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张:雷劫降
看着四处逃窜的人群,江风亭神识不停的寻找锁定。
下一瞬间,化作一道残影,击穿了唐怜亿的胸膛。
唐怜亿不可思议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江风亭,瞪着大大的眼睛,他不甘心。
他死死的抓住了江风亭洞穿自己身体的的手,一字一句的问道:“让我死个明白?告诉我为什么”
他想知道,眼前这个少年为什么要耗费心力的对付天府,他惨无人道的折磨他们,并且赶尽杀绝,明明素不相识,为何他要这么做,他想不通这当中的因果
江风亭看了他一眼,冷漠的说道:“一年前,江州有个宗门被一夜灭门,只有一个少年逃了出来,那个少年就是我。”
唐怜亿的眼神慢慢变得柔和,放开了江风亭的手,小声昵喃道“那便不奇怪了,不奇怪了。”
他记得那次行动,当时他师父带着他前去历练,他目睹了那一切。
唐怜亿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失去了气息。这一刻他释然了,坦荡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当一切因果说得过去,那便没什么好不甘的,这便是杀手的宿命。
江风亭拔出手臂,看了一眼唐怜亿冰冷的尸体,继续向前追杀而去,他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可能的击杀掉那些所谓的各宗天骄。
他想让神学院剩下的人,在筑基的时候没有强者的威胁,这是他现在想做的,而且也是唯一能做的。
“金禅子往哪里跑,”江风亭怒喝一声,追杀而来。
金禅子仓皇逃窜,一道雷电劈落。
看着头顶的紫电,金蝉子神色凝重,从腰间拿出一口深灰色古钟。
只见那小钟泛出佛光,将他笼罩起来。
雷神击居然无法突破屏障。
江风亭眉头紧锁,这钟肯定不简单,绝非凡品。
神学院剩余的百人,看着远处的战场,雷电肆虐,上万人被江风亭一人逐,惊的目瞪口呆。
“这就是筑基吗……。”
“风亭坚持不了多久了,生食圣果,估计…,哎……”
“我们走吗?”
“走吧,不要浪费他一番苦心。”
七班众人一步三回头,心中暗暗发誓,来日一定为你报仇。
看着离开的神学院众人,江风亭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也快到极限了。
天上那恐怖的天劫如约而至。
肆虐的雷霆带着死亡的黑气降下
劈落在江风亭身上,然后以江风亭为中心,一股黑雾扩散开来,
异样的一幕引得无数人震撼不已。
“生服圣果,必死无疑,他大限将至了。”
“那我去斩他。”
“别过去,这黑雾不简单。”
“可惜了圣果,竟然被他毁了。”看了看尸横遍野的战场,叹了口气,“死太多人了,我们走吧,前往筑基之地,等待天劫吧。”
黑雾中,不停的有雷电击落,慢慢的江风亭嘶吼声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失去了动静。
只剩那天上的雷霆劈打着黑色的迷雾。
黑色气体从口鼻之处涌进了江风亭体内,竟然形成了某种防护一般,
然后江风亭便失去了意识,笔直的向下坠落在那尸山尸海中,失去了气息。
“放开我,我要去把风亭带回来。”醒来的苏听雪,撕心裂肺的对着身后的战场哭喊。
不过却被箫大白和林泽,死死的按住。
箫大白的脸上有一道血色的刀疤,自眉角至愕下,他面无表情,眼中异常平静,平静的让人害怕。
林泽低着头,双目通红,身体不时微微抖动,一滴滴液体滴落在地上,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周雨晴神色茫然,疲惫的躺在秦少言的背上。
小道士跟在秦少言身后,一言不发。
整个神学院100多人,除了苏听雪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外,安静的出奇,他们低头赶路,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们败了,失去了很多的人,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可那又能怎么办呢,活着的他们只能继续活下去,让自己变得强大,然后报仇。
看到那一幕,金蝉子几人也转身离开了,在他们看来,这样的环境下,江风亭必死无疑了,
失去气息的江风亭,再次堕入了黑暗中,他环顾四周,无尽的黑暗,再也看不到亮光。
这次真的死了吗?他在心里呢喃,自己终究还是败了,大仇未报,现在又欠了六千人命。
他在心里问自己,我错了吗?我是不是不该取这圣果,或者一开始他将这圣果交出去,会不会就有不一样的结局。
他纠结,内心挣扎着,感觉大脑传来阵阵刺痛。
“天下熙熙苒苒,皆为利往,一切因果,自有循环。”
“谁在说话?”
江风亭环顾四周,黑暗中的声音却又再次响起。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我是谁?”
“哈哈哈哈,你是你,但是你也不是你?”
江风亭疑惑,对着黑暗,“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为什么不是我?”
