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秘闻
宫殿深深，前面女官带着路，来到了一处园林。女官微微一福，退了下去，顾蕴冥沿着石板小路，向前走去，走到尽头豁然开朗。积雪未尽，路边的植被上还压着厚厚一层。
前面只有一行脚印，顾蕴冥蹲下身，看着地面上的脚印，四下无人，她踩着脚印慢慢向前走。脚印消失处，映入眼帘的台阶。顾蕴冥抬起头看到一处二层的小亭阁。
顾蕴冥不仅眯起了眼，记忆中，宫里并没有这个地方，这是新建的阁子吗，也未题名。
“上来吧。”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顾蕴冥一跳，她环顾四周却并没有见到什么人。
一声轻笑，她循声向上看，却见到一角灿黄，“这里。”
顾蕴冥连忙跑上去，到了跟前又有些不好意思，整理了整理衣装。
“难怪你母亲经常跟我说，要把你送进宫里。”
昔日见到的威严女皇今日身着家常便衣，容貌素雅，如同清水芙蓉不着修饰，就像是顾蕴冥的寻常长辈一般，格外亲切。
顾蕴冥讪讪一笑，走上前，姜湘知为她沏了一杯茶。
“这处园子是陛下新建的吗？”
姜湘知点点头，看着远处湛蓝的天空，微微出神。“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一坐。”
“陛下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顾蕴冥放下茶杯，想起今日母亲说的话，难道母亲说的事便是这个？
姜湘知收回目光，没有说话。她为顾蕴冥再次续上茶，炭火在一边噼里啪啦的响，一时安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到。
“那日，多谢你奋不顾身救了我。”
顾蕴冥摇头，“这是每一个上高国子民应尽的本分，那日即便不是我，也会有别人做这件事，陛下无需道谢。”
姜湘知笑意淡淡，顾蕴冥知道她还有未说完的话。
“那，那日的刺客查到身份了吗？”
姜湘知嘴角笑容泛着冷意，“蕴冥有没有猜到他们的身份？”
“梁国的人？”顾蕴冥眉间紧皱，“万寿节前，我曾经遇到了伪装成杂耍班子的刺客，他们从梁国而来，可惜我急于求成，以至于打草惊蛇，错过了一举拿下好时机。”
“那还猜到了什么？”
顾蕴冥沉吟片刻后开口，“我觉得这事情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这不像是一场简单的刺杀。”
姜湘知的笑意渐深，“那你说说。”
“不说教坊司这条线，我当时意外发现的戏班子，他们地下埋着东西，现在事已发生，我个人的猜测，里面应该就是兵器。而且那日隐隐还闻到了一点其它的味道，像是火药。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万寿节前一个月便已经加强了管制，他们是怎么进的城，现在那批东西又去了那里。”
姜湘知静静望着顾蕴冥，想起昨夜的得到的消息。“刺杀一事后，这个案子被重视起来，一起递交了大理寺。昨夜，那人死在了牢里。”
顾蕴冥惊得直接站起了身，她当初拔了蔡老大嘴里的毒丸，就是怕他自杀，现在人都已经在牢里，竟然还出现这种差池。
“没事，不用着急，坐下慢慢说，茶要凉了。”
杯中茶已经变得温热，顾蕴冥拿起茶杯，慢慢品着，唇齿间苦涩在不停回味。
姜湘知轻轻拨着炭火，“这次唤你来，是想寻一个人。”
“先皇当初留下了两个孩子。”
顾蕴冥一怔，怎么可能呢，太子不是先皇唯一的孩子吗？哪来的第二个孩子。
姜湘知看到她的疑惑，浅浅一笑，“双生子。”
听到这个回答，顾蕴冥瞪大了眼睛。这实在不可思议，“可那个孩子为什么不在宫里呢？”
“因为不详，”姜湘知嘲讽的轻笑一声，“一直以来上高国有个传说，双生子的降生会动摇江山，改朝换代，于是视为不详。那个女孩最后出来，她的身子孱弱，便被送了出去。”
听到这样的皇室秘闻，一时间顾蕴冥说不出话。
“这次，我想你帮我找到她。”
“她······还活着？”
“嗯，那年，我带她离开了这里，去了一个地方，后来我回到上京继承皇位，她一直在那里长大。”
“那您的意思，是我去找回她？”
“嗯，带她回来。”
顾蕴冥更加不解，在外已经近二十年，为何现在突然要让她回来。而且既然知道她在的地方，传信即可，何必要大费周章派人去寻呢。
她的疑问还没有说出口，姜湘知便已经为她解答。
“他们现在多少双眼睛在盯着皇宫，对寡人都敢动手，我若是直接传信于她，怕是她先陷入了险境。趁这宫里没几个人知道她的存在······”
“明白了，所以陛下想要我偷偷地离开上京，带回公主？”
姜湘知点头，“我身边信任可以托付此事的，想想蕴冥你最合适。你常年在外游历，这次出门可以借着这个说辞，不会让人起疑。只是······”
顾蕴冥神情专注，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只是，这一次你师父这次有另外的事要做，无法与你同行。”
姜湘知紧紧握住顾蕴冥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我最担忧的是，若此事没有瞒住，那群人盯上了你，你才十七岁，我也是从小看你长大，这样将你推入险境，对不住你，也对不住你的母亲。”
顾蕴冥看着姜湘知，眼神坚定，缓缓吐出三个字，“我可以。”
姜湘知轻轻地摸着顾蕴冥的头发，眼中满是欣慰。“他们都说你像你的父亲，可我觉得，你最像你的母亲。”
顾蕴冥想起自己的母亲的模样，她是自己见过最温柔的人，在心中堪称完美，可自己的暴脾气还有总是惹祸的毛病，怎么会像母亲呢？
对上顾蕴冥疑惑探究的眼神，姜湘知只笑不语。
“那我尽快出发。”
却没想到，姜湘知摇头，“你的及笄礼拖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举办，等礼成，再出发。”
顾蕴冥想起了自己这次回家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及笄礼才从外面匆匆赶回。可想到这里她却更加不安，时间线到底有没有改变。自己现在要做的事，在过去的时间中并没有发生，可结局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比如周娘子还是出现了，比如刺杀还是出现了，再比如，现在，自己要离开上京一段时间。
顾蕴冥还没想通这些事，却听到女皇飘渺的声音响起。姜湘知轻轻推开窗户，“寡人为你找了个帮手。”
顾蕴冥不明所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见到一抹熟悉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