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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夜 凤翅头簪

戴茵煜得故事,越来越离奇,每次讲完故事,我都是感慨万分,世道有万千变化,可是不及人心变化得万一,自古以来,男女痴情离爱总是很让人深陷其中,欲罢不能,有负心另结新欢得,也有那永恒不变得真爱,今天她给我讲述了一个超越世间空间得爱情,深爱之人渺无音训,被爱之人翘首以盼,虽说最后结局还算美满,不得不让我想起了那些为华夏民族得安宁奉献出自己生命得烈士们,他们还有着大好的青春年华去享受,但是,为了华夏民族得以延续,他们得时间永远得定格在了他们最悲壮的时刻。

我在阿泉家住了很长的时间,自己一天无所事事,便动了想干点什么得念头,拿出这几年我所有的积蓄,在镇上开了家纸扎店,因为,别的,我什么也不会,就只会这个,毕竟家传的手艺,还算过的去,生意还可以,够我自己用的,阿泉常来帮忙,我腾出一间床铺,就留她在这了,也能给我帮帮忙,做做伴。阿含有时帮我进进货,我还给瑶瑶发了我最近在这边照的照片,和她说着这边的近况,他跟我说,自打我换了电话号码,曲峰往她家跑的次数越来越多,曲雁也来的次数多了,李丽上班了,结交了新的男朋友,也搬了出去,大家似乎在我走后,越来越好,我心里默然黯淡,果然,我还是得离开他们,那阿泉会不会……?想到这,我使劲摇了摇头。时间过的很快,马上进入深秋了,这里还是气温很高,第二季水稻刚刚收割完毕,我无事,坐在店里,做着自己想要做的纸扎,晚上,起风了,我锁上门,阿泉这两天要祭祖,所以晚上店里就我一个人,我漫步在街上,从东走到西,再从西走到东,前几天,师傅发来信息,让我有空回去一趟,我回复着这边的事,自己心里那份空虚越来越严重,望着星空,眼泪却慢慢流了下来。“阿含家得姑娘,你怎么了?”一声慈爱得声音传来,我抬头看去,是寨子里的一位婆婆,大家都叫她明姨,在镇上开着一家小饭店,我在阿含家住着,寨子里的人都知道我是汉人,是借住得,又跟他家得姑娘似的,所以,时间长了,大家认识的都叫我阿含家的或者是阿含家的姑娘,我也就默认了,也没有什么含义,大家叫着方便,我走进小面馆“明姨,还没收摊阿?”我一边帮着收拾,一边问道,“还没?一会还有人呢?”婆婆,端着竹簸箕转身进了屋,我悄悄擦去眼泪,小店里已经没有人了,街上也全都收摊了,有风,街上的人也都来去匆匆。“明姨一会还有人吗?”我好奇的问道,婆婆从厨房走出来,端着两碗过桥米线,放在了门外的桌子上然后进店,落下门,我纳闷得看着这一切,她收拾完,给我倒了一杯茶,坐下说到“今天是十五,这是给他们吃的,一路走来,怪累的。”我坐到她身边,一边喝着茶,一边打问道“明姨,是谁阿?”,她慈祥得看着我,不知想起了什么,抓着我的手说“阿含家的,你还小,不懂,等到你嫁人了,就明白了”,我得好奇心大起,缠着明姨,让她告诉我,她被我烦的无奈了这才讲起。她们这个镇子是滇缅公路得一个点,靠近边界,1942年5月,应英国政府的邀请以及为了保卫滇缅公路这个“抗战输血管”,国民政府组织精锐的第5、第6、和第66军共九个师组成“中国远征军第一路军”踏出国门抗击日军,原拟另行组建第二路军用于滇南方向,但最终取消了计划。远征军以罗卓英为第一路军司令长官(杜聿明副职暂代),10万中国军队到达缅甸后遭遇的敌人是两批四个师团的10万日军,由于英军一味撤退未予认真配合,中国远征军先胜后败,数万人魂断野人山。