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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大众浴池

卢晓熙隐约记得她上小学的时候,外面一般的浴池就已经是五块、八块的价位,不过卢晓熙没去过那样的大众浴池,具体里面是什么装修情况,她没亲眼见过。

李境泽工作的这处浴池算是周围最大、且唯一能洗澡的地方,据说还是二三十年代那会儿建的,后来又经过了扩建、装修,才有了如今的规模。

王跃拉着卢晓熙的手,忍不住雀跃道:“嫂子,这儿人真多。”

不待卢晓熙应声,一旁的李展宇就接话道:“真热闹!”

王跃忙不迭跟着点头,看来十分赞同他小哥哥的说法。

卢晓熙无奈笑笑,就一洗澡的地方,因为附近没有第二家人才多,又不是逛街、逛商场。

浴池的双开门进来是处面积约有七八十平的大厅,左侧是男浴池,右侧是女浴池,各自用厚白布的帘子遮挡。白不帘上印有红色的字体,分别写着‘男’、‘女’,看着十分醒目。

两处浴池中间夹着的位置是处开放空间,靠墙的位置有个一米半高的木柜,木柜前面是个不大的玻璃柜台,里面放着些小物件。

李境泽对四人说道:“我呀平时就在那儿卖澡票,顺便也卖些毛巾、香皂、香烟什么的。”

除去玻璃柜台之外的地方,是个开放式的理发厅,有七个理发师正在忙碌着,其余的人则坐在靠近柜台的几个长条木椅上等着。

李玄宇忍不住嘀咕道:“今儿这理发的人也太多了吧。”

他打小就是在京城长大的,理发店也没少去,只是这种客满为患的场面,真的很少见。

李境泽笑着解释:“这不是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年前大伙肯定得拾到的利索些。再说正月里不是不让剪头嘛,就都赶着年前这几天理理头发。”

王跃在一旁小声插话道:“正月剪头死舅舅……村里都这么说。”

卢晓熙到是听过这种说法,还有的说正月意为圆满,剪头会破坏这种圆满不吉利。反正说法很多,终归一句话:正月不剪头。

李境泽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瓜,声音和缓的解释道:“那都是乱传的,正确的说法是‘思旧’。等晚上二伯下班了,再给你细讲。”

打扫卫生的阿姨跟李境泽相熟,见他带着两大两小四人过来,忍不住笑着招呼道:“小李啊,这是来了什么亲戚?”

之所以这么问,是李玄宇与李境泽眉眼间十分相似,但凡有点眼力见儿的都看的出来他们有血缘关系。

李境泽笑着招呼道:“方阿姨,这是我亲弟弟、弟妹,还有小堂弟。眼瞅着过年了,从吉省那边来跟我们一起过年的。”

方阿姨闻言回道:“呦,光坐火车就得一天吧,可是够远的!”

李玄宇四人纷纷招呼问好,方阿姨又忍不住笑道:“你们家孩子长的都俊,找的媳妇也漂亮。”

说话间女澡堂那边就有人喊‘下水堵了’,方阿姨无奈的一拍大腿,嚷道:“天天堵!你们梳下来的长头发就不能往垃圾桶里扔扔,都那么随手一冲完事儿,结果都糊下水道篦子上,能不堵嘛!”

眼看方阿姨风风火火的走了,李境泽这才对卢晓熙两人说道:“等会儿,我给你们找几双新拖鞋。”

卢晓熙正别扭着进浴池要混穿拖鞋,不知道如今得脚气的人多不多。李境泽的提议正好,省的她心里纠结。

李玄宇小声问他哥:“拿新拖鞋给我们穿,不违反什么规定吧?”

李境泽边从柜台下摸出串钥匙,去开一侧的木柜;边回道:“没事儿……”

他从柜子里找了大小号不同的四双拖鞋,递给李玄宇才低声解释道:“现在正用着的这批拖鞋,穿的时间久不少都坏了。

之前领导发话,要在年前、年后适当的把这柜子新鞋混放出去。不能一起替换,否则还有些没完全损坏的拖鞋就没人穿了,太浪费!”

接着李境泽又给四人拿了新的毛巾,这可不是白给的,钱得从李境泽的工资里扣。

卢晓熙发现柜台里木椅子上连个坐垫都没有,李境泽是从一侧柜台下面抽了个纸壳垫在上面当坐垫,忍不住轻叹口气。暗暗决定这几天抽空一定给李境泽缝个坐垫,否则这么硬的凳子天天一坐好几个小时哪行啊!

王跃和李展宇都跟着李玄宇走了,只有卢晓熙一个人去了右边的女士浴池。

撩开白不帘进去卢晓熙就有点儿懵,换衣区里密密麻麻全是人。有正聊天脱衣服的,也有洗完了正往上穿的。

一大妈见卢晓熙杵在门口傻站着,招呼道:“姑娘,你是洗澡还是找人啊?”

卢晓熙慢半拍回道:“洗、洗澡……”

大妈立刻扯着嗓子道:“洗澡你到是往里走啊,跟这儿发什么呆啊。”

见卢晓熙恨不能一步三顿的往里走,大妈又补充道:“第一次来这边洗澡吧,往里走,里面空柜子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衣区只摆放柜子和长椅,卢晓熙觉得这里的说话声似乎被放大不少,再加上人多,乱嗡嗡十分吵闹。有些不听话的孩子被家长大声呵斥,还有些年纪小的尖声哭闹。

好不容易绕过两处人满为患的柜子,卢晓熙停在一处靠角落的位置。这里有五六个敞开的柜子,都可以放衣服。

刚脱下外衣折好,卢晓熙就见个洗完澡的妇女抱着孩子从浴池那边出来。她匆忙将孩子放在卢晓熙面前的木质长椅上,然后扭身去开柜子。

小孩身上的水已经被擦干,正大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懵懂看着卢晓熙。卢晓熙刚想回孩子个笑容,脱衬衣的手就僵住了。

就说有哪里看着不太对,这居然是个比王跃小不了多少的男孩!

愣神的工夫,小男孩的妈妈已经从柜子里把一堆衣裤抱出来,放在凳子上干爽的位置。嘴里还对那小男孩催促道:“快点穿衣服,妈妈上班都迟到了。去的太晚,领导该批评妈妈了。”

小男孩很听话,从那堆衣服里找出自己的小衣裤,开始往身上套。

孩子妈妈见卢晓熙在一旁干站着,对她笑笑说道:“这会儿来就对了,刚刚人太多了。一个淋浴喷头下面都能挤四五个……”

卢晓熙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勉强扯出个笑来应付。

许是觉得卢晓熙明明来洗澡的,却干站着不脱衣服,人长的又过分漂亮,那年轻妈妈心里不踏实,衣服都没穿完,就把孩子连同衣服一起抱去了别处。

小男孩出了卢晓熙的视线范围,她忍不住长出口气。若非李境泽住的地方真没办法擦洗,卢晓熙又忍不了不洗澡的痛苦,她绝对会掉头回家不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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