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向行之灵,种在心里的一团火。
昨日孟岱崎几人交了邵洺好些基础知识,三人又在引着路线奔走。
约是三天,一路走着各种山岭,虎豹山猿极凶,或藏或匿于松脆山林,山里路浅,晨早露重晚间雾浓。四时还满了飞虫毒昆,防不住只能抹药,皮肤最嫩的女孩和徐铭几乎不敢在这里露皮肤还是叮了满身痘痘。
以上还是能忍的,山里昼夜温差大众人便都睡不好,上坡下坡多有不能骑马之地就只能牵着马匹走。一身污垢不说还容易发臭,行了这三天路上极少见人,聚着的村落也不见,好生令人难受。
寻着地图找到水源。
下马,众人俯身饮水歇息。
若是不谈身上的不适,这地方景色还是极好的。
撑开地图。
“方向没错吧?”备好水的邵洺凑到徐铭身边。
他们大小地图均有坐标,走错是不可能的。这路随近却也不必犯险,只不过正路过绕众人又对深山老林好奇。
“这样的路还得几天啊?”孟岱崎也有些受不住,身上的衣服沾了泥水糊着难受。
这样的路还得再走两天才能走上正路,第三日才能遇上村落。幸好水源吃食充足,邵洺还把那些碰上的、袭击的巨兽扒皮烧烤,看着是血腥,季箐知道这些东西晾晒好非常实用也跟着做了:“以后,凡是看着嫩(年轻)的、母的能放跑均放了。”
这是季箐在家里学的知识,之前射鹿的时候拦了邵洺。
他倒是听教会,闻了原因非常忌讳伤小伤母。
“你意思是,那鹿也是海族?”邵洺这才明白季箐说的到底是什么。
海族,兽修成人的统称,多处南大路和乱海。飞鸟走兽龙鱼昆蚁可化人形皆称海族,西、北、东大陆极为少见,刚才那白鹿怪异也难是海族。
说着姬侯又提起人口拐卖那地窖的海族,这类生物极少在其他大陆,好多描写都……从本质上和人类无异,像是会魔法、变人形的动物。
“海族,特点便是修魔法幻人形,他们若是会变幻断用人形出现,就算提前预知我等经过也应用人形,何况瑾瑜姐也没注意到魔法波动。”这些还是身长草原的季箐清楚。他们流传很多关于海族的传言,真假虚实掺杂。
哎?“可是我们上次见的那个,是动物状态的。”姬侯反应到。
闻言众人都围过来,溪水明石围着,有那么几分春游的意思,这事还得接触的多的人猜的准些:“以前权威贵族都爱养海族,人形不稀罕。把灵智打散了只以兽形兽性出巡、守门,威力大些不算,奇形怪状似神兽似的,图的是体面。”
徐铭说出的话令人难受,灵智这东西兽类难凝不说,一朝散碎再难寻出。怎么说也算是猛兽中的佼佼者,废了灵智只听人差遣……好比法神没了灵智只能充当常人打手。
男人们还絮叨着海族的种类,柳瑾瑜却停了好奇哀默许久。
她还神伤,冰凉的手被温热手掌盖住:“姐姐又感伤什么呢?”她俩斜着身子委身坐于湖水前。
“你不觉得,我们四处乱跑非常像落入各国的海族?”一朝被人逮住便是万劫不复。
像……也不像“活着就是这样,没人在乎那么多……自己以外的人或东西。姐姐就是太心软了。”
看着水影聊天情志特殊,水面会将人的容颜美化,流动着透上涟漪的美。水面人有憔悴残美之色。
“我还是太心软了?”柳瑾瑜问她。
“是啊。”
她速来爱哀伤,残月、残花、布偶有破旧之色均能伤哀好久。虽说总想着不去关注,可她性情就是如此。
这又是件值得哀伤之事。如此想了脸上又增愁意,季箐看自己姐姐着模样竟有了平日她见自己愚钝那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当初姐怎么教育我的?怎么这份杀伐决断如今不在?世界的事,强少弱多幸少惨多,咱们不占便是别人占。只要藏着博爱的心思就好,为天下的惨事、坏事、不平之事没有日头能哀伤完,脚步不能停。”
“这不是当年我教你的么?”柳瑾瑜说。
哼:“你教的我都会了,咱队里就你和……人家还仗着年龄小,姐姐啊,不嫁个好人家可惜了!”
