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靳三爷的待机状态
顾听眼孔微缩，她猛然一顿，身躯也有些发僵。
他是把她认成任薇了？还是…认出她是程微微？
顾听一时间不敢出声，但下一秒靳言的后话就打破了顾听的所有担忧。
“为什么要找，你不就在这里吗？”
“你可以帮我包扎吗？”
他的话让顾听松口气，这人现在意识模模糊糊的，说出来的话也像是胡言乱语般。
一看就是把她认成了任薇。
再怎么荒谬，这个靳言也不可能在找死去的程微微。
顾听也没有半点怀念往事半点感情之意。
“我是谁？”顾听询问道。
“微微。”
顾听眼里闪过一丝伤感。
此薇薇非彼微微吧。
当初给她取名程微微，也是因为任薇的薇，只是少了草字头，也注定她只是替代品。
“起来吧，我帮你包扎。”顾听忍着心里的不痛快。
身为程微微的时候，她也是任薇的替代品。
没有想到作为顾听，她又得充当一次任薇。
靳言显得有些不情愿地起来，然后神情惝恍迷离，看上去呆滞。
顾听也可算是可以喘口气了。
她坐了起来，瞥了一眼靳言，神情冷淡。
“我是谁？”顾听也测试般的询问道。
靳言微抬眼，想也没有想直接道：“微微。”
“……”
“那顾听是谁？”
“不认识。”
顾听闻言倒是乐了，她伸手在靳言眼前晃了晃，只见到靳言不解地看着顾听。
“我没瞎。”
“也不是第一次当心理医生，你这样的狂躁症，我还是第一次见。”
狂躁也是真的狂躁，但要是有东西让他平静下来后，又变成了这犹如提线木偶的样子。
“三爷！”
宋一石忍着腹部的疼意，随后急匆匆地跑上来。
“顾…顾小姐？”
见到顾听在这里，宋一石满脸震惊，那刚刚的钢琴…
宋一石也来不及多想，而是快步走向顾听和靳言这边，打量起靳言来：“三爷？你…正常了？”
靳言平静地看着宋一石，眼神迷茫，没有了一点狂躁感，浅浅地回了一句：“嗯。”
宋一石觉得不太对劲，他余光看向了顾听。
顾听耸了耸肩，“没有完全恢复。”
“那这是什么情况？”宋一石凑近呆呆的靳言面前看着。
但没一会儿就被靳言厌恶地推开了他，“滚。”
眼神犀利，语气冷冽。
宋一石一个冷颤：“这怎么看起来好像又正常了？”
靳言皱了皱眉头：“你想死？”
宋一石：“……”
他吓得立即倒退了好几步，“这…抱歉三爷。”
随后宋一石求救般地看着顾听。
说三爷不正常吧，好像也正常，但正常呢，又好像有点不正常。
顾听解释：“你可以把他当做一个临近狂躁的待机状态。”
“那…怎么会这样？”
顾听低声冷笑，“把我当你们夫人了，如果可以麻烦你把你们的三夫人叫回来，这样我就解放了。”
宋一石：“……”
开什么玩笑。
他倒是想叫三夫人回来，但是人死不能复生。
他也只当顾听在讲冷笑话，不再理会顾听。
宋一石看着靳言，但三爷的目光却始终在顾听身上，让宋一石不寒而粟。
也不知道等靳三爷醒来后会不会记得现在这情形，毕竟他们靳三爷可不喜欢这个顾小姐。
顾听站起来，但下一秒靳言就紧张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去哪？”
“拿东西给你包扎。”顾听瞥了一眼被她刺伤的手臂。
靳言木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一直在流血的手臂。
宋一石也顺着顾听的目光落在了靳言的左手臂上，一脸惊骇：“这…”
顾听风轻云淡地抢先道：“哦，我刺的。”
神色淡然，没有一点愧疚感，语气里面听上去还有少些轻快之意。
宋一石沉了沉脸色：“顾小姐，你这下手是不是狠了点。”
顾听闻言，薄唇轻勾，冷冷一笑，“没刺心脏已经算好了。”
宋一石：“……”
“我去拿药箱就行了。”宋一石不想继续跟这个恶毒的女人扯下去。
“一起去。”顾听不想待在这个房间，总让她想到不好的回忆。
闹心。
靳言抓着她的手腕不放，然后乖乖地抓着顾听的手走着。
顾听长叹一口气，也没有甩开，就这样被动地拉着靳言离开房间。
只留下一个目瞪口呆的宋一石，他看着离开的背影，见了鬼般。
说实话，现在的他竟然还挺期待他们三爷恢复理智的时候，要是想起这番情境会是什么脸色。
十分钟后，客厅沙发上，顾听左边是靳言，右边是小靳纪，她就这样坐在两父子的中间。
顾听有条有理地把药箱里面的药水和纱布拿出来…
站在一旁的宋一石恍惚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靳夫人没死，她在给靳三爷还有小少爷上药。
宋一石侧头看向了墙壁上挂着的大婚纱照，眼底隐晦。
