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诊脉
萧瑾沉吟片刻，看向司无涯。
“夜皇许你多少时日带我进宫？”
“三日。”
司无涯苦笑了声：“若不是他时间催促的如此之紧，我也不会这般大张旗鼓的搜寻你的踪迹，实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
萧瑾了然。
夜皇威逼，他到底是一国之主，司无涯虽说是暗城城主，但说到底，也只是个经商的商人罢了。
他能有今日，靠的是万贯家财和暗城百年累积的人脉，只是若要和一个帝皇对上，那分量还是不够的。
“既如此，我们现下就进宫吧。”
萧瑾想了想，淡然道：“敢问司大哥，可能给阿瑾找来一张人皮面具？另外进宫后，还请司大哥不要透露阿瑾真名，只叫阿瑾神医，为东方世家所出即可。”
“东方世家。”
司无涯呢喃了一遍，眸光变得坚定：“阿瑾放心，大哥知晓了。”
他说完拱拱手，快步出去。
知道他是给自己寻人皮面具，萧瑾倒也不着急，慢悠悠的从神农戒里面取出来药鼎和一些药材，开始炼药。
此次进宫，只怕是处处危险，环环相扣，她不若早做准备。
等司无涯回来后，将一张人皮面具递给萧瑾，萧瑾四下看了看，抚摸了下，觉得这人皮面具倒是也薄软轻巧。
拿在手里，仿若无物一般，轻薄透明。
她想了想，将人皮面具覆在面上，只见人皮面具和她的本来面目十分契合，褶皱处也被头发挡住，丝毫看不出本来面目。
“不错，司大哥有心了。”
萧瑾赞誉了声，司无涯面露惭愧之色：“是我拖累了你。”
“不，是夜皇无德。”
她将面具边缘遮好，又拿出方才炼制所得的丹药，一口吞服下去，等丹药化开后，只觉得喉咙火辣辣的。
萧瑾静候片刻，待这些火辣灼热感褪去后，方才舒了口气。
“我们走吧。”
司无涯吃惊的看着她，“东方神医，你的声音怎的变得如此沙哑？”
见他这般快就记住了方才的嘱托，萧瑾满意一笑：“只是受了烟熏，导致声带受损，让城主受惊了。”
“那便进宫吧。”
司无涯一挥手，让仆从拉来车马，带着萧瑾进宫。
两人走后，谷雨和白狼久等不到人，正要着急去暗城内里寻找，却被南风拉住。
“王爷有令，让你们速速回府，不得有误。”
“那怎么行？”
谷雨认真道：“郡主还没出面，我们两个怎么能抛下郡主不管，这就回去？”
白狼眸底闪过一抹精光，并未多说，只是不停点头。
看着较真的两人，南风头疼的揉揉眉心。
“你家郡主方才已经乔装打扮，跟着暗城城主进宫去了，你们若是不想给她惹麻烦，就赶紧的回府。”
谷雨：……
她深深吸口气，飞快的转身往王府走，所过之处荡起一片烟尘。
南风诧异的看了她许久，惊异道：“谷雨好歹也是跟着郡主的大丫头，怎的行事作风越来越有军伍气了？这般放脚走，可不是大门丫头该有的气质。”
话音落地，白狼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到一边。
“嘘。”
白狼无奈道：“我的南风大哥啊，你不想要命，我还想活着呢，没看谷雨姐姐心里有气，你还这个时候招惹她？”
谷雨分明是知道萧瑾丢下她，自己进宫去，心里又担心又生气，一肚子火气没处可发。
这时候谁敢招惹她，谁就是那被打的出头鸟！
南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轻轻舒了口气，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膛。
皇宫，太极殿。
乔装打扮后的萧瑾依旧带着面纱，跟着司无涯一起在殿下跪下。
“参见陛下。”
“平身吧。”
夜皇打量了下萧瑾，起身慢慢走到两人面前，冷声问道：“司无涯，这就是你口中能活死人的神医？”
“正是。”
“放肆！”
夜皇勃然大怒，猛然一挥手，气道：“虽然戴着面纱，但朕也看的出来，她年方二十出头，怎么能是神医？”
“陛下，草民不敢欺君罔上，她确是神医无疑。”
司无涯低着头，急急地分辨道：“当初神医来到暗城，草民也是不信的，但看她出手将元家之子救活，解了暗城燃眉之急，草民才心服口服。”
夜皇冷嗤一声，正要再问，就听一道清冽声音响起。
“后脑，腋下三寸，腰窝，足心，不发作时暗痛缠绵，发作后痛不欲生，如烙红铁烧，褪皮出血。”
夜皇悚然一惊。
这是他的难言之隐，哪怕是皇后和素嫔等人都不知晓！
他面色沉凝如水，冷冷的看了眼司无涯：“去龙卫将你的夫人长子带回去吧，以后好好替朕经营暗城。”
“是。”
司无涯低低的答应了声，躬身退出大殿。
他握紧手指，指甲都刺入掌心中，剧痛让他清醒几分，将心底那熊熊怒火压抑下去。
现下暗城不是对手，他不能有丝毫僭越，只能忍耐。
忍到新皇登基那天！
大殿中，夜皇呵退了龙卫，只剩下他和萧瑾两人。
沉吟片刻后，他冷冷的看向萧瑾：“把你的面纱取下来。”
“是。”
萧瑾从容摘下面纱，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夜皇看在眼底，倒还觉得有些可惜。
以她的医术，若是收到后宫，怕是能再保他几年，总好过睡在枕边，还时时刻刻惦记着他性命的素嫔。
那承乾宫，他是一步也不想踏入！
“朕问你，你是如何知晓朕的病症的。”
“面诊。”
萧瑾淡漠道：“草民从三岁跟着师傅行医，如今也有二十余年，看过的病人面相多了，自然跟着师傅学到了几分精髓。”
“好，不愧是神医。”
夜皇轻叹了口气，招手让她上前。
“你来，给朕诊脉，看看朕的病症，可有几分治疗把握？”
萧瑾从容起身，将手搭在夜皇手腕上，随后闭上眼睛。
夜皇安静的等着，视线还在她身上打量——
他怎么总觉得这医女在哪儿见过，这身形，实在是太眼熟了。
好在没过多久，萧瑾就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