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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解惑

“阿翁身体还没好,忻儿等阿翁身体好了再问阿翁吧……”徐睿一旁打断道。

徐忻埋下头,圆圆的眸子里尽是失落。

徐沐拍了拍床榻,让徐忻坐上来,“别听你二叔的!阿翁身体好得很!有忻儿在身边,阿翁什么病都没有了!”

徐忻眉开眼笑,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他小身躯扭上了榻,坐在了徐沐的床沿上。

徐睿本想开口劝说些什么,但被徐沐一个眼神,愣是闭了嘴。

徐睿知晓自从兄长徐觞死后,徐沐便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徐忻身上。

毕竟徐家是将门之家,徐沐还是很希望徐家男儿能继承衣钵。

曾记得他当年打算参加科考,还被徐沐骂了三他没出息,他应该像徐觞那般带兵上战场,才不辱没徐家的威名。

只不过当时徐沐虽然生气,但也没有强行逼着徐睿弃文从武,这功劳还算是徐觞的。

徐觞曾说,徐家一文一武才算不辱没了徐家威名,更何况徐家世代为将,外人只会说徐家是个武夫子,现在徐家出了个榜眼,简直给长了徐家的脸!

徐沐被徐觞这一番说辞,才彻底接受了徐睿要当文官的现实。

可徐睿心里清楚,徐沐能够接受自己当文官,不是因为徐家世代武将没有读书人的关系,而是有他兄长徐觞。

徐觞太过优秀,徐沐将所有的精力和希望都倾注在了他身上。

徐觞能够继承徐家,无论他像走仕途还是武将,徐沐都是无所谓的。

可是谁让徐觞出了意外,徐家从此一落千丈,徐沐没了主心骨,又没办法再让徐睿弃文从武。

这份心底的失落和绝望,徐沐虽从未说起,但徐睿心里却是清楚得很。

直到徐忻,他年幼的侄子开始慢慢显露出如同他父亲当年般的天赋,徐沐那沉寂的心才逐渐又有了希望。

所以徐沐对徐忻是极度溺爱的,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月亮,徐沐恐怕也会想办法摘下来。

徐睿想到此,无奈地叹了口气。

“忻儿想问什么呀?”徐沐操着极为慈祥的口吻问道。

徐忻眼珠转了转,“孙儿前几日读史记,其中讲到吴越两国的战事,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十载,最后才战胜了吴国!越王有范蠡文种辅佐灭吴,其中范蠡还追随越王到了吴国成仆役……可等到越王伐吴成功之后,范蠡为何要离开呢?像范蠡这种有功之臣,越王应该重用才是!”

徐沐慈爱地笑了笑,“越王是王,范蠡是臣……伐吴虽有功,但只是一时,却不是一世!范蠡担心这份功劳会让越王心有芥蒂,于是便辞官归隐,也算是功成身退!”

徐忻抿着小嘴,又问道:“那范蠡自己走了便罢,为何还让文种也离开呢?”

徐沐微微一愣,他有些尴尬地看着徐忻正是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帝王无情,惯有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之事。

徐沐看了看徐睿,这才想到徐睿才高八斗,便想将这难题扔给徐睿。

“你二叔可是榜眼,这种问题,问你二叔便可!”徐沐笑道。

徐忻眼眸灼热地看向徐睿,徐睿愣怔了下,又试探性地看了看徐沐的神色,他知道徐沐担忧的是什么,便缓缓地道:“忻儿还小……不懂这些也着实正常的……”

“谁说不懂了!这书上说得很是明白,阿翁和二叔才不明白呢!范蠡知道越王只能共患难而不能同享福,他为了保住性命便辞官离开了!所谓飞鸟散尽,再好的弓箭也没了用处!兔子都死了,留着猎犬也没有用了!所以忻儿才更不明白!”

徐睿和徐沐对视一眼,没想到小小的人儿能说明白这些,心中是又欣喜又担忧。

“那你既然看懂了,为何又说不明白呢?”徐沐轻柔地问道。

“孙儿不明白范蠡呀?他是越王的大臣谋士,还和越王在吴国当了好多年的仆役。朝夕相处,对越王如此了解,知道越王是卸磨杀驴之人,为何还要助他?倘若他不相助越王,懂得明哲保身,他又何须最后落荒而逃?”

徐忻娓娓道来,却未发现徐沐和徐睿都已变了神色。

徐沐目光一沉,像是训斥般地对徐忻道:“大丈夫者,应该心怀天下!倘若人人有你这样的想法,越王就算再卧薪尝胆个十年,二十年,也休想伐吴!国之不强者,百姓如何能安居?”

徐忻或许是没想到徐沐的反应这么大,他被吓得浑身一哆嗦,一双眼眸中的泪水正打着转。

徐睿见此,缓缓地走了过去,他半蹲在地,语气轻柔地对徐忻道:“忻儿……国家兴难,匹夫有责……并不是单单看君王是何种人,而是为了百姓,为了国家!”

“忻儿明白了……”徐忻委屈地点点头,而眼眸中却露着一丝不甘之色,“但就二叔所言,忻儿认为范蠡有功但最后为保住性命,落荒而逃,实在有违英雄之色!相反,文种明知越王不善,还执意留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才是真正英雄气概!”

