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开启遇故

紫沁依旧望着窗外，眼神游离：“你怎么有空儿到我这里来了？”她缓缓起身，回首，那高洁的人儿映在眼中。

来人身披雪色的袍子，头戴青白色浩然巾，遮住了面庞，脚踏云履，飘飘然不可一世。看这打扮便知，他是道教高人了。

“孤自从当了西域之主，倒是很少见着钟妃了。”紫沁看着眼前的人，那男子如此冰冷，与她印象中的钟溯，大有不同。

门口的男子，正是紫沁后宫里的一人——钟妃钟溯。他揭下浩然巾，精致而高冷的面容露出来，好似画中的人一般。两人对视良久，最终，他深深地叹口气，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

“唉——”

紫沁瞥了他一眼：“叹气做甚么？”

钟溯瞧了她一眼，鞠躬请安：“臣，给王上请安。”

紫沁才不去看他，阴阳怪气地说：“别人能请安，你可别这样，孤可禁不起你这一拜。”

钟溯眼神落寞起来，主动坐在紫沁对面，给紫沁倒了一杯茶。“王上，您现在准备好了吗?我早就提醒您了，由于您当初，跟青主平乱时，根本没有集结兵力，您现在的权力和兵力完全不够。”

这种规劝的话，从钟溯口中说出来，紫沁一点也不惊讶：“钟溯，难道，过去的我没有这种意识，现在就一定不能翻身了吗?”

“不是一定，而是现在不是时候。如今其他几域国富兵强，权力如此稳固，又岂能是王上，一时半会儿能动摇的？”说到这儿，钟溯的表情也严峻了几分。

紫沁冷哼一声，再次把头转向窗外：“即使是这样，孤也不打算再拖了。”她的语调中带着几分坚定，钟溯心里自然也清楚，自己是劝不了她的。

“王上如此甚好，”钟溯见她如此，便也不再为难她，“只是，臣，恐怕再没有能力，辅佐王上了。”他说这话时，一直平静如水的眼中，也流露出止不住的落寞。

紫沁的面色也沉下来了，毕竟，钟溯在紫沁还是青主弟子的时候，就已经在紫沁身边了，当初没少劝紫沁为自己着想，可紫沁偏不听。现在，紫沁有那个心思了，钟溯似乎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沉默良久，终究，是他走了。其实，他对规劝紫沁不要出手，也不报太大希望，只是……

今夜，她失眠了。尝到了辗转反侧，是什么味道。紫沁自然是不愿委屈了钟溯，毕竟人家才华横溢，定能成一番大事，却委身在自己这小小后宫里，甘愿做自己的妃子，尽管，两人没有同房过。

就这么想了一夜。刚刚破晓，夏芝就来了：“王上，该上早朝了。”

“现在什么时候了?”紫沁慵懒地问了句，毕竟一夜未眠，语调里带着些许睡意。

“回王上，已经卯时了。”

看来不早了，紫沁只好起身，穿衣洗漱。折腾了许久，这才从临华殿里出来。既然是要上朝，她就正式些，穿了身龙袍，整个人带着说不尽的雍容华贵。

只是，刚出了临华殿大门，便见钟溯早早等候再此，不由得惊讶：“钟妃起这么早，做甚么?”毕竟，钟溯哪怕睡到正午，都不会有人说什么。在西域，后宫的妃子都不用早起，睡一天也不会有事儿。

“臣想……”钟溯话还没说完，紫沁就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钟溯这是打算陪她一起上朝了。现在，钟溯是她唯一能信的过的人了。只是，后宫干政，朝廷上的那些臣子们，肯定不同意。

钟溯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耸耸肩，跟在紫沁身后，一同到了皇极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紫沁令众臣平身之后，大家才看见，王上身旁的钟妃，不免一阵阵惊异。紫沁倒不在意，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幽幽道：“众臣这是不满，孤的人一同参政吗？”钟溯可是紫沁的人，若是不满钟溯，就是不满王上嘛，这道理谁都懂。

一个大臣忍不住，率先开口：“臣等不敢如此，只是，后宫不得干政，这规矩王上应该知道。”

紫沁并不在意，冷冷地注视这众人，说出了一句，令众臣惊异的话：

“那又如何?大不了，孤给钟妃一个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