“别拿嫁人打趣我,这样,我每日睡觉前最爱乱想,你就跟我说……”柳瑾瑜自己给自己出主意“说‘天惨尽悲,唯有修炼’。”
“啊?那你岂不是又不睡觉,我不得也,也勤于修炼。”季箐天赋好,勤快却也总想偷闲。
她心虚,进一步的便是瑾瑜,她把手缓缓摸到季箐脖颈处,顺着脉搏寻去:
“不错嘛,离晋级不差半月。”怪不得没闪躲,感情最近也勤着修炼。
修炼这个事,就跟工作与钱的东西。又爱又恨又烦又躲不掉,两人讨论的火热也不管身后比划起来的男人们,清风徐徐带草木清新味道,柳叶已长出形状,就是没果树。幸好这山里还有些上好药材,也是徐铭认得出采摘。
又过了半时,山林又闷又热又潮,众人决定吃了午饭歇息够再动身,便催着几个想换衣服的下水捕鱼,另几个烤火,美美一顿后众人皆有困意。
看守的轮到柳瑾瑜和季箐。
刚谈完修炼的两人还是在修炼。正入神的时候……
忽然有个大动静在周围响起惊动了两人,睁眼一看——是徐铭。
他离开男人们躺下的地方两三米,被什么拌着磕了以下。后面男人们睡的还香,看着两人有些怪异。
碎步走来。
“怎么不睡?”季箐问。
和两人坐下,邵洺和姬侯都是和两人坐着合拍合景的:“睡不着。”
他倒是颇有吃了苦小姑娘的样子。柳瑾瑜继续追问,就有些难为情,慢慢和两人谈心。
他家境很好,在外求学业修炼的日子从来没吃过苦。人情世故前两年才懂,那些理他极远的悲剧和人性的恶劣前些天也略知一二,脏……也不说了,他能忍。心里、生理上的痛苦他都能忍,略微有了成长,不是再是从不问价钱、不懂均衡、高傲孤冷的少爷。
“就算我一直忍忍得住,日后成为合格的向行者。可……向行的意义是什么呢?”徐铭又抛出个很难的问题。
季箐想了一会儿,总觉得理由即刻开口而出却……说不出来。
她知道答案,只是说不出。
“向行,早期是为了去一个固定的地方,古书称之为‘心安之地’。后来演变成外出经商、经贸、交流魔法知识,也有很多罪犯以‘向行’的名义流亡在外,这些是追究不完的,总也是好人多坏人少。”
原因很多,也无非两种。
前者为名利,后者为避罪。再有历史原因,比如国家贪腐横行混乱的时候以“流亡在外”的名义自称向行多是英勇仗义的好人,官家管着的就是崽种。
现在这时代就有些怪了,多有邵洺他们这种单纯无忧虑对外面好奇的,渴望有些政绩或魔法等级为家族争个名誉、振兴分支的,单以魔法修行向上、见识更多强者的,或者季、柳这种无牵挂忧患只是碰巧想“向行”一趟的。
“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会经历什么。我们组队只能互相依靠生存,有了国家背书相对更好。不过呢,凡是见识过黑暗的人出去会见识更深的黑暗,凡是更有钱权的族氏会见到更庞大的氏族。”以后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邵洺好像懂了。
这时候的邵洺灵感来了挡不住的盘坐修炼。只好两人另去别处盯梢。
“所以姐姐这来……”移了位置,季箐忍不住小声问。
青山流水随着柳瑾瑜的惊奇而停止。
没有风,身体却冷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很怕柳瑾瑜突然变脸——发怒或是伤心,立马赔嘴道歉说不是故意的。
【作者题外话】:看到这里的朋友说句话吧,我希望你能跟我讨论一下纠正作品的错误,也许我们各有各的看法子,也许我不会接受你的意见或建议,但你的意见对我十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