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立无援
北方的冬季来的会比较早,还没入冬,第一场雪就开始纷纷扬扬下了一整天,将天地变成一片白色,这天林七等人立于城头看着北方大雪中浩浩荡荡而来的兵马,内心乱作一团。
“这只有三万兵马,拓跋兄骗我!莫非那什么乌振单于所率兵马,也不足八万?”林七看着身边脸色不太好的拓跋赤云,调戏他。
本来却是五万,奈何如今变成三万,拓跋也不得而知,大军驻扎之后便来要人,被林七一箭当场射死。
谈判破裂!
然而拓跋大军却迟迟不攻城,又等了五日。城南果然浩浩荡荡的迎来了一支大军,足有五万之众。
“虽然人数有偏差,但是也很烦啊,这么多人!”这回拓跋调戏着身边的林七。
乌振单于也派来使者劝降,还未靠近,又被林七一箭射杀。拓跋赤云看着林七眉头一挑,对这位小将军有点欣赏,行事果断,态度坚决。他不知道的是林七现在心烦,头疼,不想听这些外邦人在自己面前叫嚣,害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情绪失控出城干架。
城外前后大军形成围堵之势,两军倒是很默契,谁都不愿首先发起进攻,一连十几天相安无事。城西山路混进一个驿使,送来一堆书信,其中竟然有一封是楚王来求援的,乌振单于另外三万大军直接南下,现正与他对抗,楚王身后的淮南王则作壁上观。朝廷竟然出兵了!他日林七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会不会气吐血。
河间王领地最北端,有道关隘,名叫上阳隘,守将在八万大军猛烈的攻势下,一个时辰后就破了城。一路烧杀抢掠,最终分兵,一路南下,一路亲率至玄虎关夺关!朝廷得知此消息后派出十万大军北上,领兵将领正是林七的叔父,要在一月之内肃清来犯之敌。
谁料想,上阳隘就像是决堤了一般,草原上的游牧名族如同洪水一样涌入。林林总总加起来十几万人马,六七个部落。一路南下,让这十万大军无暇兼顾。始终不能北上来援。朝中能派出的兵马已经都派往各地平叛,奈何各诸侯王趁机独立,摆脱朝廷管辖。短短一个月,战火一路从北蔓延南下,南方也开始自己点燃战火。
一个月后,城外敌军发起了一次攻城,双方损失惨重。乌振单于调走了三万兵马,城外守军不足一万五千人。想来应该是南边战事吃紧,随着其他部落涌入,便有了竞争,抢钱抢粮抢地盘,不能落下。
北城外拓跋大军也未占到便宜,眼下天寒地冻,选择了偃旗息鼓。
奇怪的是,城南城北大军驻扎月余,不着急进攻,也不撤军,就这么围城,粮草源源不断的从后方运来,拓跋赤云才恍然大悟,那两万兵马到底去了何方。估计此时正在草原上大肆抢掠吧。自己的首领,竟然联合乌振单于做出如此安排,趁着其他部落南下,司机侵吞其他部落。
“这是要困死我们?你下棋好,你说说这棋怎么下?”熊霸也看出了敌方意图问叶临渊。
“玄虎关如果是一粒子,应该有两气,如今两气都是对手的子,我们好像被吃定了!”雨中雁越俎代庖给熊霸解释。
“东西两门不是也有两气吗?”林七表示不服。
“山上早就有敌军了,只需小股人马守住山道,早已是个死局!”叶临渊已经放弃,看不到一丝希望。
“如今之计,该如何?”雨中雁担心的问叶临渊,叶临渊看着林七。
“你看我干啥,说好的你想办法我杀敌。”
“哎!我这命啊,怎么摊上你们这些不操心的草包!吩咐下去,每日伙食减半。我们有一年的口粮,我就不信他们能在城外住一年!”叶临渊知道献城投降不可能,林七只会死磕,为今之计,只有死磕。说不定会有新的转机。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举国上下到处都是战火,京城战报连连,老将军和丞相忙的晕头转向,无论怎么调兵,兵总是不够。如此乱象之下,出现了不少的山匪,占山为王,浑水摸鱼。让本就年迈的老臣们头疼欲裂。
玄虎关被围的消息也传到了龙九的耳朵里。
丞相府,龙九院内。
京城虽然已经迎来了冬季,气候虽冷,单未降雪,院子里树上的两窝大鸟显得很精神,巢中雏鸟羽翼渐丰,有时候会跳上树枝来回扑腾。
龙九知道林七的心意,但是对林七并没有情愫,此时闻听消息后枯坐院中想着玄虎关,想着那日离别之际自己说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如果那货心里承受能力极差,上阵杀敌阵亡了如何是好?看见过战场,经历过死亡,龙九能想象出城南城北黑压压全是敌军的场景,此时林七,应该在城头浴血杀敌,还是呆立城头看着远处城外乌泱泱一大片敌军犯愁?
她让林七别再写信,果然林七没有再写信,但是从往来的世叔嘴里听说关外大雪,天寒地冻,脑海中,想象不出关外天地苍茫的景象。于是提笔写信:“关外,雪景如何?”满满一张纸,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八百里加急送往边关!
玄虎关。
林七收到来信,空白的信封,展开后是熟悉的字迹,只短短的一行,还是问雪景的,完全未提及自己,但是内心莫名的温暖。提笔回了一封信:
“关外降雪,不比南方腹地,此地降雪如粉如沙,若风大,漫天风雪飞舞,其状若舞女纱裙飘动,若风再大,风雪遮眼,雪霰横飞,不可直视。每日值岗弟兄几个时辰后便会须发皆白,即便裹住口鼻,眼睫仍会结冰。若气温稍高,则是漫天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如梦似幻,如今积雪已厚达三尺,天地苍茫,身处城郭之上,顿感自身之渺小,将士们每日值岗扫雪,天寒之时饮几杯烧穿肠,怡然自得。”
写完,装好,交给驿使,心下担忧,如今乱成这样,不知道这信能不能送达,苦了送信的驿使,来回涉险奔波。
他俩竟然隔着千里聊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