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莫秋寒想起之前击穿他冰甲的那一下。

是风，但不是一股，是两股高速流动但不相同的风形成的一团。两股风方向相反高速转动融成一团集中冰甲一点冲击，冰内应该就是那种风在镇守。

有个盲点。

人体能直接暴露在那两股风里么？

里面两人互相揣测，外面人望着冰层只得发愣，高手点儿只能猜测。

“那一击竟只受了这点儿伤？八成是早预料到了。”两女子在参赛预备处议论，冰系擅长攻击也不是说着玩的，如此局势竟然破不掉风屏握不住掌控力直叫人心头寒凉。

两人只差衣妆神态，面容身材跟复制粘贴似的。冷眼看着就是季箐刚到那日拦着她俩的人：“没错，柳瑾瑜的等级要比莫秋寒还高，对魔法的掌握也远超你我。”

此刻两人满心都是对柳瑾瑜的忌惮，庆幸当初没发生矛盾。

同等级人使用魔力本就少能感应，风是什么？他们每个人都处在微弱的风（气体流动）中，且风系力量诡异多变，她俩都是简单的火系，这要是没磨了掌控权不分分钟没了？

两姐妹样貌同像性格迥异，鲜活的时候差别更大——一人眉目紧缩满眼警惕，是姐姐姜云洁。另一人颇有试一试的神色，人长得就差把“挑衅”二字写在脸上。

之前见柳瑾瑜的是姜云洁。

江云皓比她姐姐悟性好，前一阵已经到国家级了：“柳瑾瑜应该就是游练啦，肯定压初至一头，你说她得怎么赢呢？一般的风可没法钻开冰甲。”

这回轮到两人沉默了。

柳瑾瑜有其他手段是肯定的：“风，说白了就是流动的空气。我听科学家说风中包含了氮气、氧气和各种稀有气体组成，我们生活的大部分物质都是和风接触，如果是风系或许能隔开一处真空之地，这片真空之地魔法是无法传导过去的。”

“咿——”这不变态么？那身处真空地带的人岂不是也无法呼吸？

“这我可没法打，但愿遇不上这家伙。”

同样莫秋寒也想到了这点，冰壳里面应该是一阵乱风流，由真空气层隔开，最里应当是正常区域（毕竟柳瑾瑜也得呼吸）。

想着柳瑾瑜大概的手段莫秋寒汗毛根根倒立起来，风属也并非都能如柳瑾瑜一般强悍，单从两相交织的风钻来说就挺可怖的，想着这些莫秋寒只觉呼吸困难，看着外面叠加的厚厚冰层和柳瑾瑜所在的大的冰球，颇有粘泥裹住全身往下拖拽之感。

莫秋寒很敏锐，推算出柳瑾瑜打算消耗场内氧气逼他认输。他也不会任人鱼肉，攒足了力量向冰层薄弱的地方攻击。

巨大的冰柱似乎要捅开冰屏，只一巨大声响后再没动静，震得观战人员头皮发麻却一声比一声大，场外还以为那里面激战正欢才发出那声音，以为一块小石子就能激起千层浪花那般起身注释，伴着如瓷碗奋力摔碎的响动一一起立。

这时画面也唬人，冰层深厚又脆弱松散的外壳落冰花、冰碎、冰晶，仿佛是一层向外下雪的云，在阵阵雷声涌动中落下。也随着冰花层层剥落霎有可透见的地方，人们盯着那一处挤眉弄眼。

只见那冰球还是玄在其中。

这时候莫秋寒就傻了啊，他想耗着自己肯定耗不住，碎裂声响起的时候就再不是冲击裹着柳瑾瑜的冰球。其他攻击再起不了作用的时候直接开大化出一条水晶一般的冰龙，形神化一控着那龙撞击冰层，活灵活现时吱呀着扭挤出极难听的噪音。

他可劲儿攻击冰层，柳瑾瑜也躲在冰层中幻出相同的冰龙阻止他破冰，同时间外部风云大作卷起一切轻巧物件儿逼藏于高空耸动——

下面是条冰龙发怒，上面攒着骇人的龙卷蓄势待发。观摩者们都忘记了呼吸等待最强一击的碰撞，随噪音越发杂乱身体里的热血愈发沸腾，只是等了好久都等不到冰层破裂拼发最后一击，只缠着血液奔涌升高，人人身上套住自己的魔力防御。

