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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灯光像轻而薄的白纱,静静笼罩在头顶。
陆简苍的笑容浅淡而又温和,黑眸定定地注视着她,带着某种沉默的热烈。那张白皙俏丽的小脸红扑扑的,比平日更加柔弱可爱,害羞得像一只煮熟的虾米,格外的娇媚,美丽……可口。
他心念微动,低头亲吻她的脸颊。
眠眠还沉浸在无比羞涩的情绪中,木呆呆的没有反应。直到滚烫的皮肤忽然传来微凉的触感,柔软熟悉,顺着脸颊的位置缓慢游移到嘴角,她才反应过来,那是陆简苍的嘴唇。
他在亲她。
男人轻轻捏住她的下颔,薄唇印上她粉嘟嘟的小嘴巴,伸出舌尖,舔了舔两片娇小的唇瓣,嗓音低哑道,“张开。”
她眨眨眼,鬼使神差地张开嘴。
灵活有力的舌尖顿时探入,卷住眠眠的小舌头用力地吸吮舔舐。他吻得温柔而又细腻,完美的下颔线条随着口腔的动作而轻微变化。她脑子里的氧气随着他的每一次吮吻流逝,逐渐有点无法呼吸了,然后他握住了她的腰,往上一提,将她抱到了腿上,吻得更深。
眠眠被亲得晕乎乎的,小舌被男人吸得有点麻,整个人软软地窝在他怀里,仰着脖子与他唇舌缠绵。后来缺氧得厉害,鼻子里溢出一声娇滴滴的嘤.咛,红着脸躲他的唇,“不能呼吸了……”
陆简苍终于放开她的唇舌,埋在她柔软馨香的颈窝处,冷硬光整的黑色军装下,胸膛明显起伏。他一手箍紧她的腰,一手轻轻抚摩着那柔滑的脸颊,粗粝的指腹上下滑动,似乎爱不释手。
眠眠调整着呼吸,涨红着脸四下张望了一番,稍微松了口气。还好她家打桩精用餐的时候喜欢安静,所以周围没有人,甚至连饭厅入口处站岗的士兵都没有。她很庆幸,不然刚才那种法式湿吻如果被围观,自己真的要找根面条上吊了……
腰肢被男人有力的长臂搂得死紧,她几乎想动一下都不行。眠眠有点尴尬,只能维持着这种姿势由他抱着,睁着大眼睛,听着那略微浑浊的呼吸不断从耳畔传来,感受到热气拂过娇嫩雪红的耳垂。
唔,气氛还是挺温馨的嘛o(n_n)o。
……咦这种诡异的触感是什么情况?
眠眠身子一僵,明显感觉到男同胞特有的某种反应,刹那之间,才刚刚褪去的红潮再度爬满了整张脸。
“……那个,陆先生……”她脸蛋上飘着两朵红云,抬起两只爪子拍拍男人的肩,清清嗓子开口:“先放开我。”
环住她腰肢的大手丝毫没有松动,陆简苍将她抱得更紧,抬起头,看她的目光十分的幽黯昏沉,侵略意味十足,不知在想到了什么,甚至有些失神。
眠眠抽了抽嘴角。
这么近的距离,她注意到,他冷峻沉静的脸庞上,隐隐有一丝红晕,很淡,很淡,如果不细看根本不易察觉。她这下是真的无语了——
为什么会是这么一副纯情小处男的表情,关键是她竟然还觉得,蜜汁可爱……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像是完全没听到她的话,眼神格外专注。眠眠不得已,只好抱着他的脖子,很郑重地重复了一遍,“我说,先放开我。”她指了指身后的餐桌,很好心地提醒:“你还没有吃完饭。”
由于陆简苍抱得很紧,又低着头,这个转身的动作,使得她的脸颊轻轻碰了碰他高挺笔直的鼻梁。
眠眠感觉到箍在腰上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甚至带着些许沙哑,非常认真的语气:“喜欢我的嘴唇么?或者说,我的舌头?”
“……”卧槽……这么荤的话你是怎么这么正儿八经地说出来的?少年你的思想很危险啊!
