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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夙愿得偿

当子熙再次苏醒时,才发觉自己已经身处别处,包裹住她身体的已不再是微凉的瑶池之水,而是温暖丝滑的锦被。

打量周遭陈设,却是个完全陌生的所在,只有鼻腔萦绕的那股浓淡相宜的安神香是她所熟悉的。

正此时,殿门开启时发出的微响召回了她的思绪,不多时,自榻前那道雅致的紫檀木架琉璃瀚海翻花折屏之后转出一人来。

“我这是在哪里?”

蒲夷端着楠木雕花承托,转进来时见她已醒,冷峻的面色上才终于有了一丝和暖。

她将手中之物置于榻旁小桌之上,又叠起榻上的软枕,并搀着她稳稳靠住。

“这里是玉合殿。”

子熙却是一惊,“是帝君的玉合殿?”

蒲夷替她提了提被沿,答:“正是。”

“哦。”她的惊讶仿若只是走个过场,持续不过眨眼之间。

抬眸朝折屏处看了看,不见旁人,方又问道:“帝君呢?”现下她心里有许多的疑问,想要当面相问。

“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蒲夷只是简单的一句带过,封印之事毕竟非同小可,能瞒一时是一时,却也在心里算了算时间,又道:“应该是快回来了。”

“这扇子是你的吗?”

子熙捡起软枕旁的一柄折扇,打开来瞧了瞧,素净的扇面配以十二只澄澈透亮的扇骨,虽简却雅。

她将扇子递还给了蒲夷,“还挺眼熟的。”

蒲夷并未伸手去接,只浅浅一笑,道:“这是冰骨聚魂扇。”

“哦。”

子熙似是并未反应过来,一如既往的淡淡“哦”了一声,可下一秒……

“什么?!冰骨聚魂扇!”

玉合殿内爆出一声惊呼,殿外合抱粗的凤凰木也跟着抖了三抖。

子熙指着自己,惊恐道:“我……死了?!”

“仙子说什么呢?”蒲夷不由得一笑,“您好好活着呢,甚至比以往更好了呢!”

“……那这扇子?”

她翻来覆去、仔仔细细的端详起了手中的折扇……

怪不得眼熟。

可冰骨聚魂扇不正是她的本体吗?勿说仙人,便是妖魔,哪有能与本体分离之后还安然无恙的?

如此说来,岂不是分裂出了……两个她?!

见她此番模样,蒲夷好似明白了她之所有惊恐的缘由。

“仙子从前魂魄不齐,无法修炼出实体,是以只能跻身于冰骨聚魂扇这样的上古珍宝中”,她伸手去复又将那激动的人扶靠于软枕之上,“如今仙子已能聚灵修炼,勿需再寄生他物,自然就与这扇子分开了。”

听得此话,子熙恍然大悟。

从前未曾想到“寄生”这一层面,还当自己真是一个扇子仙呢!

此时静下心来一番探查,才发觉从未有过的澎湃灵力充盈了原本枯竭的灵池。

“瑶池水这么厉害呢?!”

这一发现让她万万分的惊喜,夙愿终于得偿,眉眼间都堆满了笑。

“早知道我一来昆仑神宫便去泡瑶池了!”

听她打趣,蒲夷也禁不住破开一声笑来。趁着对方心情大好,递上了承托内的玉碗。

“仙子还是先把药喝了吧,瑶池又不是温泉,冰冰凉凉的,泡着不难受吗?”

“不难受,不难受!”子熙现下十分的好言语,乖乖接过药碗,捏着鼻子,仰头一饮而尽,“唔,好苦!”

蒲夷将备好的罐子递上,子熙掀开封口,香甜之味便满溢而出,四散开来,熟悉的味道勾起了肚里的馋虫,津液顺势而生。

“糖渍梅子!”一瞬间绽开的惊喜,将药的苦感都驱散而尽,“这是十一师兄的手艺!”

看她开心,蒲夷也高兴,递上了银著小叉,子熙忙不迭的接过,戳起一个丢进口中,欣喜与满足溢于言表。

“十一师兄来昆仑宫了?”

蒲夷摇摇头,答道:“这糖渍梅子是随道德天尊的药一同送来的。”

“十一师兄的厨艺最好了!”

见她情绪低落,蒲夷刚欲开口相劝,便又见那人抬起头来冲她露出了灿烂的笑,讨好道:“当然,蒲夷神官的手艺也很棒的!”

闻此,蒲夷只笑笑不答,可待她已连续吃了四五颗梅子却还欲继续之时,她便不由分说的抢过了罐子,在对方可怜巴巴的注视之下一丝不苟的封口放好。

“仙子喝了药后需得静心调息,让灵力融入血脉,化为己用。”

子熙也只能依依不舍的瞥了眼罐子,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可半晌之后……

“怎么做?我不会……”她瘪着嘴,笑得很是委屈。

“我来教你。”

循声看去,就见一青衫垂地之人长身玉立,斜靠于折屏紫檀木架上,如玉雕琢的纤长手指正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管通体莹润透亮的紫玉笛,瞧过来的眸光一如既往的柔情似水,却又总觉着哪里不太一样了。

只是,即便是这般随意且放松的姿态,也难掩他神色疲态。

他的唇色有些苍白,嘴角却依旧擒着几分和煦的笑意,温言道:“我来教你。”

蒲夷早已收拾了药碗退出殿内,留下他二人四目相对。浓淡相宜的安神香掺和在空气中,吸进胸腔里,直让他生出种岁月静好的错觉来。

尤其是在看到眼前人灵动的笑容,他更加坚定了内心所想。便让她此生都做个无忧无虑的仙子,真真正正的为自己活一次。

而除了这件事外,还有一件事,他也想自私一回。

子熙眼瞧着玉洛帝君含笑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最后在榻边落了座,于是收起了所有的笑意,转而一脸严肃的盯着他上上下下的一通打量。

玉洛被她审视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握住紫玉笛的手指不自觉的便收紧了些,与此同时还挺了挺脊背,均匀了气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与往常无异。

“怎么这般看着我?”

子熙并未急着回答,又观察了对方许久,除了那略显苍白的唇色之外,她倒也不曾看出其他的问题来。

知他是不言伤痛之人,也知他若有心隐瞒,旁人是无论如何也察觉不出半分端倪的。

于是,她利落的翻起身跪坐于榻上,身子前倾,凑近了逼问道:“你是不是受了伤?还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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