“文种?”徐睿嘀咕一声,他摸了摸徐忻的脑袋,柔声道:“难道忻儿崇拜文种?”

徐忻点点头,“书中说文种因为放不下荣华富贵而未听范蠡的劝言,可忻儿认为事实并非那样!文种如此热爱越国,正如阿翁所言,若是临时脱逃,谁来保卫国家……文种留下,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越王,而是因为他对越过有着热爱!阿翁从小教导孙儿,要忠君爱国,是不是应该就如同文种那般?”

徐沐怔怔地看着徐忻,惊讶地半晌说不出话。

徐沐眼眸中难掩愧疚之色,他教导着徐忻要忠君爱国,不惧生死,而自己却做着相反的事。

萧家灭族让他心灰意冷,无意在辅佐君王,眼看着外戚专权却无动于衷,这和临阵脱逃又有何区别?

连小儿都知不可为而为之,而他却……

徐沐深深叹了口气,在他眼中,徐忻那年幼的模样和徐觞相互交叠着……

“睿儿……”徐沐轻颤着的声音呼唤了一声,“将汤药拿来……”

徐睿一愣,没想到徐沐竟然改变了主意,急忙去桌上拿了汤药,小心翼翼地端到徐沐的面前。

徐沐接过汤药,一口气全部灌了下去。

徐忻睁着两只圆圆的眼睛,崇拜似地对着徐沐,称赞阿翁厉害。

徐沐笑了笑,让徐忻出去玩了。

然而当徐忻走到门口时,徐沐又好奇地问了他一声,刚刚那番见解,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还是有人教的。

徐忻甜甜地笑着,糯糯的声音很自然地说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徐沐满意地点点头,挥了挥手让他退了下去,还告诉他今晚上会让厨房做他爱吃的红烧肉。

徐忻两眼放光,小小身子恭敬地作揖,转身离开了。

徐睿瞧着徐忻小身影,嘴角也不自觉地浮着一丝笑意。

徐睿见徐沐要起身,以为徐沐又开始闹肚子,急忙过去扶了一把。

然而徐沐只是端坐在榻上,并不下榻。

徐睿瞧着徐沐满脸愁容,他忙问徐沐是怎么了。

徐沐叹了口气,自责道:“我们徐家世代忠烈,从未计较过个人的得失和性命。可这么多年以来,我认为天家并非明君,所以用中庸之道制衡,以为这样就能保住徐家……”

“可……忻儿刚刚那番话点醒了我。倘若我不做点什么,忻儿长大了该如何自处?又该如何看待他的阿翁?”

徐沐苦笑了一声,又道:“父母之爱子应为之计深远……顾惜时有句话说得对,柔儿在皇宫中如履薄冰,侯府应是她的避风港……而我却一直让她忍耐,一味得将她往外推……为父不是个好父亲……”

“父亲……”徐睿微微动容,他喉结上下颤动,心中竟有些说不出的激动,他似乎感觉当年那个神采飞扬的父亲就要回来了。

徐沐挥了挥手,打断了徐睿,转而眼眸微润地看向他。

“这么多年来……为父也知道你过得相当不容易!为父想过……倘若你不是个文官……恐怕也会像你兄长那般……”

徐沐声色哽咽,其实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段翊瑾为了夺权,不得不依赖于凤家,同时也处处提防徐家。

若不是徐觞死了,徐家军交出,徐睿又是个文官,徐家不会活到今日。

可凤家毕竟不是萧家,凤家野心太大,段翊瑾早就想除之而够快,能和凤家抗衡的,只有他徐家了。

“父亲……事到如今,兄长不能死而复生,而朝中混乱,凤家独揽大权……长此以往,社稷不稳,最后受苦的还是黎民百姓……”徐睿轻叹道,也是他多年来第一次向徐沐吐露心扉。

徐沐点点头,他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忽而又想到了什么,对徐睿严肃地道:“我听顾惜时说,这几日坊间流言四起,还有流言说到觞儿并非萧晔所杀……而是……中毒而亡……”

徐睿一愣,惊诧地看着徐沐良久,然而他的惊诧并非听到此消息,而是徐沐竟然也知道了此事。

徐沐察觉到了徐睿的异常,又见他并未质疑,好似早就知道了一般。

徐沐紧了紧眉头,反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徐睿眼底晦暗不明,过了许久,才缓缓地开口道:“是的……父亲……当时萧家的侍女琉璃被关在大理寺中,他曾向孩儿提过此事!她说,萧晔惯用左手使剑,可兄长的伤口却是惯用右手的人刺伤!但剑伤并不足以致命,致命的是剑上涂了剧毒……”

徐沐仿如晴天霹雳,他僵在原地,苍老的眸子里布满了恨意。

“你为什么不早些和我说!”徐沐愤怒地嘶吼一声。

“孩儿……没有证据……所以……所以……”徐睿双拳紧握,他愧疚地埋下头,眼眸中透着浓浓的不甘。

如琉璃所言,他知道证据在端亲王的手上,可是他和端亲王有过节。

即便没有,他也知端亲王没有那么容易将证据给他。

正在此时,一个下人敲了敲门,将一封信呈给了徐睿。

“二公子……侯府外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务必要交到您手中!”那下人恭敬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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