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不知所踪
高奇绩命岳阳叫来当日值守的人，开门见山道：“那夜究竟怎么回事？”
夜里值守的是个胖子，此时吓得抖抖嗖嗖，肥肉乱颤，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
还是白天当值的麻子脸男人磕了个头，率先答话：“回王爷，当天白日里，有两个行商模样的人在堤坝附近徘徊了一会儿，被小的赶走了。
因平日里也经常有关心水势的百姓逗留观望，小的也就没太放在心上，现在想来他们很有嫌疑！”
经麻子脸这样一说，胖子也壮着胆子回答：“王爷，原本前天夜里该是张虎和小的一同值守的，可他吃坏肚子，临时告了假，就只剩小的一个人巡河，但不知怎么的，小的竟昏睡了过去。”
“你平时就睡眠深，不易醒吗？”高奇绩问。
胖子连连摇头，“回王爷，小的虽生得胖，但并不是个懒人，睡觉不算浅眠，可也从没有过睡不醒的情况，像前天夜里那样昏睡过去还是头一回。”
高奇绩不置一词，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等着他继续答。
胖子看了眼麻子脸男人，道：“方才吕缺说白日里有两个行商在堤坝附近徘徊，小的也想起那日晚上，小的吃了碗炸酱面，打了酒装在酒囊里，与我拼桌吃面的人看模样打扮也是位行商。
小的考虑到夜里要当值巡河，晚上便没饮酒，到了亥时末，小的困得眼皮打架，就只喝了一口烈酒刺激下，没想到竟然就……”
“那酒还在吗？”高奇绩突然问。
胖子想了想，道：“在的，那日小的醒来不久就决堤发了水，这两日我都没敢喝酒，酒囊还放在我的住处。”
高奇绩命人去取了那酒囊，他将剩余的酒倒了一碗出来，轻嗅了一下，皱眉放下碗，凝视着酒液。
岳阳不解，凑上前去问：“王爷，可有何不妥？”
“酒里被下了蒙汗药！”高奇绩肯定道。
岳阳也端起来闻了闻，疑惑，“并无异常呀？”
“酒的辛辣刺鼻味能将蒙汗药的味道掩盖掉，几乎闻不出，但一般被下了药的酒，酒色会显得浑黄，你仔细看这碗里的酒！”高奇绩解释。
岳阳细细看了一回，果然发现酒色浑黄，顿时惊愕不已，“王爷英明，岳阳受教了！”
胖子和麻子脸吕缺也直呼王爷厉害。
尔后，胖子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脑袋，恍然大悟，“我说呢，哪有男人闻不得酒味儿的？”
“怎么了，快说！”岳阳催促。
胖子懊恼不已，徐徐道来：“当时小的打了酒，拔开酒塞，闻着诱人的酒香，有点经不住诱惑，想喝上一口，可对面的行商一把夺过塞子，直接给我盖在了酒囊上，并陪着笑脸向我道歉，说他病酒，闻了酒味儿会起酒癣。
小的将信将疑，但看他诚恳谢过，加之夜间要值守，也就忍住没喝。
如今回想起来，只有他碰过我的酒囊，定是他下的蒙汗药。”
又是行商！那么，这一切就不是巧合了。
恐怕行商也只是伪装的身份，他们很有可能是敌国的人！
“你们两个都细细回忆一下那三个行商的相貌，本王着人画出他们的画像，悬赏通缉！另外即日起，严查所有进出城的行商。”高奇绩当即下令。
悬赏的告示贴出不久，就有人来提供线索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萧华。
她和小翠出门买胭脂水粉，看到街上百姓围着新贴的告示议论纷纷，想着定是又出了盗贼逃犯之类的，本不想理会。
可当她听到行商、烁王等字眼时，不由得停住了脚，迈不动步！
快速回转身，扒开人群近前阅看。
待看清告示上的画像时，她轻蔑地勾了勾唇角。
想必，他们早已出城了吧！
是的，那些人她认得！
那么，也是时候该她出场了。
直到精心打扮后站在了高奇绩面前，她脸上仍然是盖不住的喜色。
她若为高奇绩提供了线索，替他排忧解难，那他是不是就能多看她两眼，多与她说几句话呢？
萧华屈膝行了个很标准的礼，妆容仪态都完美得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不过高奇绩可没空挑她的毛病，淡淡地说声免礼，一瞬不瞬望着她，直截了当问：“你见过那几个行商？”
萧华被他看得红了脸，羞涩地答道：“是的，王爷，我曾在庵庐里见过，他们一行六人，领头人是少东家欧阳云起。”
“欧阳云起…欧阳云起？”高奇绩重复，貌似有名的行商大家族里没有这个姓氏，看来是化名无疑了。
萧华腼腆地点了点头，“正是，当时这欧阳云起送去时，被多家医馆药堂拒诊，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看不得活，是思琪汤药针灸药浴三管齐下才从阎王爷手里抢回了他！”
原来他就是李思琪用药浴救活的年轻男子。
竟然救了一个祸害吗？
萧华见高奇绩听得认真，以为自己提供的信息有用，深深地吸引住了他，心中有些得意。
然而高奇绩接下来的致命连环问却让她哑口无言。
“欧阳云起是真名吗？”
“他们是哪里人士？”
“他们做的是什么买卖？”
“他们现在还在京城？不在京城会去哪里？”
萧华：……
她确实跟他有过几次接触，但好像也没那么熟，高奇绩问的这些问题她一个也答不上来。
尴尬地扯了扯帕子，她羞答答地回道：“王爷，我也只是在庵庐帮忙时跟他们有过几次接触，并不是很了解，而且后来将军府的马车来接，我先离开了几日，最后他们都是什么情况我就不清楚了。”
高奇绩微蹙眉，除了知道这几人染过疫病，被李思琪治好了，这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嘛！还是对抓捕他们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过，李思琪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治好欧阳云起，那她会不会对他们的信息更了解些呢？
刚想到这里，雷鸣慌慌张张的回来了。
他一向沉稳，很少有今天这样焦灼的表现。
高奇绩暗觉不妙！
雷鸣近前，不顾还站着旁人，扑通跪地，禀告道：“王爷，李姑娘失踪了！”
乍一闻，高奇绩只觉脑子嗡得炸裂了般，混沌一片。
他揉了揉胀疼的太阳穴，尽量保持镇定。
而旁边的萧华闻言，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似的，不仅没有任何意外和惊讶的神情，甚至还在高奇绩看不到的角度，放肆地勾起了唇角。
那人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高奇绩凝眉看着雷鸣，冷声问：“你不是去保护她了吗？怎么会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