那时,家家都挂起了白帆,人人都穿白衫,无疑都在缅怀烈士,为了尽早把小鬼子赶回国,1943年2月,重庆军事委员会任命陈诚为第二期中国远征军司令长官,再次组织国内精锐力量组成远征军,从滇北反攻缅甸,大批的好儿郎拿起钢枪义无反顾得走上战场,好多人在抗战胜利后再也没有回来,许多年过去了,人们有时候会在深夜看到一队军人正在行军,他们静静得走在街道上,一步步向前走着,只是为了魂归故土,当地的饭店会在每月阴历十五做好吃食,摆放在门外的桌子上,为了让烈士吃饱了在上路,这件事没有人组织,是自愿得,就为了这些英烈能够尽早回到故乡,说完,明姨进厨房忙碌去了,我静静得打开门,走在街上,我望着所有饭店门口,那一桌桌美食,感叹道,烈士们,吃吧,吃饱了好上路,百姓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勋,仿佛间,我看到一队队军人高兴得端起碗,在那开心的吃着,我笑了,慢步走回店里,回到店里,我没有关门,小风阵阵,吹着人很凉爽,我喝着茶,看着外面的街上,慢慢得我又想起了吉安,我进里屋,准备了些东西,准备明天去看看他,我每个月得初一都会去,我帮陵园得看守人员清扫着道路,将烈士坟头得杂草清去,摆放上烟酒,烧着纸,上着香,我知道解放军不讲究这个,但是,这是我做为后人缅怀烈士得一种寄托,我拜祭完,自己走下山,感受着这南国得风光,的确,吉安,你说得对,华夏得千里江山美如画,值得我们游历天下。我回到店里,继续做着纸扎,后天有个老婆婆出殡要用的上,明晚我就得送过去。

第二天,傍晚,我送货到了老婆婆家,我摆放好,按照白族得习俗拜祭了婆婆,收了钱,自己骑着电动三轮往回走,路上车很少,走到一段临河路的时候,突然看到前面有一个人,我慢慢减速,可是那个人就一直在离我二十米的地方,背对着我,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我意识到不对劲,于是,我停下车,关灭大灯,静静的站在路边,他也站住,但是并不回头,我拿出随身带着的纸钱,在路边画了个圈,找了块石头压上,点着,可是他摇着头,伸手一指岔路口得另外一条路,我骑上车,满怀悬疑得走了上去,但是,走了很久,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回头望去,一片寂静,就当我快要骑上镇上得路时,一阵轰隆声,从身后不远处传来,我赶忙停下车,回头看去,另外的那条路上,一阵尘土飞扬,塌方了,最近阴雨连绵,才放晴几天,公路就塌方了,我赶忙跑过去,还好当时没车路过,没车路过?我当时要是走这段路,是不是就?我抬头望去,尘土慢慢散尽,我隐约看到一位男子站在路边,我仔细看去,他又不见了。我狐疑地走到电动车边,拿出手机,打了110,说了事情经过,骑上车回了店里,我洗漱完,躺在床上,会想起今晚的事,匪夷所思阿,这时,一阵喵喵声传来,我赶紧起身,打开门,一只大黑猫跑了进来,我关上门,一看,小黑,几个月没见,又长大了,胖乎乎得,毛油光铮亮,我一把抱起它,亲密着,说着话,躺在床上,我抚摸着小黑,慢慢得睡着了。我抱着小黑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周围没有人,我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远处走来一队军人,他们迈着整齐得步伐,我站在路边,好像在寻找着什么?这时,我看到队伍里走出一个人,面向我走来,只见我身不由己得跑向他,他穿着一身土黄色得军服,扎着腰带,背着枪,头上得戴着军帽,胸前得勋章闪闪发亮,他笑着张开臂膀,我高兴的扑进他的怀抱,哭得带雨梨花,他环抱着我,轻轻的抚摸着我得头发,我认识他吗?只听见他说“茵茵,这么大了,还哭阿,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一惊,醒了过来,天亮了,脸上凉凉的,我一模,全是眼泪,我起身穿好衣服,洗漱完,一看手机,早上九点多了,打开门,外面又在下雨,很大,我叹口气,关上门,我从冰箱里拿出肉肠,煎了起来,做好,我切了些,放在饭盆里,给小黑,我喝着牛奶,吃着煎蛋和剩下的肉肠,门开了,我抬头望去,是阿含和阿泉,我赶紧扶着阿泉进屋“这么大的雨,你就不用过来了,不怕摔着?”