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宅
秦桑没想到一睁开眼，就是顾衍之那被放大的俊脸，光线氤氲朦胧，他盯着她，眼底高深莫测。
顾衍之没有回答她，只是给她裹了层浴巾，把她往床上一丢，自己则又走出房间。
他心情似乎不佳，秦桑摸不准他的性子，擦干了身子走出去。
顾衍之坐在沙发上抽烟，西装都没脱掉，黑色的衬衣最上面三颗纽扣被解开，露出男人冷白的皮肤和弧线利落的锁骨。
女人的锁骨性感，男人的也不例外。
秦桑移开眼，替他倒了一杯水过来：“喝酒了？”
他身上有酒味，还没凑近就能闻到。
顾衍之抬起薄薄的眼皮子瞥了她一眼：“你呢？”
秦桑：“嗯？”
“你喝了吗？”
秦桑心中警铃大作。
都是聪明人，这个时候她要是装傻，就真的没意思了。
她迟疑了下走到他跟前，半蹲着身子，丝绸的系带睡衣因为这个动作微微敞开，隐隐约约能露出里面的弧度。
顾衍之硬是将视线移到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
秦桑心里翻江倒海的，“阿衍，你看见我了？”
他不咸不淡：“我不瞎。”
秦桑：“......”
她不安地垂下眸子，两只柔软的小手无措地交握扭捏。
“我可以解释。”
她多卑微啊，她都没质问为什么他会跟其他女人一起出现在那种地方。
他黑眸冰的没什么温度，长臂一伸，勾住了她的细腰，秦桑没有防备，跌坐在他的胸前。
秦桑一直觉得奇怪，她闻不得尼古丁的味道，甚至会恶心想吐，但是顾衍之身上的就不一样，她甚至觉得......好闻！
他们的脸距离不过几寸，她刚沐浴过的香甜气息，缠着他的味道，在两人之间交织翻滚，顾衍之是个男人，面对的还是自己的女人，他没有理由继续绅士！
手指一扯，睡衣系带松开。
秦桑被他压在身下，她听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音小小的，像蚊子，但是在静谧的只剩两个人的深夜里的客厅格外的清晰。
“苗苗，你知道吧？我以前跟你说过的，我的同学。”
她咬牙，试图把她的闺蜜要睡小学弟的事说的隐晦些。
“她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在那间夜总会勤工俭学，然后今天那个人被欺负了，所以我们......”
顾衍之平静的黑眸低下，流过一阵暗涌：“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秦桑点头：“知道。”
“知道那些人都怎么玩女人吗？”
秦桑心口一紧，慌乱的眸底没能躲过顾衍之的灼热：“不、不知道。”
顾衍之盯着她看了良久，直到女人扑闪扑闪的眼底氤氲着一股雾气，他叹了口气，起身，将女人抱到怀里。
跟他一身的骨头和肌肉相比，秦桑软到不行，被他抱着，像棉花一样在手里揉捏。
“你这个朋友，听着不像是什么好人。”
半天之后，他得出结论。
秦桑立马反驳：“不是的！苗苗她就是比较不拘小节，但她人是真的很好！”
“是吗？”
他不太相信。
“你信我！”
她眼里的真诚，终于打破了顾衍之这一晚上的紧绷和烦躁。
他咧唇一笑：“不用紧张，我不会吃了她。”
秦桑也笑，她盯着面前的男人，手大胆的轻抚上他的脸庞，“对不起，我不该跟你撒谎！”
“嗯？”
男人眼神迷离，半眯着，尾调微微上扬，像是从胸腔里发出的声音。
秦桑心一横，浅浅在他唇边轻啄了一小口。
她很少主动，尤其是像亲吻这种事，除了昨晚。
顾衍之显然也意外，他轻而易举地拉住亲了就想跑的女人，将她攥在怀里。
“这两天，表现很好。”
他由衷夸赞。
哪里的‘表现’，两人心领神会。
秦桑脸红到不行，庆幸还好客厅里只开着暗灯。
顾衍之干燥又温热的大掌在她光滑的皮肤上游移，也不得寸进尺，有一下没一下的。
他似乎有些疲惫，下巴磕在秦桑的颈窝里，温热的气息全都蹿进她的身体里。
“明天去奶奶那吃饭。”
秦桑微愣，然后应下：“好。”
自始至终，那句“你怎么跟倪娅在一起”都没问出口。
毕竟他今晚还是回来了，丢下了倪娅，不管什么原因。
顾衍之的奶奶，和他的父母住在郊区的老宅。
他一个多月没回去了，秦桑却是上个周末来过，顾衍之出差的时候，奶奶总会想叫秦桑来看她。
会给她煮赤豆元宵。
赤豆元宵，是秦桑的最爱。
顾衍之的奶奶待她很好，比亲孙女还要亲，但是顾衍之的父母对她，却是不太热情的，客套高于家人间的温情，尤其是他母亲，盛慧兰女士。
车子开进院子停下，院子里种了不少花，一下车，扑鼻的花香。
奶奶在给盆景修剪，看到他们，开心的朝秦桑招手：“桑桑，快过来！”
“奶奶！”
“你看我这牡丹，前些天你来我们不是还在说，这么久了都没个花苞，你看看这儿！”
老太太欣喜地指着一处、那儿俨然已经成型了一个迷你的花苞。
秦桑也笑：“这么神奇，也太快了！”
“是说，要不就是咱俩上次没看仔细！”
“对，也不是没可能！”
祖孙俩聊的投机忘我，似乎根本不曾注意两三米之外赫然站着的身姿挺拔、俊美无俦的男人。
“奶奶，你多久没见我了？难道就不想我？”
顾衍之两只手随意抄在裤袋、一脸似笑非笑。
谁料老太太正眼都不看他，愤恨的来了一句：“你出差都回来这么久了，还捱到这会儿才想起我这个老婆子来，你有什么好想的？！”
话说完，秦桑愣了一下，她下意识抬眸去看顾衍之，恰好，他也在看她。
老太太果真一眼不看自己的孙子，挽着秦桑的手往屋里走。
“前两天有人给我送了些百合莲子，我看着还不错，回头你带点回去！”
“奶奶，我们平时不太在家吃，给我我可能也没时间做。”
“看吧，我说让桂妈去你们那照顾你们，臭小子跟我说不需要，说不想看到陌生人在眼前晃！”
老太太说着，白了后面跟着的男人一眼，“这桂妈能是陌生人吗？人家可是看着你长大的！”
顾衍之没说话，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勾着，老太太挤兑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自从秦桑嫁给他之后，这股风气就越来越盛行。
两人说着体己的话，每次来，每次都会絮叨，但总也絮叨不够。
一会儿之后，她们已经走到客厅。
顾衍之的父亲顾振霆正在看新闻，母亲盛慧兰翻阅着杂志，一身红丝绒的旗袍，将她优雅高贵的气质和身材展露无遗。
哪怕是这样在家的闲暇时光，她的发髻也是梳理的整整齐齐，不见一丝的凌乱。
“爸、妈。”秦桑轻唤。
盛慧兰抬眸瞧她，也只是一秒，然后快速将目光落到自己儿子身上，笑容一如既往的落落大方：“你们来了！”
“爸、妈！”顾衍之走上前去在母亲的身边坐下。
顾衍之还有个妹妹，在国外留学，父母对这一子一女都尤其宠爱，尤其是盛慧兰对顾衍之，好几次，秦桑都能从这个里外都得体的婆婆眼里，看到了她对自己的敌意。
似乎，是自己把她的儿子硬生生给抢走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