董眠眠脑子一热,瞬间觉得浑身的血流犹如滚滚长江东逝水一般,汇集到了本就烫得吓人的脸蛋。升温,升温,再升温,然后变成了两只又烫又嫩的小笼包,瞪着他口齿不清地挤出一句话,“喜、喜欢……”你爷爷个腿儿啊……
男人的唇角扬起漂亮的弧线,显然,她的回答令陆简苍心情愉悦。
他侧头吻了吻她白里透红的耳朵,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嗓音低哑,语调真诚:“昨晚的你是那样美丽。不用害羞,宝贝,我会教你慢慢享受。这个过程很美好,说明我们的身体越来越契合。我说过,会给你最好的一切。”
眠眠的耳垂十分敏.感,她被他亲得不住躲闪,红扑扑的脸蛋越来越热。
最好的一切……
他给过她许多承诺,这的确是其中的一个。不过……难道那种事也能算在“最好的一切”里面么?这种神奇的思维也太美利坚了,社会主义小群众根本无法产生共鸣好吗==……真尼玛是森森的国界障碍。
而且陆简苍刚才说,昨晚的她格外美丽。刚刚他脸红了,难道是想起了她昨天晚上xx的样子?卧槽……这个男人一向寡言少语清冷自持,为什么每次到了她这儿就要变个身,好端端的一个人,进化成打桩精就算了吧,现在还成了只污力涛涛的打桩精otz。
就冲今晚上这么多说开就开的黄腔,眠眠觉得,她和陆指挥官爱情的巨轮,看来是沉定了:)。
“你再胡说八道一句,今晚上就去睡你的工作室!”她鼓着腮帮子气冲冲道。妈哒,老虎不威,你当老子是y!
其实在很多事情上,董眠眠和她家打桩精都存在严重的代沟。比如说,在最开始的时候,她讽刺他,他理解成她想和他结婚。在他们确定关系之后,她主动亲他一下,他理解成她在对自己进行最热烈的邀请,又比如说,现在。
听董眠眠说完,陆简苍认真思考了几秒钟,然后微微点头,“好。你的提议我接受,今晚在工作室。”
她十分的确定以及肯定,在他垂着眸子说这句话的同时,这个平日里冷漠沉稳高高在上的指挥官,十分轻微地勾了勾唇,笑了。
“……”卧槽,你哪只耳朵听出来她是提议了,*啊……还能不能正常愉快地进行交流了(╯‵□′)╯︵┻━┻!
眠眠已经被彻底地蒸熟了,仿佛看见一缕缕轻烟顺着头顶冒啊冒,正要抗议他的故意曲解答非所问,一个声音却从饭厅入口的方向传来。
“指挥官,很抱歉打扰您和小姐……”白鹰的声音听上去依旧冷硬而恭敬,只是明显比平时多了几分尴尬,他说,“赌鬼已经把小姐的弟弟接回。另外,岑子易先生也来了,他要求立刻见小姐。”
听了这话,眠眠眸光微闪,嘴角立刻绽开了一抹大大的笑容,小手推推男人的胸膛,道:“子易来了!”说着,她抬头看向他,面上的表情很开心,“你们还没有见过,正好,我介绍你们认识!”
美丽的女孩儿有很多种,却不是每个美人都适合笑。董眠眠就是那种很适合笑的美人,她笑的样子,晶亮的眸子有月牙似的弯弧,两颊浮现出浅浅的小酒窝,娇俏妩媚,整副精致小巧的五官都更加鲜活。
陆简苍觉得有些刺目。
他的嘴角仍旧轻微地上扬着,沉黑深邃的眼眸却微微一冷。捏住她的下巴亲吻她的唇,他的声音很淡,答道:“好。”
眠眠心里在想事情,完全没察觉到他表情的异样,只是笑盈盈地挪了挪小屁股,准备从他身上下去。
然而还没等她的脚丫子沾着地,人就被陆简苍一把抱了起来。她低呼了一声,下意识地勾住他的脖子,脑子里却蒙蒙的——他难道想抱着她去见岑子易?不是吧……
她红着脸想要抗议,大眼睛一抬,却看见他俊美的面容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清冷,显得冰墙高筑,生人勿近。
“人在哪儿?”低沉冷漠的嗓音,没有一丝起伏。
白鹰恭敬回答:“和小姐的弟弟一起,都在客厅,指挥官。”
陆府很大,占地面积超过眠眠去过的任何一所豪宅,加上这座屋子空荡而又刻板的装修,摆设,所以更加显得空间开阔,冷冷清清。
她被陆简苍抱在怀里,他人高腿长,而客厅与饭厅的距离本来也不远,所以没用上几分钟,他们就穿过了隔绝开两个空间的走道长廊,来到了灯火煌煌的一楼会客大厅。
眠眠抬眼一瞧,白色的沙上坐着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矮的那个是贺楠,正趴在茶几上写作业,咬着笔杆子揪头,神色痛苦,据眠眠目测,写的应该是语文。高的那个毋庸置疑是岑子易,背对着他们,一八五的个子,穿着一身简单的灰色衬衣,看上去去十分的高大,颀长。
“放我下来。”她轻声开口,嗓音柔柔的,软软的,晶亮的大眼眸子定定地看着紧抱自己的男人。
