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少零件
化身为冰蓝色狼人的花错落飞到了乌延康的头顶。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阻止火势进一步蔓延。他举起少陵剑,面容悲戚,口中喃喃道:”残阳即将被晓月替代,黄昏将消失在无言之中。白水不停地向东而流,青山啊,那是你的哭声吗?少陵剑道始章——眼枯伶俜曲。“突然间,一道泛着寒气的瀑布从天而降,落在那些正在熊熊燃烧的房屋上。伴随着一阵阵呲呲啦啦和噼啪声,烈火熄灭,露出了里面被烧成黑炭的残破的建筑。紧接着,花错落口中喃喃道:”仙术、北极雪之术。“霎那间,一道蓝色的寒光直冲入滔天巨浪之中。狂风大作,寒气将的巨浪冻结,结成一片蓝色的坚冰,仿佛是冬日里北国银装素裹的江边。一条藤径绿,万点雪峰晴。寒气像是一头狂奔的雪狼,对着乌延康呼啸而来。天宝十三年十一月长安流民街天假神柄,火维地荒狂风呼啸而至,打在纵火之恶巨大的身躯上。那围绕在他身边的火焰火苗迎风乱舞,霎时间,天地变色,寒流肆虐,流民们艰难地奔跑着,裹紧单薄的衣服,瑟瑟发抖。但那个浑身通红的纵火之恶就像一块没有感觉的岩石,仍旧站在风中,一任寒风扑灭了所有的业火,他却仍一动不动。面对这惊天动地的一战,天与地却在这一刻沉默了。众人屏住呼吸,只见有片片雪花缓慢的飘落。突然,纵火之恶的双眼骤然放出耀眼夺目的光芒。如同黑暗中的两道强光,直射远方。他的瞳孔越来越大,两道光柱竟有两人合抱之粗。花错落目眦尽裂,狮眉紧皱,只见强光所及之处,滚滚黑烟升起,顷刻间,流民化为一堆堆焦黑的粉末。他突然想起,就像六弟所言,这些人虽然曾经都是罪人,但他们都是大唐的子民啊。月光清冷,寒风阵阵,吹在花错落的心坎,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拼命拉扯,他的心一阵剧痛。花错落怒目圆睁,仰天长啸,催动少陵剑,毅然挡在那两道光柱之前。他口中咏颂着永恒的诗篇,发动少陵剑道始章。滔天白水便形成一道水墙,挡住强光的去处。花错落口中喃喃,再次发动仙术、北极雪之术。寒风吹过,雪花飞舞,顷刻之间,白水便冻成了一座冰蓝色的墙,耸立在天地之间,巍峨不屈。村民们颤颤巍巍地向后一撇,只见那纵火之恶的两道强光被冰墙所档,只剩下两个微弱的光点,在冰墙上不断游离。却只能像冬日里被冰面冻住的金鱼,如何也冲不出这一道屏障。众人心中皆暗自庆幸,不禁轻呼鹊起,脚步也变得更加轻松了。可谁知花错落今日耗费了大量内力,急火攻心,一张口,呕出一大口鲜血。他擦了擦嘴唇,看着冰墙那边纵火之恶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身影,长长地舒了口气。众人本来紧绷的神经突然有了一刻的放松。时间
仿佛在一瞬间放慢了脚步,天空中雪花漫舞,仿佛是一个个调皮的精灵。就在这时,一阵淫笑声传来,声震四野,响彻天际。只见奸淫之恶催动着身躯,摇摇晃晃地向流民们冲来。他两腿之间的七条灵蛇,四处喷洒着石楠花气味的黄色液体。液体所及之处,冒起阵阵黑烟。顷刻间,便有三名少女倒在了黑烟之中。流民们皆大惊失色,两股战战,进而呼天抢地,发足狂奔。花错落循声望去,心中暗暗叫苦不迭。但他旋即牙关紧咬,提起少陵剑,腾身而起,飞向了奸淫之恶。奸淫之恶乌延光身上的七条灵蛇张着血盆大口,上下翻飞,不断地发出嘶嘶的骇人响声,惹得他大为光火。他抿了抿嘴里的鲜血,大喝一声,催动少陵剑道始章,同时再次发动仙术。突然间,一道寒气从天而降,将刚刚奔涌而出的白水,在少陵剑的剑身上冻成了一层坚冰包裹的外壳。少陵剑照耀着夺目的冰蓝色寒光,映在花错落的瞳仁之中,寒芒阵阵,仿佛有削铁无声之势。花错落大喝一声,挥剑如雨,对着七条蛇头奋力斩去。只听得一声闷响,七个蛇头被生生斩断。蛇头落在地上,却仿佛仍有生命似的,蛇嘴一张一翕,露出冒着寒光的锋利牙齿,吐着蛇信。