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淡忘
科举的场面何其震动，几千的士子汇聚在了应天府，一同应试。其中估计还有许多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来的士子，若是全部算上，只怕有个五千都不为过。
那几日，礼部拼了命地加印试卷，那印刷作坊的工人们也是累个半死。虽然按照朱凌的命令，给了那些工人加班钱，但依旧有很多人不愿前来。
原因便是，要求的质量太高了！
有的人印十张，最后被礼部的人一筛选，最后只剩下三张。也就是说，他们曾经印十张的精力如今只可以印三张！而且，工作量极大。
周围皆是甲士来回巡视，那锋利的长矛和锐利的目光逼的他们根本不敢懈怠。甚至，屋顶之上都有人在暗中监视！
今年的科举，有些看守的太严密了。
当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那位在皇宫之中慢步的朱凌。此时的他一个人在前面慢步，后面一大帮人紧随在身后。同样出了汗，前面的朱凌倒是显得很精力充沛，倒是那些宫女太监们却一副快要倒地的样子。
并不是那些宫女太监身体不行，实在是因为……他们抬着龙辇。
谁能想到，一路慢跑出来的朱凌非要带着龙辇，似乎这不是跑步，而是忙碌之外的玩闹。
这些日子过的很是舒坦，北方暂无战事。闯贼也如自己所猜测的那般一样，派了李岩向朱大典求援，而朱大典也也按照自己所说，将条件说与他听。
两方打成了议和之后的第一笔交易。
一个刘宗敏对于朱凌来说并不是太过值钱，要知道，有用才值钱。刘宗敏不会臣服大明，除了可以保护一下京师之外，并无其他的用处。
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归还闯贼，正好让他们去帮忙保护一下京师和山海关。
稳赚不赔。
“诸位，今日的晨跑就到这里，朕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听到前面的陛下终于停了下来，后面的宫人们也松了口气，之前也没听说陛下这么能折腾啊。
这个时候，王国兴也疾步跑来，跪在朱凌身边恭敬道：“陛下，科举今日开考，所有士子全部入座。第三日方可结束，吴麟征大人希望陛下可以去观摩应试。”
“让我去？”
“是的。”
想了想，本不打算影响士子考试的朱凌这下也有些心动了。科举考试本就是全天下士人心中最大的事情，自己身为皇帝，也应该重视。光是从面子上，还不足以表示对天下士子的尊重，或许亲临才可以让他们感受皇帝的重视。
“车驾备好。”
……
当圣驾驾临在应试场地的那一刹那，所有的甲士立即跪地，磕头昂声：“叩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里面的吴麟征等人也全部出来迎接朱凌，慌忙下跪叩拜。
“诸位平身，现在是科考关键，切不可疏忽。”朱凌也淡淡地应答几声，也是怕打扰里面的士子考试，便没有进去。
唤来吴麟征，问其道：“科举的主考官你自己看好，不可出那种舞弊之事。还有，所有试卷必须三天之内出结果，除了前三名交予朕审视外，其余的试卷交由你们处理。”
听了朱凌的话，吴麟征也只以为是陛下不愿处理那么多试卷而已，便点了点头。
熟知，身为一个现代人的朱凌便是自己都写不出一篇好文章来，哪里有能力去看别人的文章呢？但自古以来，殿试就是很重要的一关，不过朱凌也只能另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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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顿感无聊的朱凌便换了身衣服，带了王国兴几人便服去往了街上游玩。而本想有事禀报的吴麟征刚想寻找朱凌，却被告知陛下已经离开了。
自从来了明末，一次街都没有逛过，身为一个现代人自然极为好奇的。
街道熙熙攘攘，叫卖声，游玩声此起彼伏，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这应天府最好玩的是什么啊？”朱凌走着悠闲的步伐，看着周围的杂耍，玩意儿，问道一旁的王国兴。
闻言，王国兴犹豫再三，缓慢回答道：“陛下，臣不敢说。”
“说，朕恕你无罪。”
“回陛下，乃是鱼水之欢的事情。那些花楼，画舫都是达官贵人们最喜欢去的地方。那里也自然是最繁华的地方，像这些都是些不入流的。”
说罢，王国兴心虚地低了一下头。