他的手指扣在她的胳膊上,力道不至于使她疼痛,但是握得很紧。眠眠有点无奈,这是他表达自己对她独占欲的惯有动作,她都快习惯了。他对她的亲密向来不分场合,但是这么个造型,她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_<……
他对她一直没什么抵抗力,所以眠眠很确信,自己眼睛里写满请求的样子,打桩精肯定无法拒绝。然而这一次,她的预计生了错误。
陆简苍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冷淡的视线直视前方,漠然道:“不用。这样很好。”
交谈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响起,正在写作业的萝卜头听见了,转头看向对话传来的方向。他眼睛一亮,连忙跳起来打招呼,乐呵呵的:“眠眠!陆姐f……”夫字的“u”音戛然而止。
萝卜头脸色微微一变,想起了什么,顿时尴尬无比地看向沙上的另一个人。
岑子易安安静静地坐在巨大的白色沙上,手上把玩着一只金属打火机,空旷静谧的空间里,“叮叮”的响声规律地响起。注意到贺楠的脸色,他将打火机收起来,转过头朝身后看去。
式样简单的水晶大吊灯下方,娇小的女孩儿被英俊挺拔的高个儿男人抱在怀中,男人一身黑色军装,沉稳冷硬,清冷的眉眼仿佛沾染着深秋的薄霜。
眠眠原本灿烂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因为她明显看见,一向轻佻戏谑的岑子易,俊朗的五官没有一丝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他的目光在陆简苍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看向了自己,陈默几秒种后,竟然笑了起来,“哟,这是你对象啊?”
老岑在笑,可是那双一向玩世不恭的眼睛里却没有温度,冷得骇人。这种表情和反应在眠眠的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她咬了咬唇,暗道了一声糟糕。
陆简苍穿着o的军装制服,凭岑子易对雇佣军行业的了解,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卧槽……真特么是百密一疏,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一个罪证!
……悲伤逆流成河……
眠眠一阵窘迫,脸上挤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容,呵呵道:“……哦,老岑啊,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陆简苍陆先生,他是……”
“陆简苍?”岑子易重复了一遍,眼角眉梢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他从沙上站起身,慢悠悠地朝前踱了几步,把玩着打火机道,“o佣军的指挥官,代号战神,货真价实的业界老大啊。挺行啊眠眠,真给咱老董家长脸。”
“一般长脸,一般长脸。”
老岑的语气和眼神中都带着明显的敌意,眠眠自认理亏,而且他本来也没说错,她就算想反驳也没辙,只能干笑着继续一个劲儿地呵呵呵。
“几天不见,怎么,连路都不会走了?”岑子易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一番,唇角笑容有些讥讽,“在我和萝卜头面前,不是打就是骂,怎么我以前没现,董大师原来是朵小娇花儿?”
眠眠更囧了,咳嗽了几声道,“不是,我……”
“岑先生。”
蓦地,一道低沉清冷的嗓音响起。眠眠抬眸,陆简苍的脸上已经完全变成了平日的淡漠,沉冷的黑眸中没有一丝情绪,显得十分森然。他冷漠地看着岑子易,淡淡道,“你如果继续对她进行语言攻击,这里将不再把你当做客人。”
眠眠心头一沉。
尽管他的语气十分冷淡,但是其中的不悦和敌意,显而易见。她有些尴尬,老岑和她从小就互损惯了的,可是陆简苍并不了解这一点。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了解,以他的性格也绝对不会允许老岑继续和她“开玩笑”。
听见另一个异性和她语言上如此随意亲昵,绝对已经触碰到了这个男人的底线。
就在这时,岑子易面上的笑容敛尽了,抬起视线,毫无所惧地看向那个气势慑人的高大男人,“据我所知,o最喜欢的应该是战争和钱。怎么,陆指挥官最近对管别人的家事也感兴趣?不去打你的仗赚你的钱,在咱们中国耗什么?”
