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我身居天幕,你仓皇如鼠

听到金结夜这句嘲讽，新图书馆意志被彻底激怒了，他的衣服无风自动，随着布料的撕拉声碎裂分散，露出了上半身。

他苍白的有些病态的皮肤微微鼓动，肌肉紧绷青筋毕露，慢慢的染上潮红。

残破的书本再次自己翻动，文字漂浮起来，白光化作一道又一道利刃斩向金结夜。

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光刃斩到光墙上炸碎，而那道暖白的光墙依然稳固。

它看上去不算坚固，可是那里散发的气息让人莫名感觉安心。

“停手吧，你这样成何体统啊。”苍老的声音响起，光墙前浮现出了一个少女的身影。

是白茜，她身前也漂浮着一本书，看上去书页有些泛黄，纸张有着岁月带来的磨损，散发着暖黄的光芒。

她身后有一个老人的残影，看上去像快要熄灭的烛火，可是他的眼睛明亮如星辰。

“哼，果然是你这个老不死，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权利，不愿意交给我权利和秩序，腐朽不堪还要赖着不走的老不死……”新图书馆意志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偏离了轨道啊，我怎么能把图书馆放心交给你，你都把读者当成了什么？”老人痛心疾首的说道。

“叽叽歪歪，满嘴都是道理，其实都是伪善，不过是一个贪恋权利阻碍进步的老不死！”新图书馆意志张嘴吐出一片血雾。

身前的书籍染上血雾，血色的风暴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呐喊声席卷而来。

看着面前气势汹涌的风暴，白茜伸出手掌按在自己胸口低声说道：“风暴对勇士嘶吼，你无法战胜风暴，而勇士只是笑着对风暴说，我就是风暴。”

随着她加重语气说完风暴两个字，面前那本老旧的书本爆发出更加浩瀚的力量。

暖白色的风暴冲天而起，撕碎了那股赤红的风暴，平息了那滔天的呐喊声，随后一切化作虚无与平静。

“这，这不可能，你怎么还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新图书馆意志瞪大了眼睛，随着他这段时间的经营和努力，一点一点蚕食了这里的气运，把阅读的人类当做养料强大自己，此消彼长之下他应该比这老头子强得多才对！

虽然因为刚才的战斗自己受了重伤，可这个老头子应该快油尽灯枯了才对，他凭什么还有这样浩瀚的力量。

他的内心感受到了恐惧，对这个老人的恐惧。

因为恐惧，所以疯狂！

他疯狂的翻动书页，身后长出无数怪诞疯狂的红色怪影，他头发和瞳孔都闪耀起耀眼的白金光芒。

“吾即是光明，汝归于黑暗。”

随着他这句话出口，白茜眼中身上被抽离出无数光明的光点飞到他身上。

白茜像脱力一样垂着身体，她整个人都像褪去了颜色一样，成为了一道暗影，瞳孔里没有一丝光亮。

“光明终将毁灭黑暗！”新图书馆意志狞笑着张开双手，身后的红色怪影飞向天空。

场景不再是图书馆内，变成了一片广袤的空间，天上随着红色怪影的融合出现了一个怪异的咒阵。

圆弧形的咒阵像一个小型的星轨，密密麻麻的咒文间，天色暗了下来。

从那暗红邪异的咒阵中往下射落的确实璀璨的光明之柱！

这些光明要惩罚现在是黑暗的白茜。

一旦射中，光明将毫无悬念的融化黑暗。

“我不去想象他人眼中的我，我也不去追逐他人心中的我，我也不会成为流行世俗中的我。我就是天地，我就是四季，我就是人间世。”老人的声音缓慢的诉说，而奇怪的是，明明极快射落的光明，偏偏在他慢慢说完这句话还没落到白茜头上。

那是一种视觉可见的矛盾，在金结夜看来，光明没有降低速度，可是它就是不能落在白茜身上，就像随着老人的话语，白茜和这世界的边界延长了。

白茜慢慢站直身体，依然是黑暗的，但是她仿佛于这空间中自成了一个人间。

光明落入她的人间，化作滋润土地的温柔。

“这是什么，这不可能……”新图书馆意志眼中的疯狂褪去，那里开始滋生恐惧。

“离群索居者，不是神灵，就是野兽——亚里士多德，而我既是自己的神灵，也是凶残的野兽！”白茜嘴角挂着一道笑意，她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快意，一种超脱天地的快意。

这迷人的自由，这畅快的宇宙！

黑暗的她以极快的身影冲向新图书馆意志，那个男人的面前，用快的不可思议的连续攻击切割抽打着他。

随着他的惨叫，光明的斑点从他身上飞出回到白茜身边，随着逐渐变回正常状态，白茜手中出现一把巨大的光明之刃。

“喝呀！”粗大的光明之刃穿透了男人的身躯把他钉在了地面。

白茜往后退到老人与书本边，脱力的坐下，她全身大汗淋漓，神情疲惫的大口喘息着。

刚才那疯狂的爆发耗光了她所有的精气神。

男人的声音崩碎开来，紧接着在身后竖立起一个高大的黑暗王座。

全身漆黑的他翘着二郎腿坐在宝座上，唯一的光亮是重新浮现的眼镜。

“这是……？”老人看着眼前的景象喃喃自语。

“呵呵呵，你们以为我吸取了多少人类的信念和养分啊，喜欢看书的白痴们都是很坚定的。”新图书馆意志张开双手。

空间内无数黑暗在爆炸，无数个他的身影在挥舞着黑刀追杀所有敌人，这些不是分身，这些都是他，都拥有所有的实力。

“这个图书馆，这片空间是我的，我即使这里的神灵，我是万物，也是唯一！”新图书馆意志低声说道，看着下面那个老人抓着白茜和白仓皇的躲避，他心情好极了。

手中浮现一个高脚杯，他摇晃着里面红色的液体，品味着这份快感。

终于，这个老不死的还是要被我完全取代。

他还记得自己诞生之初面对这个老不死的那份惧怕与卑微，面前的旧意志强大如神灵，他根本不可能把权柄交给自己。

他自知识之中孕育而生，自然明白眼前长久岁月吸取了那么多知识养分的老人有多恐怖。

而现在，我身居天幕，你仓皇如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