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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坐着

此时身后传来陶米的声音,陶米担心陶园单挑张家人吃了亏,忙跟了过来。

“老板,你刚醒来就奔大棚去了,我都没有来得及告诉你。”

“萧猎户这人能处够哥们儿,你病倒的这两天,张家那几个母夜叉要去县衙告官,要闹你!”

“萧大哥就每天来,带着刀坐在了张家门口的台阶上,也不扰民,不打更不杀人,就那么坐着每天擦刀。”

“啧啧啧……这法子厉害了,张家人愣是没敢放一个屁出来!”

“每天萧大哥就像是定了时间,卡了点钟一样,每天分三趟来,就这样张家人齐刷刷熄火儿了,哪里还敢出什么幺蛾子。”

陶园定定看着那个坐在张家台阶上的男人,耳边陶米的叨叨声也渐渐远去,她的眼里只剩下了那个默默为她出头的男人。

陶园一颗心顿时五味杂陈了起来。

人家都做到了这个份儿上,分明向全村人宣告,陶园是他要罩着的女人,这份儿情谊那是很明显了。

可陶园不敢给他什么承诺,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里呆多久,也不敢回应他的好。

陶园吸了口气,朝着萧猎户走了过去。

萧猎户看到陶园走过来,忙站起了身,脸上本来晕染着的萧杀之气,在见到陶园的那一瞬间登时消散。

“你好些了吗?怎么出来了,快回去躺着!”

陶园笑了出来:“再躺下去,整个人都烂在床上了,没事儿的,我也得起来活动活动了。”

陶园顿了顿话头看着萧正道:“萧大哥,谢谢啦!我们回去吧!”

她用了个我们,萧正的心思微微一跳,没来由的有些慌乱。

他嗯了一声,却转身拔出了砍刀朝着张家门口的镇门石狠狠斩了下去。

那刀竟是连石头也能斩出来一条深痕,看着就不是凡品。

这一声着实刺痛了里面的张家人,要知道这块儿镇门石头,当年还是张家老太爷请人花高价雕刻的,还说是为了保佑二儿子高中举人。

二十年了,放在这里风吹日晒,高中个大头鬼!

此番被萧正这么一斩,更是显出了几分狰狞之意。

萧正看着陶园道:“走吧!”

陶园和萧正这一出子让村里那些瞧着陶园眼红,想生出点儿什么事儿来的村民立马安静了许多,眼见着日子便到了月底。

正是桃源村祭祖的日子。

桃源村对这个正日子那是相当的看重,不管是普通村民,还是族长三叔公,包括村里的几个大户都纷纷忙碌了起来。

威严肃穆,大门紧闭的宗祠缓缓打开。

平日里那些打扫家,落灰尘的活儿都是女人们干的,唯独宗祠的打扫全部都是村里的男丁,主要是以张姓人为主。

其余杂姓的人,虽然还不够格打扫宗祠,可毕竟在这村子里住了很长时间了,宗祠的祭祀也允许杂姓人家的男丁进入祭拜。

就在上大供之前,还要将祠堂好好粉刷一遍,然后就是所有男丁进宗祠里上香磕头祭拜,感谢老祖宗让他们这一秋硕果丰收,保佑来年好收成。

陶园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代的人们将祭祀放在了秋末初冬,她看的电视上不是都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吗?

可见十里不同俗,更何况是两个时代。

陶园是个女人自然不用去帮忙,她也懒得去。

自从她穿越过来后,对桃源村的村民大部分没有好感,懒得凑热闹。

只是宗祠要粉刷,村里的大户富户们要捐银子的,陶园捐了二十两,张家二十两,孙家三十两,其中十两是孙秀才单独捐的。

还有其他的富户,杂七杂八的捐了银子。

粉刷宗祠后,剩下来这一大笔巨款还要请戏班子唱社戏,这才叫热闹呢!

唱完戏后,全村所有的男丁都要再去宗祠磕头,随后关上宗祠的大门,等到下个重大节日,或者村里面遇到了什么事情后,再打开宗祠的大门。

就是这么个过程,陶园也不上心,每日守在大棚里,让她松了口气的是大棚里的苗儿都育好了,长得越来越好,再过几十天就能卖了。

到时候已经是隆冬季节,一旦这一棚子新鲜的绿色蔬菜出现在城里的时候,啧啧啧,陶园在想这一次卖多少银子?

她正趴在泥土里,和廖三一边一个,小心翼翼给苗儿松着土,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狗吠声。

陶园一个机灵,难道又有人过来捣乱了?

她忙起身走了出去,却一眼看到张家老三那个傻子。

只见张老三吸溜着鼻涕,竟是钻过了篱笆,拿着土坷垃朝着大棚砸了过来。

此时大棚外面罩着的那一层草垫子已经完全揭了起来,露出了里面脆弱的油纸。

虽然这些油纸已经浸了油,也算是结实,可那毕竟是纸啊,哪里经得住这个白痴这么砸。

很快大棚上就开了窟窿眼儿。

也是气人得慌!

张老三张茂峰除了不长脑子,其他地方的发育一点问题都没有,尤其是那身体壮实得很。

偏偏这个傻子也是记吃不记打的主儿,大概上回挨了陶园几棍子的事儿早忘光了,偏生这厮别的不行,丢石头丢得很准。

陶园操起了棍子追了过去,养的狗在篱笆里叫着,陶园也不敢真的放出去,万一咬死人怎么办?

其实这已经不是陶园第一次追赶张家三傻子了,这几天张家三傻子简直把这里当成是他的乐园,没事儿就过来丢石头。

而且时间就选在陶园给大棚掀开草垫子的时候,就像那嗡嗡乱叫的苍蝇,刚赶走,又来了。

这倒也罢了,关键是那些石头将大棚的油纸砸开了窟窿眼儿,里面的湿气和温度就会受影响,会影响到菜苗的生长。

陶园掐着张老三去过张家几次,李婆子这一次学精了,每一次都是当着陶园的面儿一次次假装打自家儿子,然后呜呜呜的哭,哭穷,哭弱。

这个时代又没有那么完善的法律,追究监护人的赔偿之类的,况且闹得厉害了,村里人反说陶园的不是,对个傻子不依不饶了。

陶园这口恶气当真是憋坏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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