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伺候
凤思娆脸色一僵，她强行挤出一丝笑意，声线微微颤抖地道：“顾惜时不过是个医女，又不是宫中的侍女。皇上若要宫女伺候宽衣，臣妾将翠心叫来便是！”
凤思娆刚要开口唤翠心，只见段翊瑾忽然伸出手，温柔地抚摸上凤思娆的脸颊道：“顾惜时最是了解你的身体状况！若是今晚你有个身体不适，她也好及时为你救治！”
凤思娆被段翊瑾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今日是她封为皇后的大日子，段翊瑾难得对她如此体贴，想得又如此周到，她自然不会再去考虑其他，便让翠心去喊了惜时过来伺候二人。
翠心也是一脸茫然，但瞧见凤思娆欣喜的模样，她没有多问，扭头去了昭和宫偏房。
惜时看了会医书，正打算就寝。
此时翠心忽然到访，还让她去伺候段翊瑾和凤思娆。
惜时微微一愣，她是医女，又不是宫女，伺候人的事，她可做不了！
惜时本想拒绝，奈何翠心告诉她，是段翊瑾亲口点名让她去伺候的！
惜时愣怔，心中更是嘲讽，让她去伺候？
她能伺候什么？为他呐喊助威吗？
要不要再为他准备两面旗子，摇旗呐喊，那才显得段翊瑾神勇无敌？
惜时低垂着眼眸，一脸不悦，可她无可奈何，只能随着翠心一道去了寝殿。
一路上，惜时惴惴不安，她思前想后也没有想明白，为何段翊瑾会让自己去伺候。
直到惜时踏入寝殿，看到段翊瑾那张不怀好意的脸，惜时心里咯噔一声，这才意识到或许自己哪里得罪了段翊瑾。
惜时朝段翊瑾和凤思娆行了礼，便像木头似地杵在一旁，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段翊瑾缓缓走进惜时，一双深邃的眸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惜时不敢抬头，紧攥的拳头微微渗出了汗水。
“皇后身体如何？能否伺候朕？”
段翊瑾忽然开口，让惜时莫名一颤，她抬头看了眼凤思娆，瞧见凤思娆正用极为殷切的眼神看着她。
而段翊瑾呢，则是用冰冷的目光俯视着她，仿佛在警告她，想好再回答。
难不成段翊瑾将自己喊过来是为了……
惜时心里冷笑，破坏二人好事的这种事，她可不干。
段翊瑾不是不想和凤思娆同寝么，可她偏偏不让他得偿所愿！
“回皇上！皇后娘娘身体已无大碍，只要不是太过剧烈，应该没什么问题……”
惜时一本正经地对视上段翊瑾冷眸，她知道段翊瑾现在即便生气，也是没辙。
反观那凤思娆，她双颊泛着红晕，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透着娇羞和期待。
她的话如此直接，毫不给段翊瑾任何退路。
再者，凤思娆无法生育，这点段翊瑾是知道的！
所以随便怎么折腾，只要别把凤思娆折腾死就行！
过了今夜，帝后情深将成为一段佳话，促成好事，不就是她应该做的吗？
既然她已经回复了凤思娆的身体状态，她便没有理由继续留下。
然而当惜时正准备退下之时，段翊瑾忽然张开双臂，瞪大的双眸正怒视着她。
惜时不解地看着段翊瑾，又狐疑地看了看凤思娆。
“替朕宽衣！”段翊瑾口吻严肃地说道。
惜时一愣，她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刚刚幻了听。
段翊瑾冷哼一声，嘴角勾起坏笑，他朝惜时重重地又重复了一遍。
惜时紧了紧眉头，前世的她，作为段翊瑾的妻子，也曾替他宽过衣。
可现在，别说为他宽衣，即便是近距离的说话，她都觉得恶心与厌弃。
就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一句话便能决定生死，所以此时的她就要屈服？
正当惜时不知所措之时，凤思娆扭着腰肢走来，她一把将惜时推开，伸手贴近段翊瑾胸膛，妩媚地道：“顾医女又不是侍女，哪知道怎么伺候皇上！为皇上宽衣的事，还是交给臣妾吧！”
谁料段翊瑾猛然拽起凤思娆的手腕，冷洌的眸子警告般地瞪着她道：“朕说让她来宽衣，皇后这是听不懂吗？”
凤思娆浑身一颤，段翊瑾浑身散发的戾气更让她胆战心惊，“臣妾……臣妾……只是担心她伺候不好皇上，让皇上不悦……臣妾不是故意要忤逆皇上……”
凤思娆声线颤抖，眼眸里早已泛起了泪花，兴许是被段翊瑾震慑害怕，又或许是委屈而落泪。
段翊瑾毫无怜惜地甩开凤思娆的手，凤思娆脚下不稳，踉跄了几步。
凤思娆含着泪水，眼眸憎恶地看向了一旁的惜时，将她满心的委屈和恼怒发泄在了惜时身上。
“皇上叫你过来伺候更衣，难道你听不见吗？”
凤思娆怒吼一声，满眼嫉妒地看着惜时走向了段翊瑾。