阿泉笑着,坐下,阿含进来就自己去倒水了,我拿了毛巾给阿泉擦着头发,“你今天这么大的雨怎么带着阿泉过来了?昨晚路上都塌方了”我看着阿含说到,他红着脸,低着头,把玩着杯子,我走过去,一把夺下,放在桌子上,“一个杯子放好它,里面还有热水呢,也不怕烫着”我说完,我给阿泉倒了杯开水,放在她跟前,茵茵姐,我哥有话和你讲。”我诧异得看着阿含,半响,他憋出一句“你吃饭没有?”扑哧一声,阿泉笑了,“我刚吃了,你们没吃啊,我去给你们买米线。”我木讷得回答道,这时,阿泉哈哈大笑起来,前仰后合的,我轻轻的打了她一下,“鬼笑什么,莫名其妙的”我看着她,“你们俩真是好玩,一个问的不着调,一个不着调得回答,纯属鸡同鸭讲,笑死我了”阿泉,眼泪都出来了,我无奈的摇着头,早知道就不教她这么多了,现在学的拿谁都开刷“能耐了是吧,敢取笑我,看我不收拾你”我伸手去胳肢她,她大叫着不敢了,我停下手回头问阿含“你有话对我说?说吧”他头低的更低了“说话,到底要说什么?”我很是纳闷得问着他,他半天就是低着头不说,阿泉在旁边忍着很辛苦“哥,你要是不说,我就说了”“你那个别说,我自己说”阿含终于冒了一句话,我看着他,等着他“那个,那个我晚上请你吃火锅”,其实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基本上能够猜个八九不离十,结果是这个话,不但我扑哧一声笑了,阿泉也笑了,那个憨憨,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看着我,小奶狗,真可爱,我决定逗逗他“这可是你说的哦,正好这几天没喝酒啦,馋了”阿含脸上一阵阴晴,我继续嘲笑着他,“好了,不逗你了,我们晚上吃饭,我请你们吧,不过阿含小宝宝,你晚上可得陪我喝酒哦”我用一种挑逗的眼神看着他,结果这个小奶狗脸红得红到耳根,真好玩。

晚上我们吃了饭,我们出来回了店里,我看阿含喝了酒,便收了他的车钥匙,让他睡在屋里,我和阿泉在店里得纸扎堂睡下,我租的这个店面十分得大,也十分便宜,一进店一个四十多平得屋子,后面还有一个八十多平得院子,里面还有两件小屋,一个自来水方便得卫生间,我还可以洗澡,我花钱装了空调,院子里搭了一半得遮阳棚,可以晒太阳,院里还种了一棵葡萄,粒大味甜,结得还多,我今年秋天还送给寨子里熟人不少,天就算凉下来,也没凉到那去,我买了洗衣机,在院子里让阿含拉了一根绳子,用作晾衣服,总之租了这个小院我是十分划算的,房子临街,是阿含帮忙找的,我一度怀疑这时他家得店铺,在这生活了快一年,我已经喜欢上了这里,我安排他两个睡下,我坐在院子里,泡了一壶好茶,躺在躺椅上,我望着星空,没事干判断着星座,慢慢得睡着了。一阵大雾中,我站在自己店门口,还是夜晚,没有一丝月光,我不知道在等着谁,就是在那静静的站着,手里抱着小黑,我焦急的望着街口,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一队军人向我走来,还是那样静静的,我焦急的找寻着什么,突然,队列里跑出一位男子,他焦急的跑了过来,紧紧的把我抱进怀里,我大哭着,我仔细抬头打量着这个男人,穿着国军的衣服,背的枪也是电视里那种手动拴动式步枪,绝对不是现代步枪,身上挂着步枪带,要带上别着刺刀和木柄手榴弹,这根本就是抗战时期国军的装备,他抱着我,抚摸着我的头发“茵茵,你来接我了,”我抬头看着他,感觉到他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他是我的爱人,那种盼望了很久很久,等了很久很久的人,陌生是因为我根本不认识他,“你还没有记起来吗?”