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无能为力 听天命
“什么?七爷他快不行了?”
“嗯，七爷帮小川哥吸毒疗伤，结果那毒邪门的紧，不知怎么就窜进他的血脉里去了。军医该用的药全用了，可就是不起效。方才还突然烧了起来，整个人烧的像碳一样，一直说胡话，叫……叫着小川哥的名字。”
睡到半夜阿宽来叫门，方小禾披着衣服出来听到刚才那些话，不禁愣在了当场。
难怪……
难怪自帮哥哥吸毒后盛九就没露过面，难怪晚饭时间她也没有看到他和其他几位副将一样聚在一起吃饭，原来那时已因中了蛇毒在被军医医治。
“小禾姐，八爷让我来找你，看你能不能把小川哥劝过去看看七爷。”
“行了，我明白，你去告诉八爷，我和哥哥一会儿就到。”
“好。”
先不说盛九还在追求哥哥，就凭他是因为帮哥哥吸毒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方小禾也不能放着不管。
“妹啊，刚才是谁来了?”
方小禾刚一进帐，哥哥也正好睡了一觉醒来。
“是阿宽。”
“阿宽?”方小川透过门帘的缝隙看到外面天色还暗的很。“这大半夜的，他找你能有什么事?”
“哥，我跟你说件事，你听了别着急。”
方小禾严肃至极，方小川却不以为然的轻笑着靠坐了起来。
“你这个丫头，这里除了你的事，还能有什么事能让我着急?”
“盛……盛九他病了。”
“病了?”方小川像听见什么笑话似得笑出了声。“怎么可能，他壮的跟牛似的，怎么可能病。”
“他因为帮你吸毒，毒素浸透进他的血脉里，所以……病了。之前军医着急离开，也是要赶着去给他诊治。”
“那……他死了没?”
“没有，但是怕离死不远了，军医说那蛇毒性强的很，他从医这么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见，而且军医看完你再去看他，又耽搁了些时间。”
“他的情况这么严重，军医怎么不先去看他，先来看我干什么?！！”
“听说……听说军医确实是先去看的盛九，是盛九把他给赶来先给哥哥你诊治的。”
“这个傻子，脑袋里是牛脑子吗！！”
方小川喊话间已经开始下床，穿起了衣服。
“哥?！你干什么去??”
“去看看那个傻子死没死，没死我就多骂几句，要是死了我就给他送个花圈！！”
在方小川来找盛九的路上，他还在猜测是不是妹妹和其他人合起伙来骗的他。
可是当他来到写着“九”字的军帐前时，看到这里帐里帐外都围站了很多人，而且人人神情凝重。
那种凝重是发自内心的，绝对无法假装出来的，方小川知道自己的猜测落空了。
众人见他来了纷纷闪开帐门，他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看到盛承宗和其他七位副将都站在帐内。
“进去吧，盛九刚才还在找你。”盛承宗凝眉低语。
此时的方小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木木的，他没有给盛承宗任何回应，只是缓缓转身迈开沉重的双腿朝内帐里的床边走去。
盛九安静的躺在床上，整张脸已经肿的不成样子，眼睛更是挤的只剩下一条缝隙，完全没了白日里那健硕如牛的样子。
“臭九，我还以为你有多能干，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把自己搞成这样。”
守在床边的军医见方小川来了，起身让开出了自己的位置，听到方小川这样说忍不住出声解释。
“七爷为你吸毒的时候，嘴里应该是有伤口，这才让蛇毒钻了空子。”
“别替他说话了，好好的嘴里怎么会有伤……”方小川的话说到最后几乎没了声音。
难道是……
他蓦然想起昨日在干草垛边自己曾狠狠的朝着盛九的脸上打过一拳，当时盛九的嘴角就泛了血红……
原来盛九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归根到底都是他造成的。
“还有没有办法救?”
“我无能为力了，只能听天命了。”
“听天命?！什么叫听天命?！！你不是这里的军医吗?你怎么能说没办法?！！又怎么能说什么狗屁听天命?！！全都听天命，还要你做什么?！！”
方小川冲着军医大喊大叫，把对自己的一肚子火全部撒在了他的身上。
“阿川……”盛九微弱的声音响起，他缓缓睁开眼睛，看清眼前人真的是方小川后黯淡的眼眸里闪起了微弱的光。“你来看我吗?”
“我来看看你死没死。”看到盛九的样子，方小川很想说句软话的，可就是根本管不住自己这张破嘴。
盛九笑了，他的笑容很勉强，也很艰难。
“还没，不过……可能快了。”
“你怎么都这样了还那么多的屁话?”
“我……我之前说娶你，是认真的。不过，现在怕是娶不了了。这回你……再也不用担心……我烦你了。”
“有本事你就别死，好好的烦我，烦我一次，我就再打你一次！”
方小川怒瞪着眼前人，前一刻骂的咬牙切齿，后一刻又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下来。
“我……我到底哪里好，为了我把自己搞成这样，值得吗?”
方小川说话时低垂着眉眼，他不想让盛九看到自己抖动的眼波。
“阿川……”
“别叫我，我不想跟一个快死的人说话，晦气。”
“这个臭小子……”
一边的盛虎见自己兄弟都这样了，方小川来了以后却还只是说那些没人情味儿的话，气愤的想要上前去赶人，却被盛天给拉住。
“这不管不行啊，再让这小子这么胡说下去，老七就是没事也被气死了。”
“你看老七的样子，像在生气吗?”
盛虎闻言看向盛九，果然见他不仅没有怒意，反而有着淡淡的笑容。
“真是不明白他，都这样了，被骂了还这么高兴。”
既然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他这个外人又能说什么。
这边的盛虎低叹一声退了出去，床上的盛九已攒了些气力再次开口。他轻如鸿毛的两个字让帐内顿时静谧下来，也让方小川眼波一怔。
“……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