惜时深吸一口气，她伸出手迅速地将段翊瑾龙袍上的衣扣逐一解开，又将段翊瑾腰带卸下。
她动作熟练，一气呵成，她脑袋嗡嗡作响，也没关注段翊瑾是何表情，只感觉后背那双眼睛似乎要将她烧成两个窟窿。
段翊瑾此时已经只剩下衬衣，惜时埋着头，双手交叠在腹前。
段翊瑾本想借机羞辱惜时一番，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熟练地替他宽了衣，什么差错都没有，他只能冷哼地嘲讽道：“顾医女……真是天资聪颖！第一次替朕宽衣，竟然无师自通，毫无一点差错！让你当个医女实在可惜些！”
惜时一愣，她稳住心神，平静地道：“皇上过奖了！相比疑难杂症，替皇上宽衣还算是简单的！”
面对惜时的反驳，段翊瑾没有恼怒，似乎还感到甚是有趣。
若是换做别人，此时此刻早就颤抖如筛了，哪还有勇气反驳？
段翊瑾眼眸闪着精光，他嘴角上扬，满是好奇地看着眼前倔强而又神秘的女子。他开始觉得惜时虽是一身素衣，但她气质独好，别有一番风姿。
段翊瑾看得入神，却未发现一旁的凤思娆早已恨得咬牙切齿。
凤思娆脑海中忽然闪现冯心玥对她的劝告，她暗想着若将惜时留在后宫，恐怕迟早是个和自己争宠的祸害！她必须趁早做打算了！
惜时见段翊瑾不吱声，她又完成了宽衣的任务，段翊瑾没有理由再将她留下，难不成还真替他呐喊助威吗？
惜时心中嘲讽，再次说要退下。
段翊瑾挥了挥手，本想同意惜时退下，但他忽见惜时像松了口气一般，他眉头一拧，临时改变了主意。
“你就留在殿外伺候，若是皇后身体有个不适，你也可以及时救治！”
惜时浑身一怔，她抬头与段翊瑾四目相对，他那毋庸置疑的威严让惜时觉得一切反驳都是徒劳。
殿外伺候就殿外伺候吧，只要让她别瞧见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就成。
惜时点点头，朝段翊瑾行礼后便恭敬地退出寝殿外。
惜时一走，凤思娆立马又恢复了千娇百媚的模样，她悄然吹灭了蜡烛，缓缓地走到段翊瑾跟前。
段翊瑾牵起她的手，朝着龙凤榻走去。
惜时来到寝殿外，瞧见高顺也站在门口，二人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惜时在左，高顺在右，两个人犹如门神一样屹立在殿门两侧，吹着寒风。
惜时深叹口气，她忽然觉得像高顺这种内侍也挺不容易的，那二人在里面逍遥快活，而他们在外面冻了手脚。
惜时伸出手哈了口气，使劲地搓了搓，冻僵的手指才微微有些知觉。
正在此时，殿中传来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
惜时霎时红了脸，心中暗叹还以为她现场看不了就相安无事呢，可谁能想到他们竟然造出那么大的动静！
惜时瞥了高顺一眼，瞧见他脸色异常平静，难不成已经习惯了？
惜时面红耳赤，她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沉下心来，可寝殿中传来凤思娆的喘息声正逐渐瓦解她心中的防线。
换做以前的她，她会因为段翊瑾去了别的妃嫔那里而独自伤心。
而现在，她只希望段翊瑾别把凤思娆折腾死，倒时还要自己去医治她的身体！
原来不爱一个人是如此轻松，而恨上一个人，却能变得如此坚强坚定。
惜时想得入神，似乎也未觉得寝殿中传来的噪音多么难以忍受。
也不知过了多久，寝殿中终于安静了下来。
看来那两个人都已经歇下，惜时松了口气，这是不是意味着用不上她了？她就可以先回去了？
正在此时，昭和宫里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了过来，他在高顺耳里说了些话，只见高顺瞬间变了脸色。
高顺对那小太监嘱咐了几句，惜时也没听清，大体只听到保护皇上之类的话。
惜时一惊，暗自猜测难道皇宫中进了刺客？趁着立后这个日子行刺，这刺客倒是挺会挑时间的，段翊瑾刚办完事，怕是正累着呢！
惜时冷笑，她像看戏般地站在一侧，只见那高顺站门口，轻瞟了她一眼，极为严肃地道：“皇上！禁军统领来禀，有刺客潜入御书房！”
高顺话音刚落，只见殿门砰得一声被打开，段翊瑾只穿着松散的衬衣，充满戾气地站在门口。
“那刺客呢？”段翊瑾怒问道。
高顺眼眸闪烁，声线发颤，“刺客……逃了……”
“但是……禁军统领说御书房中有血迹，怕是那刺客中了暗器受了伤，应该逃不远……”高顺急忙又补了一句。
段翊瑾眯了眯冷眸，“传朕指令，整宫搜查！即便掘地三尺，也要将刺客找出来！若有人敢私藏刺客，杀无赦！”
段翊瑾厉声震耳欲聋，浑身上下更是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