看着他炙热的眼神望着我,我泪流满面摇着头,我为什么要哭阿,我看着他,手慢慢伸出,轻抚着他的脸颊,沧桑的岁月深刻在他的脸上,我仿佛在看着一件珍宝,慢慢的他变成雾,散去,就只剩下我自己了“茵茵,你醒醒,你醒醒,睡在这会着凉的”我慢慢睁开眼睛,是阿含,我伸手一摸脸,满脸的泪水,我擦拭去,站起身“快睡吧”“你还是忘不了他是吗?”一句话我站在那,静静的没有说话,阿含从后面抱住我,我任由他抱着,一会他松开我说到“我先睡了”,转身回到屋里,我回头望着他的背影,难道我刚安稳下来,又得离开吗?我的梦境是那样的真实,但是,我的调查,我不愿做别人的替身,我叫来小黑,抱起它,它的伤已经全好了,眼睛也复明了,我悄悄的在它的耳边说着,然后放下它,任由它爬上葡萄架,跑了出去,我从店里拿了些纸钱,打开后院大门,走到店门口,我找了块石头压在纸钱上,点着,蹲在那默默的说着“我来了,我在等你,你回来了吗?”四周微风拂起,仿佛在回答“是的,是我回来了”,我站起身来,看向四周,什么都没发生,我无所事事的走回家里,锁门睡觉。第二天起床,我就看阿泉一脸的古怪,我洗漱完,好奇的问着她“怎么了?”她摇摇头,坐在凳子上,折着我教她的纸钱,阿含盯着一双黑眼圈出来,看到我也不说话,自顾自的洗漱着,我看着这对兄妹,这是几个意思?走到前面打开店门,马上该烧老衣了,我坐着那些纸扎,做了一些给吉安的,我下午上了烈士陵园,烧给他,也多做了些,一起烧了,下山回到店里,阿泉告诉我,阿含走了,回了寨子,我笑着问她晚上想吃什么,可她却一脸的委屈“茵茵姐,我……我要嫁人了”啥,这是怎么个情况,我详细打问道,原来上次射箭给她的那个男子上门提亲了,这两天家里就会定下来,她不想嫁,我握住她的手,安慰着,问她为什么,她说,没见过,也没有感觉,怎么嫁,再说她的眼睛看不到东西,嫁过去,什么都干不了,我抚摸着她的头发,仔细看去,她的双眼上淡淡的蒙上了一层膜,我问她是怎么失明的,她说上初中的时候,一次发了烧,退烧后就看不清了,慢慢的就看不见了,我明白了,医学上管这叫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有把握治好她,我说过两天我陪她回家,看看老人,她很高兴的点了点头,顺便,我去后山找找金叶婆婆,就是教我吐纳的长辈,寻问点事情,她摸索着拿出手机给阿含打了电话,我收拾着东西,在店门上贴了张“东主有事,休息七天”。下午阿含来接的我们,我们上了车,就往她家驶去,路上我和阿泉说着话,阿含一言不发,我看着他,死沉着脸,没意思,到了她家,放下东西,我看见了她家的长辈,在晚间吃饭的时候,我说出了我的想法,她家里人很是高兴,询问着把握,我说了有八成的把握,家里人高兴的载歌载舞,阿泉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喜极而泣,我打趣道“可不敢哭阿,要不就不好治了,我们阿泉长得这么水灵,到时候,准迷倒那些男孩子”她笑了,我看得出来,这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晚上,我自己一个人走到后山,心里默念符咒,见到了婆婆,我将这段时间的事告诉了她,她答应帮我查查,我请柳家和阴家一起帮忙找几味草药,事后,我漫步下了山,小不点已经长了很大了,我走进院落,它跟着我,回到竹楼,睡下,梦里,我又见到他,他正在站岗,昂首挺胸,一双眼睛警惕着望向四周,这时,一道黑影慢慢的从后方接近他,我赶忙大叫一声,他在刹那间抽出匕首,与黑影搏斗在一起,我急忙冲了过去,准备帮他,可是我穿过了他们,他和黑影扭打在一起,这时枪响了,我看到那个黑影慢慢倒下了,坑道里用处很多和他穿着一样的人,他们迅速的拉动枪栓,打开手榴弹的后盖,警惕的望着前方无尽的黑暗,他被战友抬了下去,我跟了过去,进入坑道,他负伤了,鲜血染红了绷带,卫生员在紧张的忙碌着,他笑着从兜里掏出一枚发簪,是后半部,一只展翅的凤尾,银光闪闪栩栩如生,他握在手心里,放在胸口,就这么笑着,闭上了眼睛,我大喊着不,冲上前想抱紧他,告诉他不要睡,直觉告诉我,他要是睡着了,就永远不可能在醒了,可是我穿过了他的身体,时间定格了,慢慢的化作白雾,消散开来,“你还没有想起来吗?”