话音落地的刹那,矗立在一旁的几个士兵立刻上前几步,面无表情地拔出了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指着岑子易的身体要害,神色冰冷,动作极其利落。
岑子易扫了他们一眼,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我劝你们把这些玩意儿收起来。咱们国家对枪.支的管辖很严,我这人嘴巴又不严实,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去你们老大给举报了。何必给自己添麻烦呢,是吧?”
“岑子易!”
董眠眠低吼了一句,脸色隐隐白——这厮一向贪生怕死见利忘义,脑瓜子比谁都转得快,这才过了几天,怎么就跟被外星人绑去做了手术一样,智商情商都为负了?在陆家地盘儿上骂人家老大,还威胁人家,瞎抽什么疯?
“行了,我也懒得和你们磨叽了。”岑子易的声音有些懒洋洋的,顿了下,再开口时语气一沉,目光定定看向董眠眠,“跟我回家,我有话要跟你说。”
岑子易的语气空前正经,眠眠惊讶的同时又有些为难,迟疑道:“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么?”
“……”岑子易冰冷的眼神从陆简苍脸上扫过,然后重新回到她身上,没有半丝退让,“不能。我只能单独和你说,没有任何外人。”
“……”他不是外人。
董眠眠抿了抿唇,看见老岑这么坚持,也不好再拒绝了,只好仰起脖子看向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试探着开口,柔声道:“你先把我放下来。我和老岑单独说些事情,说完马上就来找你,好不好?”
她安全是打商量的语气,然而陆简苍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淡淡道:“不许去。”
眠眠皱眉。这其实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可是她又有点无可奈何。而且老岑今天实在是有点奇怪,她心里很没底,不知道他究竟要跟自己说什么。
之前岑子易生她的气,她一直以为,是因为气恼自己谈了朋友没及时上报——可是现在看来,似乎远远不止如此……老岑的不满,似乎有其它更深的原因。
正忖度着,对面的岑子易又开口了,他嘴角在笑,目光夹杂着几丝讥讽,冷眼看着陆简苍,“不许?陆先生凭什么说不许?就算现在董眠眠现在在和你交往,你也只是她的男朋友。而我,和她在一个屋檐下过了整整十年,从小一起长大,我和她说几句话怎么了?你有什么资格不许?”
这番火药味更浓,眠眠简直要跟这位大哥跪下来唱征服了。这厮平常最拿得出手的就是一张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董氏佛具行这么些年,从来没开罪过什么人物。尼玛今天跟吃了tn.t一样,专挑最大的人物得罪,什么情况?
脑子里翻江倒海地思忖着,她嘴上也没闲着,忙忙解释道,“不是不是,陆先生,老岑这人就是嘴巴毒,他没有恶意的,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人很好的!你一定要相信……”
虽然眠眠经常和岑子易吵架斗嘴,但从本质上来说,她和老岑的关系还是非常铁的。在眠眠十岁那年,爷爷就把岑子易从孤儿院给领回来了,两人一见面就互相看不顺眼,成天吵吵闹闹,不知不觉,整整十年的岁月从指头缝里流走。
对于人的一生来说,十年可以改变的东西有很多,足以令陈奕迅写一歌爆红大陆,也足以令两个互相看不惯的小屁孩儿,建立起无坚不摧的革命友谊。
董眠眠小时候爱打架,在学校里可谓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专注各种不服,在附近几个学校都算小有名气,时常有无知少男少女拉帮结派地过来挑衅。在眠眠五花八门的群架事件当中,岑子易身为年长她四岁的哥老官,几乎每一桩都参与其中。
久而久之,眠眠对老岑的印象,从“一个爱看小黄片的猥琐狗”升级为了“一个耿直的爱看小黄片的猥琐狗”,从此好感度嗖嗖往上飙升,直至满格。
身为一个半超社会的耿直grl,在眠眠心中,群架建立起的友谊极其深厚,绝不可能被任何事物轻易撼动。所以她很确信,她和老岑会一辈子都是亲人,好基友,好兄弟。他会看着她披上婚纱,她也会看着他成为奶爸。
然而眠眠万万没想到,她的所有以为,都在接下来的几秒钟里碎成了渣渣。
“什么没恶意啊?”岑子易的火气蹭的就蹿上来了,拔高了音量道:“谁说我对他没恶意了?董眠眠老子告诉你,你丫就一缺陷少筋的货!陆简苍是什么人啊,你敢和他在一起,你真特么要气死老子!老子喜欢你多少年了,你眼瞎还是心瞎,装糊涂还是真糊涂!”
“……”……啥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