“也罢,我让你看看上一世的你。”
那人话音刚落,黑暗中泛起点点星光。
星光越来越亮,变成了诸天星辰。
只见那星辰中,无数恒星突然爆裂开来,渐渐地他看到一个虚影,那人手持开天斧直指苍穹,大斧一挥,天幕尽被劈成了两半。
他的身后跟着诸天大能,龙神凤后,无数神魔。
“大胆,敢挑衅天穹神威。”一个庄严肃穆的身音从天穹之上降下。恐怖的威压席卷在天地之间,让人忍不住心生膜拜。
而那人满身黑气,巨大的斧头指着天穹,“天道无纲,欲毁我域,今日我便劈开这天幕,踏平你这天穹。”
“放肆,你域生灵生于混沌,诞生于虚无之中,欲念太重,本是不纯之物,天穹降下光明,净化暮界本是职责所在,你又有何异议?”
那手持巨斧之人,冷笑一声,“所谓的天道,所谓光明,只是你们的借口罢了。”
“现在收手,天穹可既往不咎,自暮界净化之后,可归你重掌。”
“可笑,今日天穹与吾只能存一,要战便战……”
视线模糊,又重回黑暗,江风亭回想刚刚那一幕,震撼不已,那些兽王之巨大,那星辰之辽阔,还有那持斧之人,那一斩破天幕的惊天一斧。
“你可看清楚了。”
“那人是我?”
“对,前世的你,你觉得如何?”
“好强。”
“你可知神果仙值何来?”
“地球复苏,植物夺气运,固生仙值神果”
“非也,非也,神值仙果乃是这届的气运所化。大道无情,气运却有怜悯之心,这一世的地界生灵体质太弱,无法直接接收这天地之间的气运,所以气运只能化果,在附加人类之身。”
“我有听不懂?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一样,你可以生服神果,夺他人气运,亦可载天道。”
江风亭陷入沉思,他确实与其他人不同,他生吃了两颗神果,第一次活下来了,这一次意识还是没有消散。
“我死了吗?”
“你想活吗?”
“想,我还大仇未报,还有恩情未还。”
“你想活那便可活,记住,没有绝对的光明,也没有绝对的黑暗,黑暗不代表死亡,掌握黑暗者亦可驱动光明……。”
身音逐渐远去,直至消失,然后便再也没有响起。。
掌握黑暗者亦可驱动光明,江风亭在心中默念,不禁回想起那片星空下自天边而来的飞鱼群。
还有那只鲲,鲲是携光明而来,还是如他们般被光明而驱,如果光明是那灼烧万物,净化时间的正道。
那么满天星河和那片碧野千里,是光明的对立面黑暗吗?
这时涂卿的话语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
是非对错,只因选择的不同而有了不同的定义,所谓的善恶也是世人去定义,并非天道。
他杀了那么多人,手上沾满了鲜血,他便是恶吗?可这不是他的错,对,我没错……
一切陷入循环,江风亭在黑暗中摸索,他不纠结何为光明,何为黑暗,他也不想知道自己是谁,前世今生,他只想知道是非善恶该如何区分,如何定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这个时间很漫长,是一年,还是十年,还是一世。
在黑暗的长河中,他渐渐迷失,开始怀疑自己,他又在黑暗中寻到本心,开始质疑光明。
然后他顿悟了,他在黑暗中再次看到一个光点,他顺着光点走去,推开了那扇熟悉的门。
猛的睁开双眼,刺鼻的血腥味充斥着他的呼吸系统。
他推开压在身上一具尸体,站了起来,看到四周,那是惨不忍睹的战场,到处都是随处可见的尸体,天上乌鸦盘旋,发出阵阵哀鸣。
“又活过来了吗?”他囔囔的说道,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的衣服早凝结出一层血茧。
他记得明明睡了很久很久,在那片黑暗中迷失了万年,可是回到这片战场,那些死去的人肉身都还在,只是有些糜烂。
被战争击出的焦黑还在,看这样子也就过去了几天而已。
这时天边,不远处的地方,天雷滚滚,其上云层,乌云密布。
江风亭来不及多想,便向着那片乌云奔去。
天劫降,筑基起,数万雷霆游动于那片大无边际的黑云中。
此时元央古界中,经过圣果争夺的大战,此刻还剩余的的人,赫然还有十万之数。
然而真正的挑战,从这一刻才算真正开始。
所谓王道筑基,还有更重要的一个点,那便是天上的雷霆。
使用筑基液以后,筑基者需要驱动体内灵力承受雷霆之力,锤打其身,在雷霆的驱动下,在体内结出王级灵核,最后再将灵体放入灵核之中,方能王道筑基。
王道筑基与凡道筑基的区别在于,王道筑基的灵核中,具备雷霆之力,会存在某种残缺的秩序,这秩序也叫王道,等自身修为突破元婴,修炼者只需要补全这份秩序,那便可领悟其中王道。
若想成王,必须王道筑基,这时一个必环的过程。
如果不能王道筑基,那么哪怕你资质再好,灵体赋予你的血脉之力再大,你也只能止步元婴,窥探不到王境的屏壁,除非你能在灵核中自已建立秩序。
不过秩序,哪怕是神明都无法定义,更何况元婴呢。
而最重要的,若想成功王道筑基,那便需要引动十道雷霆,这十道雷霆那可是蕴涵着天地间的秩序之力,其威力不言而喻,如果没有足够的筑基灵液,和强大的肉体和坚定的内心,那么只能身死道消,化做雷劫下的一抹捧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