我闻声转头看去,穿着黑色斗篷的曲峰无情的站在不远处,“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用幻术戏耍我”我怒喊道,“我是谁不要紧,这也不是幻术,这是你真实的记忆,青鸾,你该醒醒了”他劈手一道黑光向我袭来,我念动法咒,护身法神没有反应,铜铃也没有反应,我冷汗顿时下来了,我身上的法神法器和护身妖兽没有任何反应,我害怕了,我向后退,可是双腿就像灌满了铅,一步也迈不动,我吓得举起手挡在面前,“哈哈,青鸾,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害怕,你赶紧想起来吧,老大还在等着你呢,你需要的东西我放在老地方了,你自己去拿吧”我放下手,什么都没有,黑暗中传来他的声音“你自己的孽缘,你自己去还”我猛的一个激灵,醒了,我起身,浑身黏黏的,很难受,我看了一眼床榻,一个人型的印子,我昨晚出了这么多的汗?头昏昏沉沉,阿泉起来了,我要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拿着衣服下了竹楼,来到后院专门清洗的地方,换下衣服,清洗了起来,洗完,我就着热水,洗了衣服,我换好,走了出来,晾好,得回今天阿泉她家人全都下地了,要不我今早可得出糗了,我上楼做好早饭,和阿泉吃完,我收拾了,带着她走向后山,还是上回的那个小竹屋我拿到了一个包裹,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我需要的草药,还有一本神农本草经,还是线装本,我装好,扶着阿泉走了回去,我俩一边晒着草药,一边喂着小不点,我看着药书,清点着草药种类,我边清点边心惊,这个人看来跟我很熟悉,我到底是不是他所说的那个什么青鸾的,想起这个,我走上竹楼,找出纸和笔,画出我那晚梦境中发簪,望着手中的话在那发呆,这时,阿泉家人回来了,看到我们都坐在池塘边,就走过来,让我们起来,当阿泉阿爸看到我手中的图案时,身体抖了一下,我看在眼里,他看我看他,急忙转身上楼。晚饭吃过,我故意和阿泉的阿爸说话,半晌他说到“你呀,也不用套我的话,我告诉你”然后,阿泉阿爸说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这个发簪的样式他在年轻的时候见过,那是在破四旧的时候,寨子里有一位孤寡老婆婆,靠种着点农地生活,这位婆婆一生没有嫁人,自己守着一间茅草屋生活,谁也不知道她从哪来,为什么没有家人,寨子里的人时常帮忙,老婆婆才勉强活了下来,破四旧开始了,这位老婆婆不知道怎么就成了旧封建迷信,成了打击对象,有好多人抄了老婆婆的家,一阵翻找,老婆婆也不阻拦,就静静的坐在门口,做着她每天都在做着的事,望着大街,阿泉阿爸当时也是生产队的,看到老婆婆手里的东西,便抢了过来,一只凤翅发簪的前半部,做的很精细,是金的,当时的头头就要带走,老婆婆跪倒在地,苦苦哀求,这是她的念想,没了这个她就会活不下去,可是头头不听,说这是资本主义的思想残余分子,说着就要动手,这时,寨子里的老人都出来劝说,一个孤寡老人,就还给他,就在有关领导非要拿走上交国家的时候,人群里走出一位大姐,上去就是一个嘴巴扇在了领头的脸上,他一愣,原来是他的老婆,他老婆小时候就认识这位老婆婆,经常去婆婆家玩,不忍心看着婆婆这样,她的这一巴掌惹怒了领头的,他一把把凤簪摔在地上,领着人走了,大家赶紧扶起婆婆,把发簪放在她的手里,扶进屋,收拾完,大家赶紧走了,那个年代,谁要是敢得罪领头的,那是要出事的。