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这块地不是谁都能种的
“小糯米,我就是想不过,这两块地卖给谁都行,怎么偏生就要卖给王老大家,让他们占便宜。当初王家媳妇儿可是差点让你冻死,王英可是用石头砸你。让谁赚钱,我都没意见,让他们赚,我这心里真是不痛快。”
王雅曼一脸义愤填膺,无意识攥紧了拳头。
小糯米用小手掩着小嘴,不由得痴痴得笑了。
她的婶婶怎么这么可爱?
“婶婶放心吧。”小糯米招招手,示意王雅曼蹲下身来,“婶婶,我偷偷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哟。”
说完,小糯米将水葱似的小手指放在唇边,“嘘——”
像只轻手轻脚的奶猫儿。
小糯米又对着镜子,黑白分明的杏眸灵活的转悠了一下,“婶婶,你不必担心,那也不是谁想种就种得了的。”
小糯米无心一句话,让王雅曼脑子顿时转明白了。
也是,当初种这药田,小糯米的福气,再加如玉的智慧,外加薛亦然薛清远两小子的勤恳劳作,这才赚了这笔钱。
说容易,也并不容易,难怪这么多人种药草都没能种出来。
要是那么轻易能发财,早就传开了,
但是她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刚才小糯米那副胸有成竹的骄傲模样,她怎么像是看到了如玉的影子?
…………
两天之内,王家媳妇儿就把一千块钱给送了过来。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弄到这么大一笔数额,但是几乎可以想见……
拿菜刀那事儿,她已经跟全村所有人撇清了关系,不可能有人借钱给她。
所以就是华山一条路——找老王家,但是以她小气巴拉、锱铢必较的个性应该不会明说。
小糯米聪明的小脑袋瓜略略运筹帷幄,接下来就丧失了所有的兴趣,她稍稍打了个小哈欠。
她并不关心王家媳妇儿是怎么借到这笔钱的,只要这最后的结果达成就够了。
送钱来的这一天,王家媳妇儿拿到了地契,脸上的笑堆叠得一张脸愈发肥厚,那咧起来的大嘴就像两串香肠。
她的绿豆眼似乎都散发着金属色的光泽。
现在那种子早已经被薛家种下去,就等待收获了,而以后要种的种子,她都打听好了。
种的人少,所以价格也不算高,她几乎已经看到了钱生钱,钱再生出钱崽子的美好日子。
…………
因为王家媳妇儿的这笔钱,小糯米定下的那套房子是完全够了,甚至还有多的。
接下来就是要收拾东西、准备搬去了。
因为有好些现成的家具,所以又是省事许多,需要带去新房子的东西少了一半,工作量也减少了一半,到时候也可以少来回跑几趟。
薛家各司其职,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终于都拾掇得七七八八了。
为了庆祝即将要搬去新家,也为了跟这个生活了许多年的老房子告别,今天王雅曼费尽心思做了好些好吃的,可以说前所未有的丰盛。
往日都是吃红薯,糙米,玉米居多,但今天配的是精粮,香喷喷的大米饭,软和得很,嚼起来跟糯米没差,但又没糯米那么腻。
用肉票换了好些肉,在家自己赶制面皮,做的皮薄馅厚的大包子,一咬一口鲜美汁水,喷在舌尖上,顿时香味四溢。再咬一口肉,爽口滑嫩,回味悠长。
家里还宰了一只鸡,用土豆烧的,鸡炖得刚刚好,不会太嫩,也不会过烂,土豆倒是又软又粉。
薛亦然只觉得自己嘴都不够用了,恨不得多长几只嘴。
薛清远在旁劝他,蹙着个眉头,一脸无奈,“你慢点,又没谁跟你抢。”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薛亦然终是被噎着了,梗得白眼直翻,身子都抽抽得厉害。
一家人都慌了神,还好有小糯米,早就摸清了她哥的脾性,早已准备了一杯水放在旁边呢。
薛清远一边无语到了极致,一边还不忘拍这个傻弟弟的背。
可等薛亦然缓过劲来,又是一阵控制不住的囫囵,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连个说话的功夫都没了。
薛如玉今天也在,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用修长的手拿着筷子,慢条斯理的品尝着,美得像幅立意高远的水墨画,和薛亦然形成截然不同的画风。
小糯米看看大哥,再望望三哥,婶婶老是说三哥吃饭跟野猪刨食似的,此言不虚。
搬家可是大喜事,薛宇川做梦都没想到他这样老实本分的庄稼汉这辈子居然能有机会搬上新家,这会儿他也是高兴的满面通红,激动得脑袋里都是热烘烘的。
都说酒能助兴,所以平素不怎么喝酒的他今天也算是豁出去了,买了一点洋酒,度数不高,也就十几度的样子。
王雅曼拿出了家里酿的米酒,不是那种很醇厚的,就当是喝着玩的甜酒,才几度。
米酒用开水冲开,已经淡得不能再淡了,薛亦然薛清远一人一杯。
而小糯米则是无言的看着她面前的一瓶娃哈哈。
她有多少年没喝这玩意儿了,只是因为在商店里多看了这熟悉又陌生的玩意儿一眼,三哥便给她买了好几板回来……
王雅曼正要给薛如玉倒点米酒,薛如玉余光看了一眼独自一人喝着洋酒,显得有几分孤单的老爸,蓦地用手盖住了杯口。
“如玉,你?”王雅曼诧异的看着薛如玉。
薛如玉蓦地探过身子,拿过那瓶洋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他面色不变,“爸,我陪你。”
薛宇川眼眶一红,心里一暖,如玉这孩子看着淡漠,但对家人还是极好的,又细心。
但是别人家孩子到了如玉这个年纪,都是背着父母赶新鲜,学抽烟喝酒什么的,而如玉呢,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当着父母的面喝,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不过,薛宇川蓦地就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喝酒的狼狈样儿,顿时释怀了。
如玉该是第一次喝,应该也会受不了酒的烈性和苦味的,喝不了几口。
薛如玉和薛宇川举杯,干杯后,轻抿了一下,连眉头都没皱,就淡淡咽了下去。
薛宇川怔了怔,下意识的问,“如玉,你是第一次喝?”
“是。”
薛宇川简直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