等最强者的血脉都喷涌到临界点，最顶端那层冰呼号着破碎冲出冰晶长龙，打破防护罩嚎吼冲向天空盘旋的可怖，寒的草木花叶露水冻结凝成白色。

除了风一切都被冻结，高松入云的风龙也似天罚般砸向地面，刺耳的撞击让远处的副辖三人都护住耳朵，只见冰龙越发的小，风却裹挟着更多的冰锥如利铁般消减那龙。

就这样一条有形状的龙被无形的风消耗殆尽，拆解的吱呀声像是刮肉，痛苦哀嚎似的震人脑瓜直嗡嗡。

震撼了许久，场地的风停了，结果却意料只之中的……离谱？

场地里的柳瑾瑜扶着莫秋寒，因为她不比莫秋寒高，人是委在莫秋寒身下的。

幸好莫秋寒已经没了多少意识，莫秋寒还生龙活虎。要不是这情况裁判得等两人都恢复正常再宣布。

只等一声胜利宣布，莫秋寒木头似的被柳瑾瑜打成公主抱下场。

“是你赢了吧？”裁判问。

把人带下来，柳瑾瑜也不知道给谁，顺手贴脸来了个裁判，直接扔给裁判：“是，他缺氧晕了，一会儿就好。先给他治一下伤。”

把人交给裁判，一如她来时那么潇洒踏着冰霜慢步踏游到房顶消失。

“帅哦！”双龙斗争的比赛震撼力十足，对太多人来说这场比试算得上撼天动地。参加比试的更羡慕赢家事了拂衣去的潇洒状态。

隐到楼顶先上来的是孟岱崎，两人拍一下以示庆祝。再后面是季箐：“不错嘛，你把自己封起来吓我一跳！”她给柳瑾瑜一个拥抱，不知所措的柳瑾瑜抬起胳膊让她碰触。

人的体温消融寒气，还僵着的手缓缓搭上季箐后背，暖暖的。面前还有邵洺和姬侯的问候庆祝。

火热的心脏迅速驱赶全身的寒气，温暖如萌芽般冲破心中的禁锢。

这是什么感觉？

“运气好，我准备下一场。”

柳瑾瑜首秀碾压莫秋寒，第二场的对手自知无法取胜直接认输，第三场实力一般，让风吹出场地。

下午比赛时间耗时太长，宣布结果时天都黑了。

两位胜者分别是柳瑾瑜和江云皓。

两个女性。

餐厅成了舆论场。

“柳瑾瑜是很厉害，这样是不是太顺利了？”不少人都对结果不满。

“是，你觉得明天有人挑战柳瑾瑜么？”真正的理中客反问。

……

风害怕的无疑是‘冰’和‘金’这类能凝出固体的属性，莫秋寒已经输了，没人再有机会抢柳瑾瑜手中的名额。

都是心有不甘，多数人也认清无法击溃莫秋寒。关注点转到另一个名额：“那个江云皓，你觉得能行么？”

江云皓新晋国家级，从等级来说有不少人惦记。可惜他们只会战斗不会拼命。

比赛正式结束柳瑾瑜一行人便回屋休息。

“有比莫秋寒还强的么？”季箐问。

论起对参赛成员的了解，季箐二人比不上孟岱崎。她俩一个社恐一个懒，认识的也就彼此。

孟岱崎盘了所有参赛者信息，单从等级来说没几个比柳瑾瑜强的，属性克制更没几个。有两个级别高的离谱，可惜全把时间用在修炼上，实战没几把刷子。

官方有恢复她们的魔力，可最终赢家都打了两三场，明日再挑战她俩颇有车轮战的嫌隙。“乘人之危”是他们这年龄忌讳的，暗里不少明里不犯，潜规则。

“打柳瑾瑜和江云皓的难度要比打其他名额难度高很多，我想不会有人打柳瑾瑜。”打赢了也不过是是胜一女子，输了却比女人还弱。

虽说魔法师对决不论男女，但凡要点脸的也不会揪着女人打，一是女法师普遍实力比男法师高，二是打女人说出去真不好听。所幸早就拿了名额的都是男人，就算输他们也算“公平对决”，断不会再挑她俩打。

唯一有可能前十被挤下找她俩打……那更难看，抢了名额也抬不起头，还不如悄悄混在普通队伍里，好歹还有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