晚上下了一场暴雨,各家各户都去放水去了,第二天,有好心的寨民给老婆婆送去吃的,这才发现老婆婆已经上吊自尽了,在她留下的遗书里,大家这才明白,她原来是浙江人,心上人参加了远征军入缅作战,再也没有回来,分开时,她将家里祖传的一对鎏金镀银凤翅簪子一分为二,她拿着凤头,爱人拿着凤尾,到时候,他回来便拿着这发簪来找他,一年一年过去了,抗战胜利了,可他的爱人再也没有回来,没有阵亡通知书,没有遗物,什么都没有,她为了等到他,便来了这个边界小镇,因为,她听说,当年远征军就是在这途经滇缅公路,进入缅甸的,她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等待,就在当地扎了根,直到那场浩劫的爆发,她不怨任何人,只怨造物弄人,大家看到遗书,才明白她是个大家闺秀,遗书上的字体娟秀,工整,寨子里老人商量着怎么安葬老婆婆,有关领导领着手下来了,要烧了老婆婆的家,这时,寨民们不在选择沉默,他们一起堵在老婆婆家门前,那个头头一看寨民们这样,准备动用武力,没成想手下里本寨的不干了,老婆婆生前喜欢小孩,寨子里的那个孩子没受过老婆婆的恩惠,最后事情发展的有点出于人们的预料,双方甚至于大打出手,最后还是生产大队队长出面平息此事,有关领导看到人已经死了,就把手下撤了,还和寨子里的寨民一起安葬了老婆婆,而那枚发簪就埋在老婆婆墓前的地下,而寨子里的人为了感谢老婆婆这么多年来帮着他们照看孩子,就一直修缮着老婆婆的房子,直到今天,听到这,阿泉的阿爸叹了一口气,说到“颜茵阿婆一辈子要强,死了都要去找她的爱人,”我问道“阿爸,你知道她的爱人叫什么名字吗?”阿爸回答道“是叫张云卓吧”说吧,阿爸默默的拿起旱烟,我点着火,给他点上“后山山脚的房子,就是颜茵阿婆的”听到这,我恍然大悟,为什么上回在那个竹屋里醒来,我根本不害怕,我默默的看着火堆,阿泉也是默默的不出声,大家一片沉默,是啊,能够如此守护住自己的爱情,阿婆确实是个值得我们尊敬的人,我默默下了竹楼,自己一步步走向山脚的竹屋,我走到屋后,看到了墓碑,打扫的很干净,我上前,默默的跪了下来,双手合十,闭眼祈祷,完事我说道“婆婆,我替你接他回来”我便动手在碑前挖了起来,不大一会,我挖到了一个木盒,拿出来,拂去上面的尘土,打开一看,一只鎏金凤翅静静的躺在里面,我拿出香帕,小心翼翼的包了起来,我又把盒子埋了进去,掩盖好,我又三叩首,站起身来,我走到屋前,洗去泥土,这的水缸,寨民们一直在打满,用了就打满,很是勤快的,我漫步走上山,回头望去,一位年轻的女子穿着一身朴素的旗袍,向我鞠躬致礼,我赶忙转过身站好,还礼。来到金叶婆婆的地方,阴家姐姐们都在这,柳家的叔叔们叼来了一个小包裹,我拿了起来,深施以礼,随后走下山,我来到白天晒草药的地方,拿着竹簸箕收了起来,上了竹楼,我看到阿爸还在那坐着,我走过去,添了柴火,拿来一件衣服给阿爸披上,我拿出药杵,在里面捣了起来,我要泡药水给阿泉洗眼睛,捣好后,拿出事前准备好的沙布,一点点称着装好,阿爸这时说到“早点睡,明早你还得忙呢”说完便进了屋,我应了一声,知道该这么办了,还有几天就十五了,我望向天空,月亮越来越亮了。

