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煎药一波三折
几个丫鬟也不敢真的顶撞郡主,只能悻悻然的离开。
但是从那些哀怨的眼神中,萧瑾还是能够明显的感受到她们心里的不乐意。
耸了耸肩,萧瑾也不多加在意。
等到人群退去,萧瑾这才撸起袖子,目光环视一周,将周围熟悉了个大概。
灶台,还有刚上药炉熬制的药……
“熬药,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女人眉目一挑,虽然重活一世,对医术造诣颇深,又有系统指点江山。
可是,动手熬药,她还是略显生疏。
“不管那么多了,哪里有大夫会熬药的!”萧瑾晃着脑袋,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多余。
不管三七二十一,蹲着灶台就开始忙活起来。
时间点点过去,里面只能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听得外面也是一头雾水。
“郡主在里面干什么呢?该不会是在拆厨房,想要破坏殿下的药吧?”一个小丫鬟有些紧张,深怕萧瑾做了出格的事。
反正,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夜景煜和太子关系不大好,萧瑾又对太子死缠烂打,万一真的起了谋害夜景煜的心思……
丫鬟那一双手都紧张的拽了起来,却连忙被旁边的人打断,“少说两句,可别被听着了。要是她真敢做出格的事情,明天就可以滚出这里了!”
这么说来的话,她们还真有点期待萧瑾能够干点蠢事儿。
外面的喧嚣议论,萧瑾浑然不觉,只是沉浸在忙碌的厨房。
轻烟缭绕,看不见厨房全貌,只能依稀瞥见,一个纤细的身影,在厨房来回乱窜。
“咳咳,救命!”
随着柴火的不断涌入,浓浓滚烟伴随着药味的刺鼻,熏的萧瑾有些喘不过气。
纤长的手指不断在空气中扑棱着,努力的想要吮吸一丝新鲜空气。
可是另一只手,不断的加着柴火。
此时正是熬药的精华期,必须要用大火熬制,将药的功效都融入到药汤里。
所以,就算呛得难受,萧瑾也不敢在烧火上面怠慢半分。
直至半个时辰过去,一整锅药汤已经熬成一半,浓厚的药汁停留在锅里,萧瑾才得以放松,“终于弄好了。”
微微伸了个懒腰,此刻才有一种如释负重的感觉,再看看外面的天色。
夕阳彻底沉沦,外面微黑一片,萧瑾猛然一拍脑门,“糟糕,这时间不早了,得赶紧让他喝药!”
光想着熬药了,都忘了这药熬出来是给人喝的!
萧瑾手忙脚乱,端着药炉的双耳就要往碗里倒。
药炉上滚烫的余温,透过萧瑾细嫩的皮肤,直达心底最痛的领悟。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闷哼声,“嘶~”连忙缩回了手。
萧瑾痛的面部扭曲,努力的咬着牙关,没有让自己叫出声来。
不然的话,只怕要让外面那些丫鬟看了笑话。
冷静下来,萧瑾才将药装好端在托盘上,在众人的注视下,挺胸抬头的离开了厨房。
“天啊,还真让她把药给煎出来了?”
“哼,传闻说她不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吗?居然能屈尊给咱们殿下熬药!”
几个丫鬟有些纳闷,可眼前所见,并非虚物。
一时间,对这个被外界传得不堪至极的萧瑾,又多了些许的好奇。
此时,踏着月光,萧瑾已经来到了夜景煜的住处。
“站住,郡主,你怎么来了?”
站在门口守着的南风,目光冷冷的盯着萧瑾,直接打断了她前进的步伐。
也不知是什么深仇大恨,只感觉对方眼神中仿佛藏了刀子,恨不得将面前的女人千刀万剐似的。
搞得萧瑾一个哆嗦,陪笑着抖了抖托盘的药,“不用激动,我只是来送药的!”
不知道的,看南风这么样,还以为自己是个刺客呢!
“送药不是有专门的丫鬟吗?怎么劳烦郡主亲自跑一趟,莫非是别有用心?”
好一个句句带刺,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钻牛角尖的行为,该不会是跟夜景煜学的吧,可算是学到了精髓!
萧瑾翻了个白眼,“放心吧,本郡主没有傻到去谋害皇室。不过你再不让我进去,这药就凉了,耽误了殿下的病情,可就是你的责任!”
又眼神示意了一下面前的药,态度虽说不算强硬,可语气里淡淡的威胁,却让南风有些不知所措,“你!”
“让她进来吧。”
夜景煜突然接了话,不由得让萧瑾心中一喜,“听到没,殿下都发话了,赶紧让开。”
说着,也不管面色铁青的南风,踏着轻盈的脚步便直接进了院子。
此刻,夜景煜坐在轮椅上,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玉瓶,正用白布小心擦拭。
一身白玉圆袍,配上洒落在身上的银银月光,要像是给夜景煜镀上了一层柔光,犹如神明般,不可亵渎。
“夜景……”
“为何是你?”
话未出口,夜景煜直接打断。
原本认真擦拭的手骤然一停,微垂的脑袋也向萧瑾,半边的脸也浸润在月光之中,眼中尽是凉意。
光是听着那冰冷的声音,都足以拒人千里之外,显然是不待见萧瑾。
“我想为你做点什么,所以亲自熬了碗药。”
萧瑾吞了吞口水,知道对方所有的厌恶,都是事出有因。
一边解释着,又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连忙迈着小碎步,将药放在了夜景煜的面前,“不待见我没关系,但是不能跟身体过不去。”
柔柔的声音轻轻飘入夜景煜的耳朵,让人情不自禁的想抬头。
可正是萧瑾之时,夜景煜脸色再度一变,“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跟个乞丐似的?”
只见萧瑾的身上,还沾染着柴火的碎屑。
原本绝白如玉的脸,此刻浸满了灰尘,灰头土脸的,像极了街上的叫花子,形象实在不佳。
哪怕是在这府邸随便找个丫鬟,估计都比萧瑾看着顺眼。
“乞丐?”萧瑾没有反应过来,只是顺着对方嫌弃的视线,一脸茫然的摸着自己的脸。
脸上的灰被蹭的到处都是,越摸越花。
夜景煜都不忍直视,将脑袋侧过,一边低声吼道:“拿手帕擦!”
等萧瑾反映过来,洁白的手帕已经是乌黑一片,难怪夜景煜会这么嫌弃。
拿捏着手帕,萧瑾盯了半天,想着自己顶着这张脸,一路走来,也有些哭笑不得:“这,还不是为了给你煎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