“那种地方，朕的身份也不好去。”说是这样说，其实朱凌还真的想去看看。男人嘛，对于那种地方自然是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期待。
王国兴听闻，瞬间领会意思，当即说道：“若是陛下要去，臣定会给陛下安排妥当，绝对不让人认出来您。”
“真的？”朱凌嘴角露处了不易察觉的一抹微笑。
“真的。”王国兴重重点点头。
“那朕就去看看！”
。
来到一艘画舫，这艘船极为高大，竟有三层楼那么高。就停泊在河岸边，这里布置的如同精美的房间一般，红地毯不要钱的铺在地上。花瓣一筐一筐洒在地面与水上，几十名打扮妖艳的女子站在那里为画舫招揽客人。
而朱凌在一番精心打扮下成为了一名商人，在王国兴的掩护下进入里面。
倒也不是来享受那个，朱凌对上面的女子有一种膈应，就好比你明明可以找到新的，却非要来这里找旧的不能再旧的。
其实也就是想看看这里是什么样子。
一进去，那里的胭脂俗粉当即把朱凌熏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竟是些劣质东西！比皇后的不知道差了多少。
赶忙进了一个房间暂且避避，却不知正好遇到了一人。
那人看着突然闯进来的朱凌本想呵斥，但看到对方的脸，竟当即吓得跪了下来。身子越发颤抖，匍匐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而浑然不知的朱凌也被吓了一跳，虽然不知道眼前此人是谁，但大抵应该是朝廷命官了。
“你是？”
“罪臣乃应天府工部员外郎安海省。”说话的语气都在颤抖。
“你为何在此？”
“罪臣今日来寻找一个妹妹。”
“哦。”
“王国兴，拉下去吧。”
结果自然是猜的到的，画舫被查抄，有几名运气不好的官员当即被抓，甚至当时还在床上翻云覆雨。虽然不知那方面会不会有影响，但也许一辈子都用不上了。
今日的好心情也没了，朱凌也不愿再去了。其实对于人的欲望这类东西，他倒没有什么太大期盼。
尤其面对今日的大乱来说，这些东西真的有些不太合适。
等回去之后，凌义渠竟主动找上门来，满脸怒气，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陛下今日可是去了那种烟花柳巷之所？”
“爱卿可不要误会朕。”朱凌怔了一下，被对方的话语所震慑住，但随后帝王之气带来的威严还是让他挺住了气势。
“陛下只说是或不是即可，无需多言。”
凌义渠的话语依旧那般充满正气，便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今日竟这般硬气。
“是。”
“陛下可知错？”
“朕什么都没有做，有何错可言？”对于这个问题，朱凌还是有底气的。毕竟他去了什么也没有干，而且顺手抓了一群贪官呢。
这事应该直接记载到史书上，就叫什么皇帝假意玩耍，实则亲自逮捕贪官！
“陛下可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凌义渠继续不紧不慢地质问道。
“科举取士之日。”
闻言，凌义渠嗤笑一声，随即继续高声道：“陛下让我等那般重视，自己却去那种地方，难道没有任何羞愧吗？”
“朕……”
“陛下不用说了。”凌义渠打断朱凌的话，转而痛心说道：“此事自会记载到史书上，陛下若是不想让自己被骂，日后就尽量约束自己的行为吧！臣，先退下了。”
看着凌义渠远去的背影，朱凌也是无奈地轻笑一声，只当是文人惯例而已，并没有当回事。
又去看了看阅兵的状况，随着大军驰骋卷起的尘土和那一声声呐喊声，真是让朱凌内心感到莫大的震撼，甚至头皮发麻。
回想起曾经的京营，羸弱不堪，一眼望去皆是老弱病残，真是让人叹息。
但今日看此，便是心神就感到了巨大的畅快，便是几乎有那么一瞬间都感受到胜利的喜悦。这便是强军，这便是胜利的曙光！
挥舞旌旗，长矛刺空，那一声声令在场众人无不惊呼。
见陛下亲临，阎应元几人立即停下操练，布置好军队，然后迅速前去面见陛下。
“末将阎应元，孟章明，范弦超，司马敬如参见陛下！”
“平身吧，日后带甲在身就不必行礼了。”朱凌抬了抬手，面庞仍是威严。
几人闻言缓缓起身，脸上坚毅，身形伟岸。犹如四位战神直立在朱凌的面前，随时听候指挥！
“操练的如何了？五日后便是阅兵，万不可给朕，给朝廷丢了面子。你们应该知道，看阅兵的绝对不止应考的士子，还有其他人。”
四人对视一眼，阎应元当即上前躬身回话：“陛下大可放心，末将等人绝对不会让朝廷丢脸！”
“定会让我朝天威响彻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