第二天,我起来吃过早饭,我给阿泉煮了药水,煮好,趁着热我给阿泉洗了眼睛,我要刺激她眼部的穴位,然后赋予金针,阿泉疼的满头大汗,我告诉她阿妈和姐姐,一定不能让她乱动,她也听话,就这么一直强忍着,三天一个疗程,我做完交代着她家人,让她这两天哪也别去,多吃点清淡的,过了十天我再来,我叫阿含送我回到镇子上,买了一把竹椅,准备好剪头的东西,我把竹椅搬到店门口,到了晚上我挂起了两个白灯笼,就静静的站在那里,望着街头,午夜刚过,一名军人走来,我看着他,微笑着,他走到我面前,我笑着拂去他身上的灰尘,帮他摘下他的枪,牵着他的手坐在了竹椅上,这时,我的眼泪慢慢流了下来,我摘取他的帽子,给他围上白布,拿起剪刀和梳子,慢慢修剪着他的头发,“长吗?”他问道,“长了,我给你修一下”我含着眼泪回答道,“我回来了”他端坐在竹椅上,“是啊,回来就好,再也不用打仗了”我一边修建着,一边说着,“这就是现在的祖国吗?很漂亮,我还想四处去看看,去走走”他很高兴,“嗯,现在的祖国富强繁荣,到时候我带你去,”我修剪完了,我踩着下面的脚踏,慢慢的把靠背放到到45度,我拿出热毛巾敷在他的脸上,他看着我,很温柔的笑着“麻烦你了”我努力的忍着泪水,但是还是流了下来,“不麻烦,以后,我天天给你收拾”我拿起刮刀,给他打着肥皂水,轻轻的刮去他脸上的胡茬,刮完,我拿着毛巾擦去多余的肥皂水,他坐起来“茵茵,陪我走走吧”,我点头答应了,把东西收拾完,我拉着他的手漫步在小镇的大街上,小镇发展很快,高楼大厦很多,灯红酒绿的,马路上车水马龙,我们走着,我看着他兴奋着指着问我,我耐心的回答着,他用袖子拭去眼泪,满脸的喜悦,在街边的路灯下,他的身姿是那样的挺拔,我静静的站在那看着,他在路灯下,冲我招着手,我跑过去,我们手拉着手走着,不管旁人异样的眼光,只是这么走着,来到镇子边上的山上,我们看着怒江大桥,灯火通明,我拿出凤翅发簪,他笑着拿出镀银凤尾,我们一起合在一起,昔日的鎏金镀银凤凰簪终于合体了,他颤抖着手拿着发簪,戴在我的头上,紧紧的抱住我“这么多年,辛苦你了”我也紧紧的抱着他,“不幸苦,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他低下头,轻轻的吻上我的双唇,凉凉的,我的眼泪情不自禁的又流了下来,他看着我,突然拉起我的手,跑向远方,我看着他拉着我,准确的说,是我的前世,颜茵,慢慢的消失在黑暗当中,终于,团聚了,我拭去眼泪,这么多年来,他们相互为对方守护着自己,就是为了这一刻,他们会去一个没有战争,没有欺凌的世界,我转身顺着山路回到店里。

阿泉经过一个月的针灸和药水清洗,现在已经可以看见亮光了,可是还是看东西感觉有一层白色的东西挡在眼前,我告诉她,别着急,慢慢来,阿泉阿爸在我得劝说下,给阿泉退了婚事,理由是,等阿泉得眼睛好了再说。我去看了吉安,告诉他这个故事,陵园里的松树随风摆动,仿佛也在陪我怀念着,又过了一个月,快要到农历新年了,我打听到消息,缅甸政府在地方搞开发的时候,挖掘出一百多具远征军尸骸,政府高度重视,用隆重的仪式迎回了英烈,在安放烈士遗骸的时候,我也去了,我拿着那半只鎏金凤簪,在连长的带领下找寻着,终于在当地武装部门的协助下,我找到了另外半只凤尾镀银簪和那具遗骸,我将事情的经过讲述给了武装部的工作人员,当然是除了他来找我的那段,只是说受一位去世得老人所托,在吉安他连长的多次协调下,武装部终于答应了我的请求,将颜茵的坟起了出来,和那枚怀揣凤尾簪的遗骸安葬在一起,我拿着合体的鎏金镀银凤凰簪和他们的遗骸一起下葬,望着墓碑“颜茵.云卓,你们历经千难万险终于可以长相思守,我们不会忘记你们,不会忘记你们为了民族的延续所做出的牺牲,你们的故事,我会永远的传颂下去。”

故事讲完了,这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也没有热烈的战斗,有的只是对爱情的崇高向往和深爱对方的信念,人阿,真正能做到矢志不渝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呢,故事只是故事,你可千万别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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