花错落不敢怠慢,单手结印,发动仙术、北极雪之术,一阵寒风吹过,七个蛇头被生生冻成了冰雕。那蛇头上还漫出丝丝寒气,有白雾阵阵升起,众人一望,不禁身上又冷了三分。流民们见宁国公家的小将军眨眼之间便制服了两大恶人,无不欢呼雀跃。望着寒风中那一尊威武的冰狼,劫后余生,他们眼里都是崇敬之色。更有甚者,跪倒在地,口中不断咏颂神明之声。月华如水,洒在人间,天灾一瞬,恍若隔世。可众人还没得意多久,天地突然变色,彤云遮天而来,空气骤然升温,如仙君炼丹的炉火一般。火红的云朵映红了半边天,照得花错落脸上红彤彤的,热辣辣的。不觉间,汗水湿透了衣衫。他大叫一声不好,腹中便有苦水翻涌,直冲口鼻。仿佛是天神突然擂起了巨鼓,一声怒吼惊天动地而来。两道强光从冰墙中呼啸而出,花错落定睛看时,光柱竟然比刚才还要粗了三分。冰墙犹如一个病人,不住地颤抖,摇晃,终于在阵阵爆裂声中,碎成了一块块的冰沫。冰沫纷乱如雨,透过一道弥散的白气,花错落赫然看见纵火之恶岩石般的身躯,竟变大了一倍。而在岩石上的沟壑之中,金光色的岩浆在飞速地流转着。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天地间一声断喝,一股黄烟升起,裹挟着石楠花的气味,狂风骤雨般地向花错落砸来。花错落回头一看,只见在奸淫之恶身上的七条毒蛇每处断头之处,竟然硬生生又生出了两个蛇头。蛇头吐着蛇信,发出嘶嘶的声音,摩擦着花
错落的耳膜。还未等花错落反应过来,流民们的哭喊声震天而来,一时间断肢横飞,黑烟滚滚,满身热火的人棍张开双臂,呼喊着四处乱冲。神愁鬼哭,流民街一时宛如人间炼狱一般。花错落抬头望天,只见乌索尔悠哉悠哉地坐在望楼之上,晃着满头的碎辫,欣赏着靓丽的风景。血狼堡二十八恶是何等样的血继之力,除了乌延廷这种无名之辈,其余战力随便一出,便足矣摧毁一座村庄。更何况,眼下两个儿子使用的是以生命为代价的血继绽放。而眼前的小将军,似有血继之力,但又不能完全掌握,再加上他仙术道行颇浅。更加不必放在心上。此刻,他望见画错路正虎目圆睁,怒气冲天地望着自己,脸上不禁浮现出轻蔑地笑容。他举起右手,突然间,他的手指上青光大盛。乌索尔对着花错落的方向打了一个响指。花错落望着乌索尔手上的青光,意识到不好,可还是终于慢了一步。突然间,他仿佛置身于巍峨的天庭之中,无数狼兵分列两排,而在无上的宝座上,端坐的是一个狼人形状的庞然巨物。花错落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四根利箭死死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突然他仰头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铺天盖地而来。末日般的压迫感排山倒海,花错落望着那无边的黑暗,胸腔剧烈地起伏。他感觉到一股身体被碾压成血沫般的剧痛,骨骼发出被碾碎的脆响,一股血腥之气冲入口鼻。终于,无边的黑暗将他吞没。他沉浸在痛苦的黑暗之中。可恶,明明知道这是一个噩梦般的幻术,可就是怎么也醒不过来。流民绝望地看着刚才还拯救一切的小将军,现在竟然张开双臂,站在狂风之中,一动不动。乌索尔晃了晃脑袋,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突然一阵剧烈的火光升起,乌索尔赫然望见,刚才他到过的药坊之中,一股红烟冲天而起。他看见,一个浑身冒着红光的龙人,正骑在陆老莲的身上,疯狂地施虐着。、“玛德,真是个废物!”乌索尔悻悻地说道。他十指交叉,用力掰了一下手指关节,只听骨骼发出咔咔的脆响。他歪了一下脑袋,纵身一跃,带着无数老弱妇孺的哭喊之声,冲入了陆老莲的药坊,如一座小山一般,落在了思无邪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