不知那位高僧现在人在何处？”方源心中微微一急。

“那我就不知道了，那位行事难以琢磨，可能是外出游历去了，也有可能是有事离开。”看着方源失望的样子，石之轩微微一叹。

“怎么会这么凑巧？”方源愣住，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