“我小，先帮我上药。”
小靳纪强势的声音把宋一石拉回神。
“我是你爸。”
靳言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宋一石、顾听：“……”
这两父子在抢着谁先让顾听上药争吵着。
小靳纪不服输地继续道：“你要尊老爱幼！”
“呵。”靳言冷笑一声，然后淡漠地瞥了一眼小靳纪：“那你会尊敬长辈？”
也不等小靳纪继续开口，靳言又理直气壮地说：“我伤得重。”
靳纪看着靳言的手臂，一窒，瞬间没了后话。
最后小靳纪认输道：“那先给爸爸上药。”
顾听：“……”
这两父子平时都这样吗？
还有这个靳言多大的人，还和一个三岁孩子较劲？
宋一石无奈道：“宋叔叔帮你…”（上药）
最后小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靳纪无情地拒绝道：“不要。”
宋一石：“……”
宋一石：“等等…”
他留意到靳纪手臂上还有脸上隐约的划伤，神色一沉，“小少爷这些是新伤吧。”
顾听冷笑：“得亏你还有良心注意到。”
宋一石脸色一红，一脸愧疚，他所有注意都在靳三爷身上了，生怕三爷会再次进入狂躁状态。
一时间疏忽了小少爷。
“谁做的？”
“家庭教师。”顾听淡淡道。
随后冷言讽刺地把靳纪的遭遇说了一遍。
宋一石的神色也越来越沉重。
在塔络镇医院那会，小少爷就和三爷说过‘我害死了妈妈’的言语。
宋一石和靳言一回京城，就把服侍小少爷的仆人换了一批，但是却忽略了家庭教师。
也没有想到会出自家庭教师口中。
“为什么…”宋一石有些苦涩，他顿了顿，然后心疼地询问着靳纪：“上次问你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是那个家庭教师做的？”
靳纪这会又和上次一样沉默着。
顾听的手微顿，严肃地看着靳纪，“小孩，你是刻意在瞒着？”
顾听还以为是靳言没有关心小家伙，任由家庭教师欺负他。
又或者是因为小家伙的自闭症，所以才没有说出家庭教师欺负他的事情。
但听宋一石这话，另有隐情。
小靳纪见到顾听这严厉的神色，他鼻子一酸，但眼泪一直在倔强地没有流下来。
“如果说出去了，她就不告诉我怎么救妈妈了。”
小靳纪更咽着，“她说会让妈妈活过来。”
此话一出，顾听的心脏猛然一痛。
原本平静的靳言，神情也阴暗下来，多了一丝痛苦之意，但听到顾听的声音的时候，他又平静了下来。
顾听伸手摸了摸小靳纪的头，“她…在骗你。”
小靳纪很聪明，但终究只是孩子。
小靳纪点了点头，“对不起，我也想妈妈。”
宋一石欲言又止，最后转过身，擦了擦眼角的泪。
顾听语气柔和：“不用道歉。”
她的声音有些苦涩，眼底闪过一丝愧疚。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化作了一句叮嘱：“下次，不能让人这样欺负你，知道吗？”
她温柔地替小靳纪擦着眼泪。
看着那双清澈的桃花眼，靳纪乖巧地点了点头。
很快，客厅里面陷入了一阵沉寂，顾听心情复杂地给靳言处理伤口。
“爸爸的手，怎么伤的？”靳纪看着这伤痕，不由得皱了皱小眉头。
顾听轻声一咳，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地道了一句：“他自己笨拙弄的。”
靳言：“……”
宋一石：“……”
顾小姐，你脸呢？
顾听又补充着：“所以你不能随你爸那么笨。”
小靳纪：“确实笨，我才不像他。”
靳言眼神次锋锐地扫了一眼小靳纪，冷不零丁地道了一句：“我没聋。”
小靳纪瞥了一眼他，声音稚气，慢悠悠地讲道：“我知道，所以我才没用大喇叭说话。”
“……”
宋一石难得听到小少爷说这么多话，还那么长。
估计也就在怼三爷的份上，才那么给力的输出了。
顾听被这一幕逗笑了，好似自己儿子还会怼靳言，在靳言手里应该也不算完全吃亏。
“三爷恢复了吗？”宋一石又忍不住问道。
话音刚刚落下，顾听就对靳言说：“抽张纸巾给我。”
靳言乖乖地按照顾听的话做，丝毫不怠慢。
宋一石：“算了，一看就是没有恢复。”
不等顾听说话，宋一石补充道：“不然也不会这么听话。”
顾听眉毛微微一挑，“是吗？”
宋一石点了点头。
顾听薄唇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声音拉长音，“这样…的话…”
她看着靳言多了一丝狡黠，“叫声祖宗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