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形式主义
“诶，你们听说了吗？陛下今天要去参观日天阁。”
“日天阁？就是新元府的那个日天阁？”
“真的假的啊！陛下干嘛要去那个地方？”
“不知道，可能和里头的那个大机器有关吧。”
“我听说在日天阁干活，每天只管两顿吃的，而且一个不小心还会落下残疾的风险，是不是真的啊？”
“是真的，我二表哥家的三儿子就去了日天阁干活，就上个月，被机器夹断了一只手，厂里给了点抚恤费就让他回来了。”
“嘶，这么可怕？这还有人去？”
“不去又能怎么办呢？难道一天到晚在地里种天？对于读不出书，练不了武，最好的选择就是去工厂干活。”
“工厂薪酬高吗？”
“饿不死，还能存一些钱。”
沉明郡内，居民们在得知沉明要参观日天阁后，渐渐的也对工厂产生了一点兴趣。
元皇宫中，用完早膳的沉明，换上华丽的服饰，便在一众敲锣打鼓中离开了皇宫。
沿途的居民纷纷让到两旁，看向沉明的玉辇，眼神中充满了崇敬。
随着沉明正式外出，传令官们驾马狂奔，飞快的来到了日天阁。
此时的日天阁正在做着最后的检查，力求完美。
传令官翻身下马，一路小跑进入工厂内，找到了负责人说道：“来了来了！陛下来了，最后再检查一次！没有问题，就让闲杂人等赶快离开！”
“好好好！我明白了！”负责人表情严肃的喊道，“大家动作快点！陛下快来了！”
这一声，让所有人的心情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很快，一群人带着大包小包的杂物，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日天阁，他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接下来，就交给厂里的人了，希望不要出错。
“哐哐！！”
几声锣响，工厂负责人精神陡然一震，不仅是他，厂里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向外观望。
随后，他们便见到了浩浩荡荡的护送队伍。
见到工厂后，玉辇旁的近百名侍卫，先一步离开队伍，他们手持金戈，头戴金盔，快速来到了工厂。
然后，以一种非常标准的正步在工厂外排列开，将工厂团团围住。
紧接着，侍从们手持红地毯，来到了大门口，从工厂门口一路铺到了厂内，看上去无比华贵。
玉辇在日天阁厂门口停下，一群侍从单膝跪在玉辇两旁。
一名内帑侍从上前，替沉明掀开了玉帘，口中轻声说道：“陛下，日天阁到了。”
“嗯。”
从玉辇中钻出，一抹阳光照耀在沉明的身上，身上金灿灿的宝石在阳光的反射下，映射出夺目的光辉，显得万分高贵。
“陛下，请小心。”内帑侍从紧张的在一旁说道。
沉明瞥了一眼，没有说话，而是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随后，他便打量起了眼前那座蒸汽机工厂。
眼前的这座工厂就是一个大房子，大门敞开，一眼便能见到里面运转的机器。
只是，这些机器现在并没有日同往常那般运转，沉明猜测，他们应该是得知自己要来，停下了机器，专门来迎接自己了。
就在这时，一名身材微胖的元人，带着一群身穿灰白服饰的元人来到了沉明的面前。
为首的元人跪下，口中高呼：“感谢陛下位临参观，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的元人们也齐齐跪下口中喊着：“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呼喊沉明将打量工厂的目光放在了眼前这群人的身上。
为首的这名微胖元人，穿着古代贵族服饰，应该是某家族的子弟。
其余元人，有的穿着元装，有的穿着华服，也有的穿着祭典服，虽然这些都是正装，但是却很影响工作。
沉明语气平澹的说道：“你们平时就是穿这个工作的？”
众人没想到陛下会先来这么一句，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新元府知府，常安。
他赶忙接话道：“启禀陛下，他们这是得知您来，特地换上欢迎您的。”
“工作就要有工作的样子。”沉明面无表情说道，“都起来吧。”
“谢陛下。”众人万分紧张的站起身，退到两旁，看着陛下与众官员进入了工厂内部。
工厂内，摆放着大约二十台蒸汽机床，这些机床有些简陋，但是作为工业化初期来说，已经非常不错的了。
沉明指着这些机床疑惑的问道：“这些机器是总院设计的吗？”
“回秉陛下，是的。”常安在沉明身后，恭敬说道，“前面十台机器是总院一年前设计的，后面十台是半年前的建成的，另外几台，总院近些天才刚刚架构完毕，还没有进入投产。”
沉明点点头，不再细究里面的细节。
走到一台机器旁，伸出手，在机器上抹了一把，手上干干净净的，一点污渍也没有。
沉明一下子便蹙起了眉头，形式主义有点严重啊。
回过头，沉明说道：“工厂负责人是谁？”
“陛下，草民在，草民在。”原先那名微胖元人，语气有些激动的回道。
看着半句偻身躯道胖子，沉明开口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启禀陛下，草民昊天镜，是昊天家族第五代庶出子嗣。”昊天镜语气十分恭敬的回道。
“昊天镜？昊天的孩子。”
说道昊天，沉明再度回忆起了往事。
昊天，是自己这三百年来最优秀的一名孩子，无论是武力，智力，还是忠诚度都远超其他子嗣，这孩子就跟自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只是，岁月无情，时间让昊天变得越来越虚弱，他再也不是沉明之下最强的那名武者了。
现在的昊天，力量衰退，智力混乱，每天都浑浑噩噩的，似乎已经换上了阿尔兹海默综合症，俗称老年痴呆症。
这是一种大脑萎缩的症状，也是一种单方面，无法挽回的症状。
沉明虽然很可惜，但他无法挽回这一局面，他无法掌控时间。
昊天的孩子，昊天太一，现任元武殿殿主，同样也是沉明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